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個月的趕路,張敬三人終於抵達了熱鬧的津門。
來到津門,張敬纔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當今時代最繁華的一面,不管是嶺南還是長安城,都遠遠比不過。
此時的津門,已經有許多現代化氣息的建築。
而且很多房屋都是偏向於西洋風格,頗爲經典,即便放在一百年後也會別有味道。現代化的工廠、鐵路,也到處都是。
街上的道路寬闊整潔,來來往往除了有黃包車之外,時不時還會響起鳴喇叭的聲音,一輛充滿復古味道的小汽車呼嘯着駛過。
反而像張敬他們這般騎馬的人,成爲了例外。
進城後都不好意思再騎馬了,只得下馬牽着走。
張敬還算好一點,畢竟是見識過世面的,對於津門所謂的繁華,好奇多過驚訝。但白柔柔,卻是怔怔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城市。
她不但在這之前沒有來過津門這樣的中西結合的大城市,而且最重要的事最近十幾年,她都住在北邙山,守着先秦古墓。
這段時間,世界急劇變化!
就算很多年前他來過津門,時隔十幾年再來,她都會大吃一驚,完全認不得。
唯獨諸葛孔平沒有表露出什麼驚訝,畢竟三年前他纔來過津門參加道門交流大會,並且還在那次交流會中大放異彩,成了中原地區的道門第一高手。
諸葛孔平挺着大大的肚子,看着旁邊吆喝的小販問道:“張道友,津門三絕,你有沒有聽說過?”
“津門三絕?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嗎?”張敬問道。
“不是。”諸葛孔平笑呵呵道:“津門三絕,指的是具有津門本土特色的三種風味小吃,就像我們中原地區的胡辣湯和水煎包一樣。”
“這樣啊。”張敬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一個狗不理包子。”
諸葛孔平點點頭,說道:“狗不理包子的確好吃,薄皮、大餡兒、十八個褶!特別是那剛出籠還冒着熱氣騰騰的包子,更是鮮而不膩,清香可口,讓人回味無窮。不過除了狗不理包子之外,還有十八街麻花、耳朵眼炸糕,並稱爲‘津門三絕’!來了津門,這三樣美食必須得嚐嚐!”
說着美食,諸葛孔平這胖子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
也不先找落腳的客棧,說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菜色和味道都很不錯的酒樓,他當年吃過後懷念無比。於是就拉着張敬和白柔柔,先去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當然,對於美味的食物,不管是白柔柔還是張敬,也都很有興趣,沒有反對。
到了一個新的城市,先嚐嘗當地特色美食,沒毛病。
因爲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這時候飯店的客人比較多,三人進店之後排隊等了半柱香的時間,纔有位置給三人落座。
諸葛孔平是老司機了,對於津門好吃的美食都很熟悉,由他如數家珍的點了七八樣。
有狗不理這樣的特色美食小吃,也有一些硬菜。又等了片刻,等店小二將菜逐一端上來後,三人便不再交談,專注於眼前的美食,大快朵頤起來。
只是飯剛吃到一半,忽然一陣喧譁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強烈,打斷了三人品嚐美食的好心情。
打鬥的兩方,似乎都是習武之人,彼此之間有仇恨嫌隙,今天吃飯在酒樓碰上了,也不知道什麼由頭再起了摩擦。
練武之人氣血旺盛,容易衝動。
不會只動口不動手,三兩句之後,直接就開打起來。
從二樓打到一樓,驚得衆多吃飯的客人只能起身避讓。至於酒樓的老闆、店小二,這種江湖練武之人的爭鬥,他們哪裡敢去插手,只能躲在一邊,讓人趕緊去報官。
“津門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習武之氣很盛。燕趙之地多慷慨之士,所以進門到處都是武館,練武之人數不勝數。幾乎每天都有人籤生死狀,上擂臺對決。”
諸葛孔平向張敬和白柔柔解釋道。
這個世界,雖然有着妖魔鬼怪,有厲害的法術。
但相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其實接觸不到這些。再加上修煉道法需要極高的天賦,就算有師傅從小教導,想要入門都很難。
比如秋生、文才,在九叔身邊修煉了多年,也只會一些粗淺的法術,對他們來說更實用的還是拳腳功夫。
張敬看了會兒打鬥的兩批人,發現他們的確身手了得,拳腳功夫很不俗。
這些隨手就打架鬥毆的,應該算不上武林高手,估計也就是江湖中不出名的小嘍囉。但看他們的實力,一個人隨便對付三五個大漢,不會有什麼問題。
打鬥雙方武功似乎都差不多,半斤八兩,桌椅板凳打壞了不少,但卻沒分出勝負。
就在張敬想着是不是幫酒樓老闆結束這場鬧劇時,卻沒想到不知道從哪裡忽然一名穿着武士服、腰懸武士刀的年輕東洋武士。
這傢伙站出來,也不是爲了勸架的,站出來就是專門爲了開嘲諷技能!
