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掌櫃本來還奇怪那翩翩玉公子怎的和一賣花的中年婦人聊的如此起勁,後來見那婦人送給公子一個玉鐲方纔自以爲那人是公子的親戚,不然幹嘛送他玉鐲。幸虧沒趕她出去,否則得罪那公子一氣之下不在此住,豈不虧的慌。現在幕水城哪兒營生都不容易,自己這家店是曾曾祖父傳下來的,沒想到一代不如一代,到自己這代受妖孽的困擾,生意大不如從前,若不是借李道長的名氣,舉步維艱啊。更不用說自己的兒子娶親需要錢,眼看女兒嬌柔也到了及妍的年紀,過不幾年也少不了陪送嫁妝。若是找個乘龍快婿多好,自己這把老骨頭也就放心了。
見那婦人走上樓去賣花,肖掌櫃示意夥計們不要攔截,任她去吧,說實話拋去那公子的關係她這花的確給客棧帶來不少香氣,連整個客棧似乎都被注入一種新鮮活力,不再是死氣沉沉之像。他安心的在櫃檯後撥弄起自己的算盤,這個月還好沒賠……
煙兒走上樓來,透過笑南客房的門縫見他衝自己打了一個手勢,她自信的笑了笑,剛纔南哥哥說的很對,無論怎麼說煊哥哥有不對的地方,哪怕他是病人也不能亂髮脾氣嘛,自己幻成婦人捉弄捉弄他們也是應該的。
“進來——”聽見敲門聲,朵兒迫不及待的跑去打開房門,她本以爲笑南找回煙兒,卻沒想到打開門後是一手挽花籃的婦人站在面前,沒有心思的她並未發覺異樣“不好意思,我這不需要買花。”
雪煙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朵兒姐姐竟然沒認出自己,好成功哦。打眼瞧了瞧盤腿而坐的睿煊在牀上調理內氣,總算鬆了口氣。
“姑娘,你看這花多新鮮,尤其這百合到現在還沾着露珠,很是難得。”雪煙不顧朵兒的阻攔,徑自進入房間把花插入桌上的瓷瓶內“有這花的輕香,對這公子也是有幫助的。”
朵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煙兒,直看的她心中發毛,別出破綻,不然一會南哥哥就無法配合自己。
朵兒從袖中掏出一兩碎銀“這些給你,大娘你先出去吧。這位道長正在靜心調理身子,不希望有人打擾。”
朵兒姐姐竟然趕自己走?煙兒一跺腳,狠狠心道“一兩銀子太少,我這花怎麼說也得二兩。”
“大娘何必無理取鬧,我本無意買你的花,若不是你插入瓷瓶,這花我也不會買。”
“姑娘不是最喜歡百合花嗎?”
“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百合?”朵兒懷疑道。
“是剛纔在路上碰見的一位名喚煙兒的姑娘見我辛苦才讓我來這賣花,她說這個房間的你最喜歡百合,所以民婦才尋了來,誰知你竟不買我鮮花,難道是那名姑娘騙了我?”嘻嘻,沒想到剛纔南哥哥教自己的話竟然會天衣無縫,對答如流,先勾起朵兒姐姐的好奇心。
“煙兒?大娘在哪碰見過她?她現在人在何處?”朵兒緊張的詢問道,連牀上的睿煊也屏住呼吸,仔細聽她說話,只是從她進門的那刻,睿煊竟感到熟悉之感,可現在時關鍵時刻他不能隨意分散精力。沒想到那男子的丹藥竟是如此厲害,調理內力,暢通經脈。不到半個時辰,自己已經恢復大半。
嘿嘿,煙兒就在你們面前,是你們沒看出來嘛。
“那姑娘一直在街角哭泣,說什麼煊哥哥無理取鬧,朵兒姐姐也不管她,就剛認識的南哥哥對她最好。”本來就是嘛,煊哥哥竟然說他自己和那狐狸精是一夥,再怎麼生氣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好不應該,再說那六夫人也不是狐狸精,說不定人家是兔妖呢。
在門外笑南聽至此,一時忘我甜蜜的笑出聲來。
“誰在門外?”朵兒驚訝,似乎有什麼事不對,一時半會又讓她說不出什麼。
笑南正色進入房間“朵兒姑娘,我把整個幕水城都尋了個遍都沒找到煙兒,難道她離開此地了嗎?該怎麼辦?”
朵兒已經焦急的變了神色,雖然希望煙兒離開幕水城,離開這道長身邊,可是沒有理由她離去也不跟自己說啊,她一直把自己視爲親姐姐,不可能拋棄自己獨自離開,肯定是風公子沒有找到她,不行,還得我去找,只有我才能找得到煙兒“風公子,你替我照看李道長,我去去就來。”
朵兒剛走至門口,就被睜開眼的睿煊勸道“不用去了。”
“道長就一點不關心煙兒姑娘嗎?可惜啊可惜,煙兒姑娘一直擔心你,你卻如此冷血。若我是煙兒也會離開這幕水城不再回來”笑南故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裝無奈道。
“你的情我會還,這次算我欠你的。我說的不用去,是因爲煙兒就在我們面前,又何必捉弄朵兒姑娘,尤其是你,剛纔那話都是你教的吧,否則煙兒這麼單純的小妖怎會相出這些話語應對朵兒。”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睿煊,尤其笑南,天衣無縫,絕對的天衣無縫!他怎能猜出這位大娘裝扮的就是煙兒。“你是不是暈了?難道我的藥還有這後遺症?”
“道長?”朵兒停住腳步,看着煙兒,這丫頭怎的會捉弄自己。讓朵兒一時之間,心中有些失落之感。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破綻在哪?”睿煊看了一眼還死不承認的笑南,嘴角微微彎了個弧度“雖然我一直在靜心打坐,但你出門不久後就開始下雷雨,剛纔煙兒進來後我就感覺一種熟悉的感覺,聽她說話的確毫無破綻,你進來後,也一直配合煙兒說話。如果剛纔還在懷疑,可睜開眼睛時我便明瞭,因爲你們的衣服沒有溼,也就是說你在沒出門之前碰見煙兒,或者出門不久碰見煙兒,所以你們的衣服纔沒淋溼,我說的對嗎?”
“我說剛纔一直感覺有點事情不對呢”雖然煙兒想小小捉弄她一下,卻被李睿煊識破,可說明煙兒幻化的能力也在不斷提高,就連自己都沒覺察出來,只是拿這種事捉弄自己,太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