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天宇都,暴雨。
大黑傘下,汪滕飛站在暴雨中,看着眼前這棟灰色的建築。
從第四次遠洋大戰結束的慶功宴,到十三區,再到蘭陵。
現在,又回到了天宇都。
雖然時間上並沒有多久,但,汪滕飛卻覺得過了很久。
陳安馳的死亡,使得對那邊的調查和報復這件事,全部壓到了他的身上。
說實話。
很累。
以他閒魚的性格,他本不想揹負這麼多。
命運,卻壓得他不得不主動站出來。
是啊,現在除了自己,還剩下誰?
曾經說過,不想讓自己周圍的人受到傷害。
那麼,接下來自己所做的事情便是爲了這個。
他的感覺告訴他,他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陳璐和楚蕁等人還在蘭陵。
他是乘坐蕭景明的飛行器來到天宇都的。
不是他不想找幫手,而是他本能地覺得,這次的事情會很麻煩。
畢竟,越接近真相,麻煩總是越來越多。
在聯繫了趙樂天后,汪滕飛獲得了技術和設備上的支持。
再次獨闖監察院,硬件上比之上次差了不少。
但,難度卻要比上一次降低很多。
喬萬帶着大部分精銳去了蘭陵,這是其一。
其二,這裡畢竟不是喬河在管理了。雖說喬萬也不差,並且在他的管理下,監察院比之前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可,讓人覺得恐怖和好不好闖入,似乎不存在着邏輯上的關係。
其三,眼前的這棟號稱天宇都不落要塞的監察院大樓,早就成爲過去了。
自從那次天宇都之戰後,監察院大樓中的許多戰鬥設備都被拆了,其中便包括了很多防禦系統。
畢竟,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情況下,拆了,總比留着好。
一刀切,這是最簡單、最暴力、最不負責的辦法,卻也是最好交差的辦法。
聽到耳機裡趙樂天準備完畢的通知後,汪滕飛深吸一口氣,向着監察院走去。
之前的地道早就不能用了。
那個東西,當初在監察院的大戰中,作爲了一個突破口,成功讓大家突圍進了監察院之中。
自然,在那場戰鬥中,也被摧毀了。
所以,現在的大樓是沒有明顯突入口的。
沒有明顯突入口,便說明,哪裡都是突入口。
輕鬆翻過側面圍牆,感嘆現在的水平真是不行後,汪滕飛隻身進入監察院中。
監察院的內部構造並沒有改變,並且還是在第四次遠洋大戰慶功宴後,大部分機能才從皇宮中搬回來。
那麼,監獄,一定還在原來的位置上。
通過榮耀x初步認準方向後,汪滕飛朝着那麼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監察院雖說大不如前,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走了這麼久,卻沒有看見一支巡邏的隊伍。
甚至沒有看到一個人。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繼續向裡深入。
汪滕飛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這裡已經是平日監察院的監察員的活動區域了。
此刻,卻還是空空蕩蕩。
因爲喬萬不在,集體磨洋工了?
晃晃腦袋,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拋棄後,汪滕飛更加小心謹慎。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汪滕飛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還想過,這會不會是對方故意佈下的疑陣。
畢竟,從這件事情開始,他就是一直被人套路的。
仔細想想,好像不僅僅是這件事。
好像從小到大,自己幹什麼事情,都是被人套路的。
從最開始的父母,到後來的陳安馳,再到現在的喬山和蕭景明。
雖然目的不同,出發點也不同。
但,這些人好像都沒有問過自己的意見。
嘆了口氣,汪滕飛不禁感慨,自己的人生,還真就是挺悲哀的。
不過,在他轉了個彎後,這種悲哀的感覺一下子便消失了。
他終於發現了監察院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現在都不能動了。
“全都死了?”
汪滕飛疑惑地走向那些倒在地上的監察員,檢查後發現,果然死了。
而且,死得很詭異。
每個人都是一刀斃命。
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監察員,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是高手,是真正的高手做的。”
血還熱,對方沒有走遠。
或者說,還在這棟樓裡!