“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出來丟人現眼,打攪我吃飯的興致。”
“都趕緊滾開!再不滾開,你們都得死!”
此人也不針對哪一方,他只是很單純的覺得雙方都是臘雞,說話很簡單直接。
兩句話下來,就把動手的雙方給氣的夠嗆。
太囂張了!
練武之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窩囊氣?
於是雙方還真的暫時停手了,準備先槍口一致對外,幹他東洋小鬼子再說!
收拾了東洋小鬼子,自己人再慢慢算賬,一決高下。
畢竟他們津門江湖圈子內有矛盾,怎麼說也是自己人的事情。在面對洋人的時候,自己那點恩怨該放下就得放下。
練武之人衝動易怒,爭強好勝,但大部分人在大是大非問題面前,還是拎得清的。
至少,練武之人做漢奸的,比文人要少一些。
可惜。
酒樓內這名東洋武士既然敢站出來裝逼,那就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
雖然他年紀輕輕,看上去估計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但一柄武士刀在他手中卻如臂使指,相當的靈活犀利。
雙方加起來足足八名練武之人,一起圍攻,也沒能佔得上風,反而被東洋武士一一所傷,從酒樓內打到酒樓外的街道上,已經有一半的人都已經倒下,沒有再戰之力了。
輸贏基本已經明朗。
然而就在此時,匯聚的越來越多人羣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乞丐又蹦又跳的走在最前面,令所有人都讓開了路。
正想要出手的張敬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又停了下來,似乎又有變故的樣子。
乞丐?
難不成此人是丐幫高手?洪七公傳人?
張敬的猜測顯然錯了。
這個乞丐並非高手,就是一個有些瘋癲的普通乞丐而已,他走過來後,笑嘻嘻地喊道:“霍元甲來了!霍元甲了來了!”
喊聲過後,沒一會兒就走過來一名頭戴氈帽,身形矯健的中年男子。
他一出場,周圍不少圍觀的人羣都發出了掌聲和吶喊聲,似乎很興奮的樣子。剩下幾名還苦苦在東洋武士手下支撐的武者,看見來者後也頓時面露喜意,鬆了口氣,連忙退到了一邊。
就連這名東洋武士,也顯然聽過霍元甲的名號,雙手握着武士刀,眼神發凜地盯着來者,問道:“你就是霍元甲。”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
“很好!我早就聽說過你霍元甲的名字了,聽說你前段時間先是嚇跑了一名俄國大力士,後來,又連續大敗了幾名西洋高手。我正想會會你,看你究竟有幾分本事!”
東洋武士說完,握着武士刀的雙手忽然微微一轉,同時腳胯連動,身形就像是一陣風般朝着霍元甲衝過去,他手中的武士刀更是刁鑽,猶如毒蛇一般朝着敵人脖子砍去。
霍元甲雙手空空,並沒有任何兵器。
面對這樣凌厲毒辣的一斬,只是雙腳微微張開,在武士刀斬過來的瞬間,腰身下移,上半身朝着後面倒去,便躲過了武士刀。
東洋武士反應極快,刀法也已經施展得爐火純青,在看見招式被躲過去後,馬上就收住刀勢,改橫斬爲豎劈。
但等他改招的時候,霍元甲的身形已經猶如猿猴一般,來到了他的側方,同時右手搭在了他手腕上,用力一扭。
東洋武士當即面露痛苦,悶哼一聲,手中的武士刀已經握不住,被霍元甲奪了過去。
奪刀之後的霍元甲也沒有趁機發難,而是刀鋒一轉,將長刀橫放於手中,對着東洋武士微微一笑,說道:“承讓了。”
這名東洋武士捂住手腕,臉色漲紅,也不知道是疼痛還是羞辱的原因。
剛纔還威風凜凜,一人單挑八名武者還佔盡上風的他,在霍元甲面前連一招都走不過去。他眼神中殺氣畢露,仇恨濃濃,但心裡總算還有點數,通過剛纔的一招就能看出兩人差距巨大,所以最終還是作罷,憤憤離去。
東洋武士離去,這場一波三折的鬧劇自然也就收場,圍觀的衆人逐漸散去。
諸葛孔平和白柔柔見狀也是好笑的搖了搖頭,估計是覺得這些普通練武之人的比試鬥狠,在他們眼中看來索然無味,並沒有什麼意思。
但張敬卻是有些發愣,回不過神來。
什麼鬼?
怎麼霍元甲都出來了?
喂!畫風突然就不對了啊!
殭屍鬼怪的世界,怎麼變成國術了?
特別是那剛纔帶路的乞丐,笑嘻嘻地擡頭問道:“霍元甲,你嘛時候成爲津門第一啊?”
張敬聞言思緒就更加凌亂了……
媽蛋,怎麼感覺走錯片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