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李白蓮外表柔柔弱弱,關鍵時刻盡顯東北老孃們的豪爽風采,坐在那裡一瓶茅臺就那麼幹喝,同時還藉着在胃裡化開的酒精默默地做着心理建設,不到半個小時,賀新親眼目睹她喝下了差不多有八兩的白酒。
“可以拍了!”
李兵兵最後把杯子裡還剩下小一兩的酒一口乾了。
“你行不行啊?”
賀新看她猛地站起來的時候,身體一個踉蹌,趕緊扶住,皺着眉頭道。
“別……呃!”
李白蓮擺了一下手,一張口就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一股濃濃的茅臺特有的醬香味對着賀新的臉就衝過來,薰得他直反胃。
“別廢話,趕緊的,要是一會兒勁過去了,說不定又要拍不成了。”
“行行行,那誰,趕緊過來,扶你家老闆去補一下妝。”賀新忙朝門外喊她的小助理進來幫忙。
“沒事,這點酒小意思。”李白蓮推開他,壓根就不用扶,走路居然還挺穩當。
她的酒量不賴,這點酒剛剛好,可能就是剛纔喝的有點猛。
小助理趕緊陪着自家主子去補妝,賀新低頭嗅嗅自己身上的和服,剛纔被她酒嗝一衝,衣服上也薰滿了酒味。
“嘖嘖!”
後世他常在網上看到什麼酒吧撿屍之類的,這女人要是喝醉了,跟個醉貓似的,滿身都是味,怎麼還能那啥……這口味可夠重的!
李白蓮喝的臉色有點泛紅,得用粉稍微遮蓋一些,然後還得做一些必要的保護。
現場除了必要的燈光、攝影、錄音,其他閒雜等人一律清場。
老高在走進小隔間之前,還特意跟李白蓮關照道:“冰冰,一會兒那種屈辱感一定要把握好!”
“知道了,導演!”李白蓮的聲音有點低沉,顯然已經入戲。
“各部門準備了。”
“Action!”
“砰!”
賀新從桌子下來搬起一個鐵箱重重地放到辦公桌上。
眼中噙着淚花,正在無比擔憂男朋友的李白蓮被這個聲音的嚇了一跳。
鏡頭掃到桌面,箱子旁邊放着那本英文版的《解剖學》,隨着賀新打開箱子,拉開裡面的層層抽屜,滿箱子都是解剖器材,各種型號的手術刀、剪刀、鉗子、鋸子、骨鉗、卡尺等等一應俱全,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如果能證明你不是老鬼,也就間接證明劉林宗的清白。我認爲,你給單位的生平資料是假的。今天王處長的審問,你態度傲慢,只是說明你心虛……”賀新一邊挑選着裡面的器材,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他把器材放進托盤,然後斯條慢理地戴上口罩和手套,端着托盤朝身體正在下意識哆嗦的李白蓮走過來。
“聽說你是個密碼天才,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們身體的所有部位都是密碼……”說着,他放下托盤,擡手就要脫去她外面的那件駝色羊絨大衣。
李白蓮一直用恐懼而又疑惑地眼神看着他,當他的手接觸到自己的衣服時,她本能的躲閃了一下。
賀新擡眼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戲謔的笑意,稍稍放緩語氣,跟貓逗老鼠一般道:“只要你過了這一關,你和劉林宗都平安。”
說着他便繼續自己的動作,而這一刻李白蓮聽到劉林宗的名字,身子一緊,卻不敢再躲閃,任憑大衣從身上滑落,接着便是旗袍……
有的時候愛情足以讓人犧牲一切。
李白蓮偏轉着頭,面對鏡頭,但眼睛卻注視着地上的某一點。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讓她的眼神變的迷離、悽苦。
隨着賀新把她脖子邊上的旗袍釦子解開,在緩緩推進地特寫鏡頭中,就見一顆淚珠終於從她的眼眶溢出,順着她那白皙的臉頰滴落下來。
賀新的動作很輕柔,就象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除去旗袍,然後是裡面那件黑色的睡裙,他嘴裡還在念念有詞:“人的器官,四肢長短的比例,都在傳達信息,都在揭穿我們的真實身份……”
