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嗯。”
“白忙活一趟吧?”
“是,也不是。”
“嗯?”
“別問,問了我也說不清楚,這是籙修的事。”
“好吧。不問,等他回來我看看他有沒有長進些。”
還是那間茶室,先一步回來的自然是陳天麟,正給自己倒茶,對面坐着的是閉着眼似乎在打瞌睡的巨胖謝謙。
跑了這一趟,陳天麟很有感觸,看着莫離這個被他從黎城破廟裡撿回來的徒弟一天一天的飛速成長,這讓他想起他年輕時時常豔羨的那些大宗門裡的超級天才。不,莫離將來的成就絕對會超過那些超級天才!陳天麟堅信!
特別是那天晚上在柳家莊子那間琴舍裡發生的事情,此時此刻都還在陳天麟的腦子裡打轉揮之不去。
本命籙自己跑出來施展威能幫主人擋下致命一擊?
這種事別說陳天麟沒見過,籙修的所有典籍裡連提都沒提過,稀奇得跟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
到現在陳天麟已經有些忐忑了。因爲他擔心上天給了他一個如此完美近乎妖孽一般的徒弟,他是不是有這個本事將這個徒弟教好?
或許這次莫離回山後他需要再次調整自己的授徒方式?順便再給謝謙這個大胖子洗洗腦讓其傾囊相授?
籙武雙修,這是很早以前陳天麟的老師想出來的理論,但因爲適合籙修同時又能分心武修的人實在太少了,終其一生也未尋找到一個,所以這個理論就一直擱淺,直到陳天麟遇到莫離。
莫離現在身上承載的可不止有陳天麟的期望,還有陳天麟師父的理論。
一種可以成爲至尊的理論。
“話說,你真的覺得大師傅的猜想能夠實現?”
“一直如此。怎麼?你難道不信?”
“呵,信不信還有什麼區別嗎?就算莫小子能夠印證大師傅的理論,可他出現得太晚了。”
“......”
晚了嗎?陳天麟心裡嘆了口氣。
的確晚了,但比沒有強吧?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喝着茶,氣氛沉悶。
一壺茶喝了一半,外面有人通報,說莫離和張昌回來了,要當面交令。
“讓他們進來吧。”
這次下山前後近一月,陳天麟還無所謂,但巨胖謝謙卻是被眼前的這小孩弄得有些心神失守。
什麼情況?一月不到,這小子爲什麼氣息強了這麼多?!而且身上居然有股子煞氣了?!
謝謙心裡愣神,但臉上還是習慣性繃着,一副陰惻惻的樣子。
“說說吧,下山什麼感受?”
謝謙是看着莫離問了,同時接過了張昌遞過來的那塊鐵牌牌。這就算是交令了,而且令牌回來說明任務完成順利。至於說張昌放在桌上的鐵箱子謝謙還沒問。
“額......還好,剛開始有些不適應,現在好多了。”莫離也沒含糊其辭。對於殺人,他打心眼裡是避之不及的,可理智告訴他打打殺殺在地球上或許不是什麼普遍的玩意兒,可在這裡,在神恩大陸的修士界,打打殺殺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瞧瞧努力了幾代人想要踏入修士界卻功虧一簣的餘家,餘浩申也算是餘家裡的梟雄類人物了,一切算計都很有野心和頭腦,但唯獨在實力方面虛有其表。要是餘浩申的實力有張昌那麼強,一切都將會大不一樣。
所以,莫離明白悶頭修行成不了真正的修士,只有腥風血雨才能鑄就強者。或許這應該就是謝謙和陳天麟送他去執行任務的初衷。
“剛開始不適應很正常,也不是真要你去做什麼任務,只是讓你去感受一些氛圍,讓你明白修煉不僅僅只有打坐和訓練,更多的還是鮮血和詭詐。不過看來你這次的收穫很不錯。”
“都是張大哥教得好。”
“好了,張昌很能幹我知道,他跟了我三十年了。所以,你說說這次任務的詳細經過。”
莫離看了張昌一眼,心裡稍微沉浸了一下開始將任務的前後細節統統講了出來,包括後面鳳嬌鳴的突然跳出來甩出白寺季和白愷威的腦袋,以及後續的額外交易。
謝謙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後仰,眼神時不時的有些飄,聽着莫離的描述他才知道這趟在他看來本來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任務居然會有這麼多的變故,而且最後連身爲中介方的蒼天會都跳出來找茬了?
這還了得?!
當然,謝謙心裡火氣升騰的同時也對莫離再次刮目相看,他之前只是覺得這孩子天賦運氣不錯,現在看來還有一顆極爲聰明的大腦和一顆沉着的大心臟。
那個叫鳳嬌鳴的女人謝謙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但他清楚能夠在蒼天會這種組織裡面爬到大執事並坐鎮一處大城市的人有多麼難纏。說得直白一點,鳳嬌鳴這種修士放在小一些的宗門裡那都是頭面人物。面對如此帶有敵意的對手還能進退有度?
這孩子真的不一般!
難怪陳天麟這一路暗中保護回來會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如此徒弟要是落他頭上他也一樣心滿意足。
不過......這小子好像也是在跟着我學藝啊?如果......謝謙心裡飛快了轉了一圈,臉上陰惻惻的笑了笑。他笑起來總是如此,不論是不是心裡打着壞主意。
“所以,這個箱子裡裝的就是十顆邪核還有一卷善惡圖?”
“是的,師叔。”
謝謙點了點頭,直接打開了桌上的箱子。
邪覈對謝謙來說不新鮮,他見過不知多少了。但善惡圖他卻是久聞其名未嘗一見。
展開了畫卷,這次有心理準備的莫離也跟着好奇的湊了過去想要看看裡面畫的是什麼,之前那次他迷迷糊糊只看到畫卷上紅的黑的一片。
忍受着那種矛盾的衝突感,定睛看到畫卷上什麼也沒有,準確的說出了紅黑各一半還真沒有別的東西。
“試試?”
“換個地方試吧,這裡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