溼熱的風滑在臉上,沙沙的細碎聲席捲而來,不停的刺痛着納多耳膜。
他一刻不敢大意,不去管後面的敵人有多狂,他只是比任何時候都專心的看着前方。
目前的形式半斤八兩,蜘蛛雖然多了幾條腿,也只堪堪跑成平手,要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話,就很不好說了。
內心的交戰勝過實際交戰。
納多猶豫了無數次要不要把劍扔了?如果沒有它,自己可以跑得更快。
他正覺得煩躁時,前方朦朧的光亮在望。
他緊了緊手中之劍。只要有希望,他不會拋棄這爲自己阻擋過蜘蛛的劍。就像前世的那支槍跟隨了他很多年,總是不離不棄。
光明越來越近,潮水一般涌上的蜘蛛更加瘋狂,大蜘蛛嫌小蜘蛛跑的慢,但凡攔路的一口吞掉。
“殘暴的民族!”
納多回頭看到,發誓如果有朝一日將“戰爭咆哮”練到一百幾十段,直接把這片死亡之地鏟得渣都不剩。
眼看勝利在望,他卻是打起了冷戰!
清晰的發現,戰爭咆哮帶來的力量僅僅堅持了三分鐘,現在正逐漸的從身體裡流逝。
他亡魂直冒,其實早該想到的,既然是技能,那麼也可以理解爲一種近似魔法等類的,肯定是不能長久存在的。
死亡氣息逐漸逼近,納多做出了最後打算,想扔掉劍。
不過,此時蜘蛛狂奔的聲音逐漸減弱了,他發現已然是身處在一籠迷霧當中,沉悶,又似想見光明。
外面的光彷彿急切的母親,想要撕開層層黑暗衝進來照顧大地樹木!
回頭再看,大片的蜘蛛停止了追趕,多開始後退着。
退的慢的逐漸冒着黑煙,彷彿油鍋裡一樣慢慢融化了。還有數十個衝的最狠像是有點剎不住,依然朝他所在的位置衝着,不過,身上也開始冒着黑灰色的煙。
“狗日的,還敢來?”納多停下舉起重劍。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幾十個傢伙,先被它們弄得像散家犬,現在不報仇有點說不過去。
可惜蜘蛛都不爭氣,沒能衝到他面前,多數凝固在地上,然後逐漸融化。
惟獨一個有碗大的跌跌撞撞衝到了他面前,已經不是那麼靈敏了,東倒西歪的跌了幾下,身上冒着惡臭的煙。
納多舉起穿着“阿迪達斯”的腳,狠狠朝着那個碗大的蜘蛛踩下。
“噗——”
蜘蛛的身體暴開,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濺得到處是。
納多這才覺得好在了些,也算報了一箭之仇。他不再耽擱,轉身朝光明進發。
越來越迷茫的霧氣雖是透着光亮,但逐漸什麼也看不到了,能見度連半米也不到。
忽然一腳踩空,身體失去了重心,在背上重劍的加速中一直往下墜去,速度越來越快。
他最擔心的事情來了,看不見的好處已然是十分的明確了。
納多感受着身體飛速下落的過程非常舒服。因爲,他知道自己去不到阿山了,沒有下一次了。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就享受死亡的味道。
現在除了祈禱下面是一片厚達五十米的大海綿,也暗暗欣慰着,被摔死也好過被那羣蜘蛛給咬死。
下面似乎真的近似於海綿?
“噗嗤——”落水之聲。
納多腦袋昏沉,冰冷苦鹹的水瘋狂的衝進耳、鼻、嘴,並且寒冷刺骨,他知道了,這裡還是地獄,先是火烤,現在是冰水,不曉得等自己醒過來時是在油鍋裡呢,還是哪?
“還能醒過來嗎?”納多腦袋逐漸陷入空白。
在重劍壓迫下,他不斷的往下沉去,越來越深。他沒有任何知覺,身體開始微微變形,藍色的血液不斷從口裡漂出。
沉的越深,他所受到的壓力越大。
正在這時,深藍的海水中隱隱出現一團巨大的黑影,飛快的接近。
一隻巨大無比的海龜出現在納多的身旁,海龜的頭上多了兩隻彎曲的角,非常雄壯。
它和納多一比,就如同那些豆大的蜘蛛和人比一樣。
巨形海龜將口一張,大量海水飛快涌進去,形成一股明顯的吸力,納多的身體隨着那股漩渦似的水流,進入了海龜口內。
海龜將口一閉,轉過巨大的身軀,划水而去。。。
納多猛然坐起來,自己還活着?
回想片刻,他記得當時是在一團迷霧中不斷的往下墜,然後落到了海水裡。
擡眼看看,躺在鋪墊得很厚軟的潔白羽絨牀上。
屋內牆壁彎曲斜上,和頂完美融合,形成個橢圓形。牆壁上有些奇怪紋縷,顏色鮮豔,這絕對是納多做夢都沒有見過的奇怪東西。
“你醒了?”
門開處徐徐進來一個近乎**着上身的女子,一條不寬的布條橫在胸前,暴露着幾乎全部的細膩白滑的皮膚,俏臉水靈。
女子似乎是滑着移動一般,往下身望去。
“又是妖怪!”納多當即從牀上跳了起來,也顧不上現在光着屁股。
女子有着完美的上身,但從腰部開始,是一條色澤斑斕、粗如大腿的蛇身拖出很長。
“我又不會傷害你?”蛇女甜甜一笑,擺動着蛇身來至牀前,伸出如春蔥般好看的手, “這是給你準備的衣服,趕快穿上隨我去見絲娜大人。”
納多定定神,接過撐開來看,這哪是什麼衣服,就一塊似絲非絲的雪白長布?
蛇女也不管他什麼表情,拉起絲布的一頭,將白絲輕披在他身上。
設計到也獨特,柔軟的白絲自左腋下橫過拉到胸前披着,遮住了身體。
蛇女一隻玉手幫他整理着褶皺,一手的把一條藍色絲系在納多腰間,就算完成了。
“你叫什麼?”納多望着近在直尺的美麗蛇女,被她腰部下的蛇身弄得很不是滋味。
“我叫菲娜,絲娜大人是我姐姐。”菲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