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鮮啊!”
程好吃着一盤熱氣騰騰的鮁魚餡餃子,特別是程媽媽調製的蒜末、油辣椒和醋調製的蘸料,蘸一蘸,味道別提有多美了。
作爲一名齊魯女子,她本就很喜歡吃這種蒜味,但怕吃了嘴裡有味,維護自己的形象,她只能忍着,回到家後,便毫無顧忌的放棄偶像包袱,徹底放飛自我。
程爸爸笑眯眯地看着女兒狼吞虎嚥,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媽媽今天忙活了一上午,包了好多呢。”
程好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口齒含糊道:“爸,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做夢都想着我媽做的這一口。”
程媽媽在一旁得意道:“今天的鮁魚最新鮮了,都是一大早剛剛從船上下來的,我買了好幾條,都說迎客的餃子,送客的面,咱們閨女今天回來,當然得好好吃頓餃子……”
說到一半,程媽媽頓了一下,問道:“哎,對了,那小子啥時候過來?”
“我跟他說好了,他明天過來。”程好忙道。
“哼,上次他倒是裝的挺像,還說什麼是咱們閨女的同學,順路來看看,我一看就知道那小子……”
她看了女兒一眼,總算沒有把難聽的話說出來。
程爸爸看女兒的筷子明顯慢下來,忙道:“行了,你別一口一個那小子了,我看小賀那孩子不錯,前陣子還得了個什麼影帝,挺有出息的。上次報紙上登了一篇他的文章,你說他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怪不容易的。我看那,這孩子甭管出身怎麼樣,只要知道努力就成。”
程爸爸也算是個小知識分子,在家養病只能看看報紙電視打發時間,他知道自己的病拖累了這個家,所以在這個問題他自感自己沒有發言權,只要女兒喜歡就好。
程媽媽一直以來都爲自己女兒的漂亮、乖巧、懂事、有出息而自豪,眼看着女兒如今都談朋友,都總有種自己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一顆水靈靈的白菜要被豬拱了的感覺。
程媽媽原本就是一個很強勢的人,試想這麼多年來丈夫生病,每月需高額的醫藥費,女兒上學,如果換一個懦弱的女人是很難一個人撐起這個家的。
特別是賀新還提出給他們買房,她心底可能清楚賀新是一片好心,但她面子上掛不住,是瞧不起他們家還是怎麼的?而且她還要爲女兒的未來考慮,不想自己的女兒因爲錢的事在別人面前做低伏小。
“你真的想好了?”程媽媽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畢竟女兒都要把人帶到家裡來過年了,這左鄰右舍都看在眼裡,這就意味着認可。
“嗯,想好了。”程好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小聲道。
程爸爸在一旁忍不住道:“囡囡還在吃飯呢,你問這個幹什麼?再說,人小賀明天就要來了,一會兒別忘了到對面旅館幫他訂個房間。”
“這大過年的,讓客人住旅館,虧你還想得出來!家裡不能住啊?”程媽媽嗆聲道。
“呃,家裡……”
程爸爸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看女兒,心說總不能讓倆孩子住一個房間吧!
“你想什麼呢!我跟閨女一屋,你跟那小子一屋!”程媽媽衝他白眼道。
程爸爸忙點頭道:“好,這樣好!”
正豎着耳朵聽父母的對話的程好,這時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媽媽對賀新來家裡過年的事並不是很反對。
這時又聽程媽媽喊她道:“好好,你給那小子說一聲,人過來就行了,別跟上次似的虛頭巴腦買好多東西,都不實用!”
“哦,我知道了,一會我就跟他打電話。”程好忙道,接着又道:“不過,他上次跟我說,前段日子他在雲省拍戲,給我們買了幾件玉器,他還特意到當地的寺廟請大師開過光的。”
“請大師開過光的?”
程媽媽頓時眼睛一亮,說實話丈夫病了這麼久,她還真有點迷信,不由點點頭道:“算那小子有心了!”
