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湊着那金元寶看時,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揚聲喊:“掌櫃的!快過來!”
他聲大如雷,嚇得掌櫃的手一顫,碩大的金元寶咕嚕滾了過去——剛好停頓在那高大男子的面前。
“咦……”那高大男子大手一抓,動作矯健,搶在掌櫃和小二撲過去之前,將那大元寶緊緊拽進掌心。
“奇怪!哪裡來的金元寶,光芒竟如此亮澤!”
掌櫃瞪大眼睛,焦急嚷嚷:“客官!快!快把它還給我!”
高大健碩的男子——拓跋信瞪大眼睛,手臂微舉,問:“掌櫃的,這是從哪裡來的?”
掌櫃拱手叩拜,哀求道:“客官,求你快還給小的吧!那是剛纔雅間的客官還的飯菜和打賞!快還給小的吧!”
他做掌櫃幾十年了,第一回見過這麼大、這麼亮的大元寶。
他不認識拓跋信,但見他跟隨在一位氣質高貴的俊朗男子身後,進來便點了一大桌招牌菜,出手也闊綽。
心裡知曉這高大男子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不敢動手搶過來,只能嬉皮笑臉,討好笑着,不停跟拓跋信說着好話,希望他趕緊把金元寶還給他。
拓跋信狐疑問:“什麼樣的客官?快說來聽聽!”
他聲音洪亮,眼睛瞪大,氣勢威嚴,讓小二立刻軟了腳。顫顫指着那雅間,解釋道:“是一個俠客打扮的男子,模樣很俊,很年輕……他一個人帶着四個娃娃,叫了一桌的好菜。”
“娃娃?四個?!什麼樣的娃娃?”拓跋信皺眉問:“多大歲數?長什麼樣?”
小二吞了一下口水,低聲答:“都長得老好看,一雙大大的眼睛,就跟瓷娃娃一樣可愛。”
拓跋信驚喜瞪了一下眼睛,問:“都是一樣大?三個女的,一個男的?”
小二連忙點頭又點頭,答:“對對對!一樣高,一樣好看——很相像……”
下一刻,拓跋信高大健碩的身子奔跑起來,往裡頭的雅間狂奔而去!
“客官!我的金元寶啊!啊!快還我!”
小二扶着掌櫃,慌忙跟了上去。
不料雅間外的一排侍衛模樣打扮的人,立刻將他們兩人擋在外頭,冷沉的臉讓他們不敢再揚聲,怯怯張望看着。
只見高大男子俯身,跟那尊貴俊朗男子耳語幾句,那男子浮現驚喜的表情,又接過那金元寶,仔細觀察一番後,激動站起身來。
下一刻,拓跋信帶路,引那尊貴男子往小二最初指的雅間走來。
“陛下,就是這裡。”
百里傲風快步走進雅間,閉眼吸氣,轉而開口道:“不錯!正是修道之人的氣息——應該是他們!”
拓跋信低語:“真的是四個娃娃,一模一樣大,三女一男。聽說長得一雙大眼睛,都很好看!”
百里傲風微微點頭,笑道:“那就應該是他們。聽師父說,仙界二十萬年來,只有玄石小娃娃懷上孩子,還是一胎四個,三女一男。”
拓跋信呵呵笑了,道:“這金元寶的亮度太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金寶!屬下便好奇問問!”
百里傲風靠近窗口,望着湛藍的天空,低喃幾句,抓住窗沿的手緊緊捏着,用力掐着。
忽然,他轉過頭來,低語:“拓跋,你秘密帶着衆侍衛去府衙等朕。朕要御劍飛行出去一趟,天黑前會趕去跟你匯合。”
拓跋信嚇了一跳,慌忙拱手問:“陛下,你要單獨出門?恐怕不安全——雖說現在天下太平,蒼南蒼北都是一片欣欣向榮。但陛下乃是千金之軀,不得有任何閃失,還是帶着屬下一塊同行吧!”
百里傲風眼簾微低,答:“不必,有暗衛在,便足夠了。”
轉過頭,他瞥了一下那金元寶,道:“跟掌櫃的商量一下,以十倍的市價,將這金元寶買下。”
拓跋信微愣,一時不知如何勸說,仍是點了點頭。
下一刻,綠色長袍拂動,主子踏風而行,飛上天空,俊朗的背影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拓跋信癟了癟大嘴,小聲嘀咕:“都多少年了!陛下怎麼就還是放不下呢!人家都是四個孩子的娘了,他還是癡心一片……整天惦記着……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頓了頓,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大手緊緊捏住那金元寶,往外頭走去。
百里傲風踏風而飛,憑着感覺,往不遠處的高山飛去。明明知曉這跟海底撈針一般,但他仍想試一試。
如果他沒追出來,估計又要後悔好幾年吧!自嘲笑了笑,他加快速度,往山邊快速靠近。
他揚手往後拋出一個信號,讓暗衛們不要輕舉妄動,停下等在原地。
他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一道師父給的絕佳隱身符,將自己隱形起來。似乎覺得不夠,他又拿出一個閃着白光的牌子,將周身的所有氣息都藏匿起來。
快到山腳下時,嘰嘰喳喳的孩子笑話聲響起,還有一個老人慈愛聲音,混雜在一塊。
“原來這纔是老大?!哈哈!太師祖老了,眼光不好,你們的模樣又都差不多——有點難認啊!”
“太師祖,我穿粉色的;二妹穿淺青色的,三妹穿綠色的;這都是孃親安排的!”
“原來這樣!你們孃親最鬼靈精,辦法最多!哈哈……來來來,太師祖抱抱!都跟太師祖一般高了!哈哈……”
只見一片小筋斗雲上,一個小小的仙翁,伸長臂膀挨個擁抱幾個一模一樣的小娃娃。
他連忙往他們的四周尋找,眼睛瞬間定住,看着那熟悉的笑顏,傾城絕色的容顏,心猛地一滯,他忽然覺得自己忘了呼吸。
她的容貌沒一絲一點的變化,大眼睛仍是閃爍晶亮,懶懶斜靠在俊逸男子的懷裡,跟他低低說着話,嘴角不時揚起美麗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小娃娃……小娃娃……”
她偶爾擡頭,看望小筋斗雲上的幾個孩子,笑容溫柔慈愛,讓她整個人鍍上一層母性的柔和光輝。
看着看着,他的嘴邊也忍不住笑意滿滿,癡癡看着,視線緊緊粘着,怎麼也捨不得移開。
“小娃娃……朕會永遠等你……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