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橫，小手一把上去，狠狠捏幾下，大聲道：“硬邦邦的，手感這麼差，還敢說是真的！”
北海墨被掐了幾下，胸口忽然麻麻的，全身戰慄一陣陣，似乎雷擊電一般，麻麻痹痹。他頓時有些恍惚——
這時，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水中的兩人愣愣仰頭，同時望向半空——白衣翻飛，俊逸如仙，冷冰冰的視線正緊緊盯着他們。
玉石脫口喊道：“師父！”
怎麼覺得師父的臉色和眼神都像冰塊一樣？！錯了，簡直就是南極萬年冰山一般。
玄無塵沒有任何反應，南極眼光掃了一下她仍捏着人家硬實胸肌的小手。
玉石反彈性後仰，連忙將作惡的小胖手縮回。
北海墨也似乎嚇了一通，低喃：“玄無塵上仙？”
懷裡的小人兒掙扎起來，不停往半空的人夠過去——
北海墨本能抱緊她，大手怎麼也捨不得鬆開。
玄無塵一見如此，本來蹙緊的眉頭皺成一團。
“墨，不得無禮！快鬆開小石兒！”一人極速飛來，停留在玄無塵身側——是水雲間上仙。
北海墨戀戀不捨鬆手，玄無塵一招，他懷裡的小人兒便飛上來。
玄無塵手指一揮，玉石身上的小道袍瞬間乾爽，輕飄飄落在他懷裡。
“師父，你和水叔叔下完棋了？”小人兒抱拳，對水雲間恭敬一禮，脆脆喊：“水叔叔。”
水雲間笑眯眯點頭，說：“小石兒乖。”
北海墨連忙施禮，高聲喊：“拜見玄上仙，水上仙。”
水雲間微笑點頭，道：“免禮。”
瞄了一下臉色不佳的好友，他對玉石問：“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兒可是雲夢谷的禁地，不能隨意進來。”
玉石乖巧點頭，答：“我不知道這是禁地，走着走着便來到了這裡。我還認識了墨黑晲，他帶着我到處游水玩！可好玩了！”
北海墨擡頭，看着小人兒燦爛可愛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笑起來。
水雲間聽罷，點了點頭，像似在重複，又像似在對身旁的好友解釋：“原來是在游水玩啊！”
玄無塵仍是冷冰着臉，甚至連好友的面也不給，沒有搭理誰。只是伸手，爲懷裡的小不點徒弟整理衣袍。
水雲間上仙見好友生氣，只好崩着臉，對下方的北海墨訓道：“墨，小石兒只是凡人身軀，年紀又小，玩水仍是有些不妥。”故意把不妥兩個字拉長些，眼光也跟着變冷。
北海墨自然聽明白，低頭瞧了瞧赤身**的自己，想起剛纔他抱着小人兒貼在胸口的模樣，又猛然想起那微妙如觸電般的感覺……
俊臉紅紅的，抱拳道：“水上仙教訓得是！墨一定謹記心頭。”
玉石伸手勾住師父的脖子，糯糯道：“師父，我肚子餓了。咱們去找東西吃吧！”
玄無塵輕輕點頭，答：“好。”
水中的北海墨卻急了——開口喊：“小玉石！”
她這麼快就要走了？！只來了半天功夫，就要走了……他頓時覺得心裡特別難受。在這三千年裡，只有今天是開心的……不，是最開心的！
不過，他很快就能脫離冥寧河了——
“小玉石，等我過幾年下界，再帶你游水玩！”
他的話語剛下，玄無塵才鬆開的眉頭又緊緊蹙在一塊，冷冷瞥他一眼，將懷裡的小人兒摟緊些。
玉石圓圓腦袋探出來，笑着點頭，道：“好啊好啊！”今天真的好開心，不僅能游水玩，還交了他這個新朋友。
北海墨癡癡看着小腦袋，伸手揮了揮，滿臉的不捨。
玉石也是用力揮手，說：“抹黑你，我要和師父去找東西吃了！後會有期！”
玄光一移，師徒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雲夢谷上方。
水雲間看着呆呆的北海墨，輕聲道：“墨，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你父王對你的期盼。我要去吩咐道童爲小石兒準備食物——”
“等等！水上仙請等等！”北海墨已經變幻出原形，不停向水雲間急速游來。接着，他用力一撞，甩出一個碩大的鱗。
“上仙，請你幫我把這個胸鱗送給小玉石。就說——是謝謝她陪我聊天玩水的禮物。”
水雲間詫異挑眉，頓了頓，伸手將那龍鱗接入袖中。對上北海墨堅定盼切的眸光，他輕輕點頭，跟着飛走了。
巨龍擡高頭，愣愣看着遠方，靜靜想着……
玄無塵望着外頭的天色，夜深露寒，心裡有點不大放心，走向小不點徒弟的房間。伸手一推，見小人兒趴在被子上，睡得一塌糊塗，嘴角隱約閃着晶瑩的水滴。
果然又是這樣！
他忍不住低喃：“睡個覺也讓人不省心……”
不知爲什麼，她總喜歡趴着睡。偶爾他會將她擺正扶好，可一會兒後，她又繼續接着趴。
將被子小心蓋好，正要掖被角，一個黑如墨，閃着亮澤光芒的龍鱗在枕頭旁露出來。
這是最尊貴墨龍身上的鱗，而且——是最好的胸鱗。不僅有着極其珍貴的價值，還有很特別的意義……
想到此，他看向睡得一塌糊塗的小徒弟，臉色不明。
隔天一早，玄無塵便匆匆與水雲間道別，抱着小徒弟飛走了。
“師父，我們要回玄林峰了嗎？”玉石把玩着碩大的龍鱗，感覺涼涼的，摸起來手感極好。
想不到“抹黑你”挺大方的，聊一下天，玩一下水，就給了這麼大一片龍鱗送她當禮物。拿去當的話，估計會很值錢……
玄無塵解釋道：“爲師好多年不曾來拜見你師祖。這次上仙界來，爲師打算帶你一起去拜見他。”
玉石好奇瞪大眼睛，問：“師父，師祖也就是師父你的師父……那他有多老啊？鬍子會很長很長嗎？”
電視劇裡的老神仙，哪一個不是滿頭白髮滿臉白鬚？有一些地位高的，鬍子甚至直接趴在肚子上。
師父都好幾萬歲了，才收了她這麼一個徒弟。而他的師父，至少也要十來萬歲吧？真真正正的萬歲萬歲萬萬歲……估計鬍子應該可以當拖把。
玄無塵寵溺伸手，摸了摸她的圓圓腦袋，說：“等你見了，你便知道了。”
“師父，師祖的鬍子真有那麼長嗎？他每天是不是抱着鬍子走路啊？我……好奇死了！你快告訴我吧！快啊！”
玄無塵淡笑不語，抱着她飛過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