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餘景堯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輕輕的幫我揉起肩膀來。
我睜開眼睛看向他,他真的很正經的幫我揉起肩膀來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餘太太,怎麼你看起來……很失望?”餘景堯笑眯眯的看着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額……”我尷尬一笑,把他的手從我的肩膀上拿了下來,“你還是好好開車吧,帶我去吃好吃的,我快餓死了。”
“好好好,帶你去。”餘景堯寵溺一笑,發動了車子,嘴角勾起笑容的弧度,“看來我們餘太太還是更喜歡刺激一點的方式啊。”
“胡說什麼啊!”聽到餘景堯的話,我的臉紅了起來。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也漸漸習慣了公司的流程,覺得工作起來沒有那麼累了,郝叔叔總是有意無意的教給我很多管理公司的東西,我開始不能接受,想着公司的繼承人也不會是我,學了也沒用,但後來發現還挺有趣的,漸漸步入正軌。
但奇怪的是,顧子賢來公司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開始的時候一週來幾次,漸漸的一週一次,現在基本上一個月都看不到一次了。
想着我和他的關係很尷尬,他也許忙着畫室的事情沒時間,我也沒有多想。
但我發現落曦也很奇怪,她突然變得很忙。每天一下班就趕着離開,第二天上班也無精打采的。我問過很多次她到底怎麼了,她總說沒事。
憑我的直覺,肯定發生什麼事了,而且她在故意瞞着我。
今天夜裡,我突然接到了王欣橙的電話。按理說我和她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
我被電話吵醒,猶豫的看了屏幕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王欣橙,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很吵,她應該還在蘭柵坊,“夏疏黎,馬上到蘭柵坊來把你的朋友帶走,你朋友瘋了。”
“我哪個朋友?”
“你特麼還有哪個朋友?那個短頭髮的。”王欣橙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短頭髮的?”我的瞌睡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難道是落曦?
“嗯,就是那天和你一起來蘭柵坊那個。”王欣橙冷哼一聲說道,“快點,不然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不負責。”說完,她便“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連忙從牀上坐起來開始穿衣服,落曦到底什麼情況,那麼晚了怎麼又跑到蘭柵坊去了?
看到我起身,餘景堯把燈打開了,一臉擔憂的看着我,“小黎,大半夜的突然怎麼了?”
“景堯,落曦出事了,在蘭柵坊。”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對他說道,“怎麼辦……怎麼辦……”
聽到我的話,餘景堯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也起身開始穿衣服,低沉好聽的聲音帶着沉穩,“沒事,彆着急,我陪你一起過去。”
有餘景堯陪着,我感覺沒那麼慌張了,但心裡還是隱隱不安。
車子很快停在蘭柵坊門口,我連忙打開車門往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打落曦的電話,電話響了,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無奈之下,我只能撥通了王欣橙的電話。
王欣橙報給我一個包房的號碼,便掛斷了電話。
我順着號碼找到了包房,剛準備打開包房門,餘景堯一把拉住了我,他把我護在身後,自己先打開了門。
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落曦和王欣橙兩個人。
但眼前的情況,卻讓我驚呆了。
落曦喝得爛醉躺在沙發上,衣服被扯得有些不堪,身上蓋了一件暗色的西裝外套。
包房裡看起來是發生了打鬥,有很多破碎的啤酒瓶和血跡,我驚恐的捂住了嘴巴,想象着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欣橙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到我來了,隨手拿起外套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王欣橙。”我一把拉住了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落曦怎麼了?”
“你的好姐妹喝醉了,誤闖入了某個老總的包房,然後事情可想而知了。”王欣橙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什麼?我擔心的看了一眼沙發上衣衫不整的落曦,她不會……
“放心,你的好姐妹運氣好,被我們蘭柵坊老闆救下了。”頓了頓,王欣橙繼續說道,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着我,“不過夏疏黎,我真是不懂,你到底哪裡好,怎麼有那麼多人願意爲你兩肋插刀?”
蘭柵坊的老闆?我?