而與此同時,李白蓮渾身不停的發抖,眼淚抑制不住地從眼眶裡溢出,也許是被凍的,但更主要的是屈辱感,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具屍體,任憑眼前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擺佈。
李寧玉是驕傲的,她李兵兵同樣是驕傲的,她的反應有些遲鈍,腦海中不斷的閃現着自己入行以來曾經遭受過的那些屈辱,她不斷的在自我心理暗示,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慢慢模糊,分不清自己是李兵兵還是李寧玉。
當賀新要脫去解開最後一層遮擋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大喊出來。
魔鬼是沒有憐憫的。
賀新帶着大口罩,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卻能發現他此時很享受,儘管他面對是經過保護措施的部位,但這並不妨礙自己的想象,然後把想象後的內容通過眼神表達出來。
原版中,小明哥飾演的武田此時表現的過於冷靜,明顯有裝酷的嫌疑。
武田原來是學醫的,冷靜應該沒錯。但是到了這一刻,更多的是生理和心理的真實表達。
此時的他從李白蓮的答非所問,一心想着劉林宗安危的反應中,就已經基本斷定她不可能是老鬼。
一個優秀的間諜,首先要有信仰,爲完成任務是可以放棄任何個人利益以及情感。而李白蓮在密碼破譯領域擁有優秀的、理性的分析能力,卻在個人情感方面不堪一擊。
而真正的老鬼恰恰也正是把握住了她這個弱點,才能以“姐妹情深”、“哇,你的男朋友也是我們的革命同志”爲籌碼,博取她的信任並最終實施了計劃。
賀新依舊在繼續自己的動作,在鏡頭中他很仔細的測量着,除了是最後驗證她的身份,更主要是享受那種任意欺凌的感覺。
武田原本就因他祖父在前線自殺的事飽受同僚的恥笑。他表面上堅強、冷酷,其實內心卻充滿了自卑和懦弱。爲了家族的榮譽,他不惜假傳命令,設計了這樣一個局,試圖揪出司令部的內鬼,就是他試圖掩蓋自己內心懦弱的一種表現。
而懦弱的人,往往在遭受欺凌之後,他會把這種欺凌變本加厲地轉嫁到別人的身上。
李寧玉恰恰就是一個最好的人選,她是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高材生,密碼專家,表面上看起來一臉的傲慢和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和她很象,都是屬於驕傲的一類人。
看着這樣一個曾經如此驕傲的女人沒有任何設防的站在自己面前,滿臉無助,渾身發抖,痛哭流涕,他怎麼可能沒有愉悅的感覺呢?
他拿着卡尺仔細地測量着她的額頭、眼眶、鼻子、顴骨、嘴巴、下巴,然後慢慢往下……
嘴裡同時不停地念叨着日語臺詞:“要讓你顯露出真實面目,首先要摧毀你的意志,而摧毀意志的方法,就是讓你發現,你的身體並不屬於自己,你的身體屬於敵人。坦白吧,把你自己完全交出來……”
他不但要用行動去羞辱她,還要用語言徹底摧毀她的意志。
尤其是當他測量到那最隱秘的地方,李兵兵弓着腰,雙手拼命想去遮擋,但接着卻動作一頓,又不敢真正的阻擋。
而下面那張戴着口罩的臉,這一刻卻眉梢上翹。
接着便是一箇中景長鏡頭,焦點始終對準着李白蓮,前面只有賀新正在忙活的後腦勺。而李白蓮此時徹底放棄了,仰着頭,目光散亂無神,眼淚和鼻涕早已在臉上模糊了,任憑對方爲所欲爲……
“卡,過了!”
隨着老高充滿興奮喊聲傳來,一直在賀新面前秀着細長的脖子、骨感的身材、凍的泛着青色的皮膚、一直不由自主顫抖着的李白蓮,如同一根弦突然間崩斷了,腳底下一軟,癱軟着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