想到這裡,汪滕飛已經不管會不會被對方發現。
現在最重要的是,立刻救出司徒慶宇。
不然,很有可能慘遭對方毒手!
再次轉彎,汪滕飛出現在了牢房的入口處。
血液在地上蔓延,濃稠地一片。
四周的牆面,全是四濺的血液。
地上,躺着無數倒下的人。
無一例外,全是監察院的人。
這些人,比之前的要好些。
從牆面的痕跡來看,他們進行了戰鬥。
只是,戰鬥的效果貌似不好,沒有留下對方哪怕是一個人。
忽然間,汪滕飛看到了一個令他十分在意的點——紅色且濃稠的血液中,有一抹深綠色。
兩指輕點,放在鼻尖,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甚至還有一絲瑪爾斯一號的特殊香味。
汪滕飛的大腦一震,而後一股奇怪的暖流從自己的小腹升起,逐漸蔓延開來,使得他的大腦再一次恢復清明。
看來,這是觀察者對他體內的神農細胞改造起到了作用。
“看來,這羣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隨手撿起幾把槍,想了想,汪滕飛還是將那些監察員身上的刀具等冷兵器拿了起來。
有時候,這些東西要比熱武器靠譜。
調整呼吸和心態,確定自己的身體沒有被瑪爾斯一號影響後,汪滕飛閉起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時,眼中已經充滿綠色的光芒,身上也有一道道綠色的光線流動。
還好,這些光芒沒有在頭頂亮起。
內心吐槽後,汪滕飛再次向前走去。
在進入這個狀態後,他已經感覺到,在前方的監獄中,有很多活動的人。
這裡面有監察院的人,也有這些不知名的敵人。
看來,監察院將這裡作爲了最後的防禦陣地。
可,當他趕到監獄外時,他還是不猶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爲,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監察院的人已經倒下了大半,而他們的敵人,全部穿着外骨骼機甲!
......
汪滕飛沒有經歷過十三區的戰鬥。
他不知道,不久前,在十三區,有兩個人,各自消滅了一個連這樣的敵人。
他們值得被稱爲最強人類。
現在,這裡不過一個排的兵力。
汪滕飛閉上了眼,再次陷入凝神狀態。
下一刻,他的身影原地消失,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狹窄的通道里亮起。
沒有與對方硬拼,雖然汪滕飛現在的身體狀況,即使硬抗這種簡易式的外骨骼機甲也沒有問題。
但,那是浪費體力。
他決定先完成今天的任務。
於是,他在一瞬間便閃到了監察院方面的陣營。
“什麼人?!”
有人喝問,卻沒有人阻止。
監察員們已經無法做出多餘的抵抗了。
“我是來幫你們的!”
汪滕飛不打算引起誤會。
不想惹麻煩的他,打算直接救人、走人。
“是汪滕飛嗎?是帝國首席機甲師嗎?”剛纔問話的那人,語氣中充滿了興奮,那是在人絕望時,見到最後一根稻草的喜悅,“兄弟們,帝國首席機甲師來救我們了!”
汪滕飛停下了腳步,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
而後,他嘆了口氣,一跺腳,轉身,對着監察院的人問到:“他們有什麼弱點?”
那名監察員應該是這裡的頭,戰鬥經驗比較豐富。
聽到汪滕飛的話後,立刻回答到:“在脖頸處有空隙,只是很難突破。”
汪滕飛點點頭,沒有廢話,信息量充足。
熟練的拔出手槍,對準對面的人,隨手就是一槍。
“噗”。
綠色的血花飛濺。
對方的一人明顯被擊穿了脖頸。
但,神奇的事情也發生了。
那名被擊穿脖頸的敵人,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任由綠色的血液飛濺,一步一步繼續向前。
彷彿被擊中的不是他一樣。
“麻煩了。”汪滕飛皺了皺眉頭。
早在剛纔他就有預感,這種綠色的血液應該不簡單。
現在,他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當年在雲蘿山脈之中,他曾聽慕容說起過一些變異的族人,其中有一些似乎擁有着自己的意識,雖然還是嗜血和弒殺,但卻不像別的行屍走肉一樣,只會單純的行動。
慕容甚至還發現,這些人的血液已經不是淡黃色,而是有一絲絲的綠色。
顯然,眼前的這羣人,就是那個實驗的集大成者。
那邊。
這個詞出現在汪滕飛的腦海中。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抽出腰間的刀,一道金光閃過,汪滕飛已經衝了上去。
眼前的敵人不多,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應對。
金光過處,綠色的血液飛濺,不一會,汪滕飛便殺了對方不下十人。
每一個,都是直接被斬飛頭顱。
場面,血腥無比!