我一頭霧水,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根本不認識這個蘭柵坊的老闆。
“行了,帶她回去吧,讓她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了。”說完,王欣橙便抱着那件西裝外套離開了。
難道那件西裝外套就是蘭柵坊老闆的?我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覺得這件外套有些熟悉……
難道這個蘭柵坊的老闆和我認識?可是我身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啊!
“先帶她回去吧。”說話的瞬間,餘景堯已經上前把落曦抱了起來,“實在想知道的話,明天落曦醒了問她就好了。”
“嗯。”我點點頭,跟着餘景堯往外面走去。
把落曦安頓好,已經半夜三點了,看時間很晚了,我特地幫落曦和我向公司請了一天的假,有些事情,我必須當面向落曦問清楚。
次日一早,餘景堯很早便去上班了,中午十點的時候,落曦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到在我家裡,落曦嚇了一跳,“小黎,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你家裡?”
“你還好意思問?”我的臉陰了下來,“落曦,如果不是我,昨天你還不知道會在誰的牀上呢。”
落曦微微皺眉,似乎在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看到邊上被撕破的衣服,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落曦,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落曦想了一會兒,輕輕的嘆了口氣,“昨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就一個人到蘭柵坊去喝酒,後來好像喝多了,有人說要帶我去哪個包房,我沒多想就跟着她進去了,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看着落曦越發蒼白的臉,我連忙問道。
“沒想到剛進去,就一直被灌酒,本來就暈乎乎的我直接斷片了,後來好像有人想強上我,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看來和王欣橙說的差不多。
“那你看到那個救你的人長什麼樣子了嗎?”我連忙問道。
落曦搖搖頭,“我當時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哪裡知道救我的是誰,不過……還是很謝謝他,否則的話……”說着,她低頭抽泣起來。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看到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我纔開始問接下來的問題。
“落曦,我還有問題想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我,不許和我說沒事和你不知道。”
看着我認真的樣子,落曦輕輕的嘆了口氣,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麼似得,“小黎,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告訴你……”
“爲什麼?”我盯着她問道。
落曦下意識的咬住下脣,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越是這個樣子,我越是確定她有事情瞞着我。
我冷笑一聲,起身拿起了電話,“好啊,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我自己去打聽好了,不就是和顧子賢有關的事情嗎?我當初有本事找到他的畫室,現在就有本事知道他在幹什麼!”說着,我便開始撥電話。
落曦一把拿過我的手機,無奈的嘆了口氣,“小黎,別鬧了。”
“想要我不鬧,就把事情告訴我。”我肯定的看着落曦說道。
落曦輕輕嘆了口氣,終於開口了,“行了,我告訴你就是了。”
“顧子賢也許再也不能畫畫了。”
什麼?我不是很懂落曦的意思,夏瑞齊不是已經同意他去處理畫室的事情了嗎?再說了,就算他在公司上班,也依舊可以畫畫啊,只是時間少了一些而已。
落曦頓了頓,帶着無奈的聲音再次傳來,“他被查出有道爾頓症,一種先天性色覺障礙疾病。”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落曦,不敢相信她說的是真的,“這不可能!顧子賢畫的畫明明很好看,怎麼會有色覺障礙呢?”
“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事實確實是這樣的。”落曦苦笑一聲,滿臉的苦澀,“自從子賢被查出這個病之後,他心情很不好,一直很禿廢。小黎,你知道的,色覺障礙對於一個畫家來說有多殘忍。”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顧子賢有多喜歡畫畫,我是看在眼裡的,但我真的不敢相信,上天居然對他那麼不公平……
“那他現在在哪裡?”想到很久沒有在公司看到顧子賢了,我頓了頓問道。
聽到我的話,落曦臉上的苦澀更深,她沉默了許久,才擡起頭看向我,“小黎,子賢在他的畫室,本來他是不想讓我告訴你他最近的近況的,夏叔叔也不想,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我和他關係向來不好,他不想我知道也是正常的。”我淡淡一笑道。
“小黎,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顧子賢從來不曾恨你,他心裡最愛的人,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