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仍在繼續,越下越大。
汪滕飛看了眼窗外,此刻是中午十二點,但是天空完全灰暗,如同黑夜一般。
點燃一根菸,看着窗外已經亮起的路燈,汪滕飛不禁感慨,揚名城的市政竟然還在運行,這一點確實超乎他的想象。
民衆們已經被接受了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雖然有少部分還是試圖外出逃生,但是當他們被巡邏的敵人擊斃後,剩下的人更加老實了。
食品和物資均被敵人按照每個人的生活所需,平均放在每個小區的外面,民衆可以按時去領取,顯得十分有秩序。
看來這羣敵人對於帝國民衆的心理研究要強過李澤寧這些官員不少。
汪滕飛不禁有些迷茫,這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羣人沒有任何的增援部隊,即使他們現在已經佔領了陸軍一部的大營,可是裡面有用的軍事資料應該早就被獨立四團在那場大爆炸中帶走了。
僅僅是發起一場戰鬥,消滅揚名城內的帝國力量。這樣也未免太勞師動衆了吧?
通訊屏蔽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李澤寧不斷派出的偵查人員總有一個會逃出揚名城的。
只要這個消息傳遞出去,駐紮在周圍的三個帝國集團軍一定會有所行動。
憑藉這裡的一萬多人抵擋近百萬的大軍,就算是薔薇軍團也做不到的吧。
現在的戰局已經漸漸地朝着汪滕飛等人有利的方向發展了。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個時間段,已經到了張國強返程的時候了。
最多一個小時,駕駛着輪迴的張國強便會帶着他的小隊出現在揚名城的外圍,到時候無論是通訊還是別的什麼,這裡的事終究是瞞不住。
如果指揮這場行動的真的是那個人,不應該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啊?
難道是揚名城中有什麼,是需要他們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完成的嗎?
汪滕飛不禁想到了筆記本中被撕掉的部分,那裡面究竟有什麼呢?還有葉不凡那邊是不是已經把所有的資料都恢復了,現在正打算傳送給自己呢?
帶着這些問題,汪滕飛又點燃了一根菸。
就在這時,他手中的通訊器響了:“汪欽差,您吩咐準備的機甲整備間我們已經弄好了,請問接下來還要我們做什麼嗎?”
“沒有了,謝謝你們,我一會就過去。”
汪滕飛關掉了通訊器,看着臨時戰術沙盤上的標記,笑了笑,最後一步行動開始!
......
整備間內,汪滕飛穿着背心,拿着手中的工具在倒騰着眼前的機甲。
他沒有打開空調,因爲那樣會影響自己對於機甲零件溫度的判斷。對於一個優秀的機甲整備師來說,一點點的溫度差距都會導致很大的影響。
不過還是有些無奈,這裡的機甲沒辦法裝上曙光系統,看來自己待會的行動一定不輕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汪滕飛的身後響起,僅憑這聲音,汪滕飛就判斷出了來的人是誰,頭也不轉地問到:“老闆娘,你不在樓上好好休息,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幹嘛?”
白芨早就習慣了汪滕飛能夠聽出自己的腳步聲,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後,沉默了起來。
忙着整備機甲的汪滕飛在調試了一個零件後,意識到身旁的白芨,又一次問到:“老闆娘,你不會就是來看我整備機甲的吧?”
白芨一愣,旋即有些尷尬地回答到:“那個,我本來想來找你談些事。但看見你在忙,想着不要打擾你爲好。”
汪滕飛拍拍手,按下一個按鈕讓系統自動檢測以後,對着白芨說到:“現在閒下來了,老闆娘有麼事嗎?”
白芨似乎在組織語言,沉默了一陣子後,終於擡起頭,說到:“那個,你們會不會覺得我是累贅?”
對於白芨忽然的疑問,汪滕飛顯然是沒有料到,笑着問到:“老闆娘,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白芨回答到:“你就不要裝了,其實從新宿市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一般。你是帝國最爲出名的機甲師之一,蕭韌武又是上過戰場的人,就連芷兒現在也是帝國學院裡面最爲閃耀的存在。雖然說你們能夠在我這個小武館裡面,繼續認我當老闆娘這件事我很榮幸。
我不過是一個小武館的館主,從天宇都開始,我就覺得有些跟不上你們的步伐了。有時候,甚至還給你們帶來了一些麻煩。”
汪滕飛明白了,正如白芨自己說的那樣,她之前不過是新宿市中一個小武館的館主,甚至連參加新宿市機甲協會的資格都沒有。
自從遇到了自己這羣人,她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本來的理想是在守住白氏武館這個小小的物業,儘量多幫助一些貧苦的孩子,並且培育自己的妹妹成爲一個優秀的帝國棟樑。
可是漸漸地,她經歷了揚名城事件,平日機甲協會中那羣囂張跋扈的人忽然間像侍奉主子一樣侍奉着她,並且還把她推舉爲了會長。
而後更是隨着大隊參加了在天宇都舉辦的機甲師大賽。
這下可好,不僅僅自己妹妹成爲了機甲大賽的冠軍,就連自家的廚子都變成了自己夢中的帝國英雄。
剛知道汪滕飛就是真正的輪迴駕駛員那會,白芨連做夢都會笑醒,自己的偶像以及自己最喜歡的楚蕁竟然離自己的這麼近,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上流社會的好處。
再加上汪滕飛從王榮華那裡搜刮來的財產,使得她一個小小的館主一瞬間成爲了帝國上游的人士。
就連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的皇帝陛下她都見過不少面,更不用說有一個帝國皇子還賴在她家武館裡了。
上流社會的幸福是短暫的,在渡過“蜜月期”後,白芨就意識到了自身的不足。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武館館主,從來都只做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現在又是管理物業,又是打戰的,她真的覺得自己有些適應不了了,甚至成爲了衆人的累贅。
這也是她會這麼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