說着,又有些不忍道:“不過這玉器貴不貴啊?他一個人掙錢也不容易。”
“呃,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聽他說那邊就是產這個的。”
接到程好的電話時,賀新已經準備好了上門的禮物,除了三件玉器之外,程爸爸大病初癒,他買了一支野山參;至於程媽媽,從上次第一次見面他就感覺這人比較厲害,索性就買了兩盒靜心口服液。
……
“賀新!”
“好好!”
久別重逢,尤其是那個了之後,正是蜜裡調油的階段,饒是兩人性格都比較內斂,但在機場相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重重抱了一下。
“呀!這就是串串呀?”
看到放在行李箱上狗籠里正在嗚嗚叫的小狗,程好一臉驚奇道。
“是啊!”
賀新拍拍籠子,指着程好衝狗兒子道:“串串,記住了,這是你媽,快點跟你媽打個招呼。”
這會串串卻沒聽話,狗兒子跟着賀新坐過幾次飛機以後早就適應了,一落地就想從狗籠裡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賀新“嗚嗚嗚”叫個不停。
“真可憐,把它放出來吧!”程好看着忍不住道。
“這兒人多,等出去以後再把它放出來,這傢伙現在心野的不得了!”
出了機場賀新才把串串從籠子裡放出來,擔心它亂跑,還給栓上了狗繩,讓程好拉着。
狗兒子這次倒是沒有亂跑,在程好的腳邊嗅個不停。
“它這是幹嘛呢?”程好從來沒有養過狗,很好奇道。
“它知道你是自己人,所以在記住你的氣味。”賀新笑着解釋道,接着又命令狗兒子,“串串,快點跟媽媽打個招呼!”
這次狗兒子很聽話,擡頭看着程好“汪汪”叫了兩聲。
惹得程好忍不住把它抱起來,揉着它的小腦袋,一臉憐惜道:“真乖!”
“它現在多大了?”
“我剛剛撿到它的時候,寵物店的人說估計有兩三個月大,現在頂多也就半歲吧。”
程好顛顛了手裡的串串,這狗子體型不大,最多也就十來斤的分量,她又問道:“那它以後還會長大嗎?”
“可能還會長一點吧。”
此時的串串比他剛撿到那會已經大了好多了,但畢竟是雜交品種,他也吃不太準。
賀新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看到程好抱着條狗上來,嘴裡嘰嘰歪歪的,但當他聽到程好說的也是一口本地話後就不吭聲了。
看來這地方還是很欺生的。
從機場到程好家的小區大概二十多公里,進了市區開不快,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賀新跟程好介紹了一番自己預訂的那套房子的情況,同時還把想讓她將來搬到京城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自從兩人那個以後,程好頗有些破罐子破摔,並不排斥和他同居,但眼下她身上的兩個代言,還有片約都是公司幫着張羅的,她想搬回京城勢必要徵求公司的意見。
看到女朋友一副爲難的樣子,賀新只得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反正要到八月份才能交房,還要裝修買傢俱什麼的,弄不好到年底才能搬進去,到時候再說吧。”
“嗯。”
程好應了一聲,她猶豫了片刻,一臉爲難地對賀新道:“一會兒到了家,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媽要是說些不中聽的話,你千萬別忘心裡去。我媽這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賀新不見有任何不快,反而樂呵呵地把女朋友摟進自己的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讓她儘管放寬心。
再怎麼說哥們上輩子也是娶過妻生過子的人,雖然上次程媽媽給他留下的印象是不太好相與,但他絲毫沒有心理壓力。無非就是話不好聽,總不能還會動手打人吧?
再說了,兩人的關係到了這一步,他早就把女朋友的父母當成了自己的長輩,長輩教訓小輩,還不是應該的。
前幾天程好在電話裡說程媽媽反對用他的錢買房,儘管心裡多少有點不痛快,但事後他也反思過,是感覺自己現在手裡有點錢了,有些過於嘚瑟了。
並不是所有的丈母孃都是金錢眼開的,就憑着程媽媽能夠守着久病的丈夫,一手把這個家支撐到現在,就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