“你們有玄元素刀嗎?!”
這一句話,將那些已經看傻眼的監察員們喚醒了。
此刻的汪滕飛猶如殺神一般,站在場中。
周圍那些方纔還兇猛無比的敵人,在他的襯托下,竟然變得有些可憐。
值得注意的是,他手中的兩柄刀,已經鈍了,刀鋒上有着許多缺口。
雖說不是玄元素製造的刀,但監察院所使用的東西,質量又能夠差到哪裡去。
那個領頭的看着此刻渾身冒着金色光芒的汪滕飛,嚥了口口水。
帝國首席機甲師,竟然恐怖如斯!
“有玄元素刀嗎?!”
汪滕飛又問了一遍。
“有,有。”
那名領頭的立刻解下腰間的刀,他作爲這裡的總負責人,還是有資格佩戴這種武器的。
只是,眼前的敵人早就將汪滕飛包圍,自己又怎麼把這柄刀給到他呢?
自己可沒有汪滕飛的那種本事啊。
“丟過來就行。”
似乎意識到的對方的尷尬,汪滕飛直接開口提醒到。
丟過去?
半路上這些傢伙可是穿着外骨骼機甲的,隨便跳個兩三米高可不是什麼問題。
這樣丟過去,就不怕被對方“截胡”麼?
不過,此時也想不了這麼多了,既然對方叫丟,那就丟吧。
順手一丟,那柄玄元素刀就這樣被隨意地丟了過去。
一道金光閃過。
在所有人還沒看清的情況下,汪滕飛已經抓住了那柄玄元素刀。
下一刻,殺戮繼續。
綠色的血液在半空飛濺,配合着那金色的光芒,一時間,這如同修羅場的地方,竟然有了一絲行爲藝術的美感。
準確地說,更像一幅抽象畫。
當所有敵人都倒下的時候,汪滕飛眼中金色的光芒漸漸消散。
正當他打算將玄元素刀還給那名監察員時,眼前的一切再一次震驚了他。
在他的面前,同樣有一幅“行爲藝術”。
只是,對象換成了那些監察院的人。
剛纔包圍圈中有人離開了!
一念至此,汪滕飛再次加速。
司徒慶宇有危險!
......
監察院的監獄,汪滕飛不是第一次來。
在喬山的情報以及趙樂天的配合下,汪滕飛很快便來到了可能關押司徒慶宇的地方。
而那扇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一個穿着外骨骼機甲的人,正手持短刀走了進去。
“住手!”
一聲怒吼,汪滕飛的眼中再次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隨着體內神農細胞被不斷地使用,他已經不需要再次進入沉思來調動了。
一道金光閃過,乾淨利落的誅殺。
在敵人和司徒慶宇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一個頭顱高高飛起。
綠色的血液在這間不大的牢房裡面迸濺而出。
濺到周圍自發光的牆上,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汪滕飛無奈地說到:“真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司徒慶宇呆呆地蹲在牆邊。
他身上的傷已經被治癒,只是,整個人顯得有些木訥。
他就這樣,默默地看着那些飛濺的血液,默默地看着眼前這個逐漸散去金色光芒的人。
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腦海中,不斷有畫面回閃。
漸漸地,他的臉上有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麼很不開心的事情。
隨着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他猛然間開口說到:“快走,他們要嫁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