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王小花並未立刻動手,而是繞有趣味地看着觀景臺上的對峙,似乎想看看誰站在鄭飛躍這邊,他不介意連對方一起幹掉。
躺着的鄭飛躍也在眯眼看。
他苦苦壓制境界,處心積慮地對外隱瞞真相,可不是爲了扮豬吃虎,而是想看看,七大宗門中,誰是自己的盟友,誰是自己的敵人。
靠得住靠不住,僅憑平時的交情是不準確的,得真切遇到事,最好是逼到絕境,人在絕境下的反應,纔是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想要對抗邪神領導下的邪神宗,就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且越多越好,此刻就是見真章的時候,否則他腦袋抽了任由王小花像沙包一樣打。
如今看來,魔器宗和明王宗是沒問題的。
鄭飛躍的目光落在南宮臉上,對於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他是抱有極大期望的,畢竟有過一段“孽緣。”
可讓他失望的是,南宮的表情很糾結,一直沒有站出來。
倒是有個人站了出來,讓鄭飛躍頗感意外,那個人是神藥宗的呂劍,而呂劍起身後說的話,讓鄭飛躍心中感動。
“神藥宗不參與邪神宗的恩怨,但我個人欠鄭掌櫃一個人情,所以今晚的事情,恕我無法袖手旁觀。”
呂劍淡淡道。
語畢,呂劍身後折射出一道虛影。
那是一個黃銅大鐘,不同於普通的鐘擺,大鐘之上纏繞着玄黃之氣,古樸而又大氣,彷彿是天庭遺留的東西。
現場沸騰起來。
人們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曾經與王小花並駕齊驅的天才修士,不知何時已晉入合道境,不愧爲兵解重修之人。
“關二爺”盯着呂劍身後的黃銅大鐘,隱隱感覺到一絲威脅,他知道呂劍乃兵解重修之人,這種人的戰鬥力絕不能憑表面判定。
總是,這是個勁敵!可邪神宗依然不怵,邪神宗的右護法,黑龍,彷彿沒看到呂劍似的,淡漠道:“還有誰想替他出頭?”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五鬼門和飛屍教的兩個領隊身上。
赤鬼被盯得心裡發毛,和身邊的好基友對視一眼,兩人齊齊搖頭,道:“鄭飛躍的死活與我們無關!”
“很好。”
黑龍點點頭,最後看向南宮,眼神柔和幾分,“心魔谷也表個態吧。”
南宮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想大家還是以和爲貴,只要坐下來談談,總有辦法揭開彼此的恩怨。”
黑龍徑直搖頭:“邪神吩咐過,他很想知道南宮谷主的想法。
而且今晚的事情,七大宗門均要表態,不得模棱兩可。”
平淡的話語中,藏着無法忽視的霸道。
南宮沉着臉坐在那裡,似乎在糾結,又似乎在生氣,甚至還有點像撒嬌,只是嘴巴卻緊緊閉着,看樣子是不打算開口。
黑龍看着她,面無表情,看樣子打算等到天荒地老。
兩人在用一種看不見的方式對抗,隨着雙方氣勢的此消彼長,最終還是南宮技遜一籌,吐了口氣,小聲道:“心魔谷不參與。”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敢看擂臺上的人。
黑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魔器宗和明王宗,以及神藥宗隊伍中的呂劍,道:“今晚鄭飛躍一定要死,誰若攔着,就是邪神宗的敵人!”
迴應他的是兩聲巨響。
明器和孫老頭直接喚出了天炎甲,碩大的體型擠在觀景臺上,使的四周觀衆一陣手忙腳亂。
呂劍輕咳一聲,身後的黃銅大鐘微微轉動,玄黃之氣流轉。
與此同時。
老七也戰了起來,淡淡道:“明王宗從不接受威脅!”
他身後的精英弟子們,開始活動着手腕和關節,臉上帶着興奮的神色,似乎很樂意與邪神宗的人來一場硬碰硬的戰鬥。
人們這纔想起,明王宗的人本身就是一羣瘋子。
局勢一觸即發,隨時可能爆發出一場驚天混戰,不參與的宗門和散修們,均是神色忐忑,直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都坐下,決鬥還未結束,看完再打也不遲。”
刷!兩千多雙眼睛轉向擂臺,看着在王小花刀口下依舊談笑風生的鄭飛躍,大腦突然當即了一下,然後疑惑浮上心頭。
這人腦子有病吧?
王小花瞳孔收縮,下意識看向刀尖下的鄭飛躍,對方依舊是哪副欠打的模樣,可雙眼之中,卻有金色火焰在燃燒。
等等。
金色火焰?
轟!王小花念頭剛起,便感到一股沖天熱浪襲來,就好像有人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到處都是炙熱的火焰。
他怪叫一聲,向後退去。
躺在地上的鄭飛躍緩緩起身,全身上下都籠罩着一種淡金色的炙熱光暈,而在他身後,一朵金色火焰熊熊燃燒。
“金色……火焰?”
王小花臉色難看,猶如吃了一隻蒼蠅,雙目陰沉好似能滴出水來,“你……悟道了!”
轟!一句話,直接將觀景臺上的氛圍點爆。
大家都不是瞎子,豈能不明白那金色火焰是步入合道境纔有的規則領域,可他們想不通的是,鄭飛躍是如何做到的?
明明前一秒還只是返虛修士,說悟道就悟道,說晉級就晉級,哪有這麼誇張的事情?
“哇塞!鄭掌櫃實在太酷了!”
錢小佳歡呼雀躍,明顯對鄭飛躍上演的這處“絕境逢生”的戲碼很滿意,自己鼓掌不夠,還拉着錢王孫陪他一起鼓掌。
錢王孫一邊鼓掌,一邊嘟囔道:“我就說嘛,這傢伙精明的很,怎麼可能做沒把握的事?
我們都被他騙了,他一定在謀劃什麼!”
這話不是對親妹妹說的,而是對呂劍說的。
呂劍自從鄭飛躍晉入合道境後,就陷入了震驚狀態,他兩世爲人,兩次悟道,深知鄭飛躍此舉的不可思議之處。
而錢王孫的話,卻讓呂劍反應過來。
鄭飛躍必然掌握着一種讓自己隨時晉入合道境的方法,雖然聽起來很扯淡,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準?
“他爲什麼這麼做?”
呂劍詢問錢王孫,他發現自己這一無是處的師侄,在某些方面還是有用的。
錢王孫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還用說?
鄭飛躍陰損的很,這是在辨忠奸呢!幸虧小師叔站了出來,否則他指不定要對咱們用什麼缺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