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爽也被鬼嬰襲擊了,他的臉頰被抓破了一層皮,雖然傷勢並不嚴重,卻是已經足以讓其驚慌不已。
他在電話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友好恭順,而是和他大嫂一樣,聲嘶力竭地要求蔣軒他們儘快找到事情的元兇,趕快把那個鬼嬰徹底剷除掉。
蔣軒聽着對方的怒吼,僅僅持續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了,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既然子彈沒有用,那襲擊他們的就應該真的是鬼物了。”林妖妖在一旁說道。
蔣軒搖了搖頭:“不管是不是鬼物,我們先找到朱莉的母親再說。”
繼續往山上爬去,三人又爬了小半天,終於來到了山頂上。
從山頂望去,對面便是對面村裡人提到過的,那座被他們當作村民們的公共墓地的小山。
相比村子邊上的這座山頭,對面的小山只有百來米高,山勢平緩,如同一座小土堆似得。
在山上,隨處可見村民蓋得墓地石碑。
而此刻在那山上,蔣軒他們就看到了一縷青煙飄起。
“有人在燒紙錢!”
順着青煙尋去,很快,蔣軒他們就見到了一箇中年婦女,正跪坐在一塊墓碑前。
“那應該就是朱莉的母親了,我們走!”
蔣軒正要朝着朱莉母親的位置趕去,邊上的林妖妖卻忽然攔住了他。
“蔣軒,還是我去吧,朱莉母親手裡可能有鬼物,我們必須小心一點。”
眼下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朱莉母親,所以林妖妖說的話,有很大可能就是現實,但蔣軒卻還是搖頭拒絕了。
“林妖妖,你不用擔心,經過這些天的調查,我覺得朱莉的母親應該是能說理的人,我們和她無冤無仇,她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林妖妖又勸了幾句,但蔣軒卻主意已定,見狀,她只好提醒蔣軒和孫宇墨,讓他們準備好武器,一會兒一旦有什麼不對勁就立刻採取行動。
從山頂走到對面的小山,蔣軒他們又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好在遠處朱莉的母親一直在墓碑前燒着紙錢,並沒有離去的打算。
一直到蔣軒他們靠近,朱莉的老母親才意識到了他們的到來,略有些驚慌地看着他們。
“你、你們是誰?”
蔣軒示意另外兩人先停下腳步,與對方保持距離,他自己則開口說道:“阿姨,你還記得我們嗎?上一次赫家驅鬼的時候,我們也在現場。”
“是你們?”朱莉母親打量了下蔣軒他們的樣子,枉然大悟道:“你們來幹什麼?是赫家讓你們來找我的嗎?”
“沒錯,阿姨,赫正幾天前死了,替他們驅魔的那個道士也死了,赫家人最近幾天也開始被疑似是你外孫的鬼嬰糾纏。這一切,我們希望能從你這得到解釋。”
蔣軒一上來就單刀直入,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在他說話的時候,林妖妖則一直全程保持着警惕,彷彿只要面前的老太太有什麼輕舉妄動,她便會立刻出手似得。
不過這一回,蔣軒的判斷並沒有出錯,朱莉的母親可能對赫正一家恨之入骨,但對蔣軒他們,卻並沒有什麼仇恨。
相反,在聽完了蔣軒的問題之後,朱莉母親竟然直接就點頭承認了。
“沒錯,赫正和那個道士都是我殺死的,或者更確切點說,他們是被我的外孫殺死的。”
對方的坦白有些出人意料,但蔣軒還是抓住了對方話裡最大的疑問。
“你的外孫?”
“沒錯,赫家以爲那個道士已經把我外孫打的魂飛魄散了,可他們卻怕是沒想到,我外孫並沒有徹底消失,他對赫家的怨念留了下來,就存在了我這臺手機裡!”朱莉母親從懷中取出了一臺市面上專門給老人使用的老人手機,在蔣軒他們面前晃了晃。
事情的真相,也終於水落石出。
原來,事情要從蔣軒他們抵達赫家,看到赫家請來的渡惡道人驅魔那天說起。
那一天,朱莉的母親也在現場,可她來到赫家並非本意,而是被赫家的人給騙來的。
聯繫朱莉母親的是赫爽,當時他在電話裡說的好好的,希望她能來一趟,談一談朱莉的事情。
赫爽在電話裡說,想要替朱莉恢復名譽,讓世人知道她做小三的真相:事實上,朱莉完全是被小三的。
打從一開始,就是赫正藉着職務之便姦污了她,爲了阻止朱莉報警,還欺騙她說會和自己的老婆離婚,讓她安心跟在自己身邊做他的情人,未來的赫太太。
因爲朱莉的小三傳聞,朱母在那時候已經苦不堪言,聽到赫爽的話之後,便立刻信以爲真,來到了赫家。
不過出於對赫家的提防,朱母當時隨身攜帶了一臺老人機,還打開了錄音以防萬一。
事實證明,朱母的提防的確是很有必要,因爲赫爽的邀請,分明就是一個陷阱。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恢復朱莉的名譽,找她來,完全是爲了利用朱母的血,作爲驅魔的材料,好替他大哥一家驅逐糾纏了他們已經好幾日的那個鬼嬰,也就是朱莉肚裡孩子死後變成的怨靈。
之後的事情,就是蔣軒他們當時所親眼目睹到的,渡惡藉着朱母之血,將那鬼嬰打的魂飛魄散,徹底消失。而沒了利用價值的朱母,也被赫家直接扔出了別墅。
然而,赫家卻恐怕沒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爲,卻反倒是給自己引發了更大的麻煩。
朱母先是失去了女兒,接着又看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外孫被人打得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都沒了希望,傷心欲絕的她,當晚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回自己家的。
而在回家之後,朱母纔想起了自己身上一直在錄音的那臺老人機,她本想着靠老人機裡的錄音去報警,至少也要挽回自己女兒的名譽,可沒想到檢查錄音之後,卻發現不知道是由於什麼緣故,在赫家發生的事情,錄音裡完全沒有記錄,唯一錄下的,就只有她外孫在被驅魔時所發出的最後的尖叫聲。
聽到那聲尖叫,想着白天的事情,朱母傷心欲絕,最後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方纔在極度的悲傷與疲憊中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