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如毒舌般纏繞在候小柔身上,後者幾乎以任命的姿態,任憑寒意將她整個人冰封,化作一塊美輪美奐的冰雕。
秦良玉沒有異動,因爲冰封下的候小柔,並未受到傷害,那雙好似天上星辰的雙眸也在正常眨動着。
鄭飛躍打量着冰封下的候小柔,道:“我不喜歡欠別人,今晚來就是還你情的,但在還你情之前,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說話間,獨秀棍已經出現在手中。
鄭飛躍衝兩個女人露出笑容,那笑容很瘋狂,然後他轉身離開,背影無比決絕,就像是當年大聖爺大鬧天宮前,步履堅定,戰意滔天!秦良玉猛然捂住自己的嘴。
這一刻,她明白了,鄭飛躍根本沒想綁架師妹,他混入寒星宮,竟是……冰雕之下,候小柔拼命向秦良玉眨眼。
秦良玉沉默良久,最後化作一聲嘆息:“由他去吧,這是一項從未有人嘗試的壯舉,很難成功,也許他已心存死志,想用這種方式來還你的情。”
候小柔瞪大眼睛。
……夜色如水。
鄭飛躍化身一道黑影,在夜幕的掩護下穿梭在寒星宮各處。
寒星宮很大,亭臺樓榭,小徑通幽,第一次來的人很容易迷路,好在鄭飛躍不是第一次來,他曾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腦海中更有黑紗親手繪製的地圖。
得益於黑紗的自作主張,寒星宮的高手大都下了山。
鄭飛躍一路潛行,遇到的全是返虛境和煉神期弟子,唯獨路過天鳳寢宮時,感受到一股若隱若現的規則之力波動。
不過他沒有停留,在動手之前,他必須破壞掉寒星宮的護宗大陣,否則就算殺了天鳳,他也只能留在這裡等死。
按照黑紗提供的地圖,鄭飛躍繞過了主建築羣,然後來到寒星宮的後山,這裡便是護山大陣的主陣基之一。
寒星宮的護宗大陣,乃是上古時期留下的超級陣法,有九九八十一處陣基,分別埋藏在寒星宮的各處。
其中,主陣基有九處。
鄭飛躍的目標是毀掉最少五處主陣基,才能保證這個超級大陣陷入失靈。
換做平時,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首先,在寒星宮老巢裡對主陣基動手,頃刻間便會遭受至少兩位數的大修圍攻。
其次,陣基之間有感應,一處陣基受創,其他陣基會自動開啓,勾連大陣,頃刻間就將闖入者轟殺的連渣都不剩!最後,這些充當陣基之物,已經存在了數十萬年,就連大多宗門之人都不知道是何物,想要對它們造成損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綜上所述,此事幾乎不可能完成。
好在,如今寒星宮防守空虛,給了鄭飛躍一絲機會,另外,他真正需要的是,不是真的毀掉大陣,而是令陣法暫時失靈一段時間,這就讓後面兩個難題有了可代替的解決方式。
不知不覺,鄭飛躍已經來到第一處主陣基。
若非黑紗事先在地圖上標註,鄭飛躍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亭子下面,竟然埋着一處長達數十萬年的陣基。
有個好消息,無人守護,大概沒人想到會有人深更半夜對一個亭子下手。
鄭飛躍先是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暗中確實沒有大修貓着,便掠至亭子中,舉起雙手,淡淡的規則之力浮現。
雙手呈現出金屬的光澤,比刀尖還要鋒利不知多少倍。
蹭蹭蹭!鄭飛躍化身土撥鼠,朝着地下瘋狂挖掘,半炷香過後,地面已被他掘出一個幾十米的深坑,土下隱隱露出一抹青色玄光,還有股奇異的波動。
這是挖到陣基了。
鄭飛躍停下動作,嘿嘿一笑,掏出個黑色罈子,打開上面的蓋子,頓時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竄出。
“嘔~”鄭飛躍乾嘔一聲,這罈子裡的東西,彙集了世上最骯髒陰穢之物,有腥臭的淤血,發酵的糞便,以及女子每月都會來的……“歐~”鄭飛躍又幹嘔一聲,實在太難聞了,罈子裡的味道聞一下就一輩子忘不掉,事實上,鄭飛躍怕這些東西不給力,又用煉製屍體的辦法,將這些東西煉製了好幾個時辰……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吐出來了。
鄭飛躍定了定神,舉手將罈子裡的“精華”倒進了洞裡,口中唸唸有詞:“數十萬年的陣基又如何?
老子就不信,這麼一罐‘老壇酸菜’吃下去,你能扛得住?”
譁~污穢之物一瀉而下。
“嗤”的一聲,洞裡面升起一股白煙,那味道別提多酸爽了,鄭飛躍根本扛不住,連連向後退去。
過了片刻。
鄭飛躍探頭向下看去,青光不見,那股奇異的波動也消失無蹤,很顯然,那個存在數十萬年的神秘陣基,也沒能抗住這酸爽。
“YES!”
鄭飛躍握了握拳頭,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可行的,但也不敢耽誤,向着下一處陣基潛行而去。
“老壇酸菜”雖然給力,卻也只能“矇蔽”陣基一時,留給他的時間有限。
很快,鄭飛躍來到第二處主陣基,乃是一片小湖,同樣沒有人守護,鄭飛躍悄無聲息地潛了下去,不過一炷香時間,他便竄了出來,向第三處主陣基摸去。
一回生二回熟。
或者說,鄭飛躍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不到半個時辰,他便摸了四處主陣基,只要再摸掉一處,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大幹一場了!然而,好運不會永遠站在他這邊。
第五處主陣基,是一座青石鑄成的高臺,高臺周圍有好幾支巡邏隊伍,更要命的是,高臺之上,坐着一名不好惹的角色。
“夜梟!”
鄭飛躍叫出了它的名字,對方並非人類,而是一名大妖,它不像天鳳那般活躍,比起戰鬥和仙緣,它更喜歡找個地方貓着。
在晚上,這玩意有極高的警惕性。
鄭飛躍剛剛抵達,夜梟便有了察覺,兩支耳朵高高地豎了起來。
下一秒,它那雙碧綠眼睛直接投射到鄭飛躍的藏身處,發出嘶啞而又難聽的聲音:“誰?”
迴應它的,是一團炫目的火焰。
鄭飛躍拎着棍子,從夜色中走出,身上的火焰沖天而起,猶如火域中走出的戰神,衝着夜梟嘎嘎笑了起來:“準備好迎接這個難眠的夜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