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到我這裡？”杜宇錯愕，合着自己就是被禍水東引的那個？
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還能引到爲師這裡？你剛纔怪我不出手，莫非是想讓爲師出手，你好在一旁看着？哼，不肖子孫，不行你也收一個徒弟，讓徒弟幫伱。”
杜宇支支吾吾，無言以對，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甚至心裡覺得挺對，於是連忙乘雲飛行，帶上面具，追向雙頭人消失的方位。
半個時辰後，杜宇提兩顆頭顱來報，同時還有個儲物的袋子。
“幸不辱命，雙頭人頭顱奉上！”
“好，幹得漂亮！”
唐平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一旁的小青把巴掌拍得啪啪響。
天空中的雲朵飄來飄去，這一幕給杜宇帶來極大的虛榮感，總感覺自己忙活這一趟完全值了。
“回去繼續修行吧。”
唐平吩咐道，他也轉身回到洞府修行去了。
早日成爲夜遊神，便是這片區域的頂級高手，如此修煉才能安全。
隨着陰土範圍不斷擴大，陽間隨之擴大。
陰陽合一方是地下主之道。
隨着陰土擴張，即將蔓延到其他勢力，到時候力量就強了。
不能光靠修爲，唐平再強，有時候面對那種天生異種也有點吃力，用自己的弱點面對他人強勢的地方，終究有些不太好。
正如在陰間之時，一方面等着陰土擴張，另一方面修煉自身。
時間到了，自然而然是自己的。
現在關鍵問題就是陰土擴張速度太慢。
“還是祭祀的問題。”
唐平將信息傳給梅山。
次日，楚國王宮。
國君熊霸正看着書信內容，這是從梅山發來的，上面寫着神侯的囑咐。
“子爵國嗎？”熊霸喃喃自語。
現在連年征戰，不斷有其他野人部族加入，楚國人口超過三百五十萬，城池高達五個。
是有子爵國的實力，用子爵的規格祭祀也不錯，也不怕人力物力被浪費。
次年。
梅山邦祭，各項流程、祭品、人員幾乎都高了一倍。
卿大夫增加到五個，分別是項、屈、龍、張、塗。
太宰由熊滿的弟弟，資歷最老的熊辨擔任。
各小臣、藝人就不用說了。
春雩禮，風捲殘雲，香火消失不見。
唐平回到陰間，仔細觀看陰間的變化。
陰土直接增加二十五丈，一年四次就是一百丈。
再加上其他家族的私祭，一年怎麼也有一百三十丈。
再加上玉國，玉國主祭水神，但也有少量的氏族祭祀陰土，算一年二十丈。
一共是一百五十丈。
換算爲米就是四百九十五米，四捨五入算一里。
一年一里，一百年一百里，五百年五百里。
到時越來越多的神靈出現，這個地方就是牢不可破的大本營，神道體系將成。
“按照一年的計算的話，那些小山林小溪流，十幾年，二三十年一個應該問題不大。”
如此一來，領土修煉進度快了不少。
三月後，一輛漆黑馬車劃過天空。
此車通體木質，綠色的樹皮爬滿寄生生物，拉扯的馬是一種長着龍鱗的天馬。
馬車下來兩個人，一個人首鳥身，鳥身有點像是烏鴉。
另一個黑髮黑甲，正常人的模樣，不過甲冑有點像是蛇類的鱗片。
唐平遠遠望見兩人，不，應該是一人一鬼，那黑甲人不是生命體。
“巴蛇俊求見玉鼎道友。”
“巴蛇俊？”
莫非是東嶺氏那個煉氣高手？
唐平想起當日土將軍那句話，巴蛇向自己問好，並且邀請自己過去一趟。
本以爲是客套話，未曾想自己沒過去，這傢伙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兩位有何事？莫非是求丹藥，那可要提前預約，在下方能及時煉丹。”
“煉丹乃其次，不知閣下與江水司空是否認識？”
巴蛇原來是找江水司空，江水司空乃是玉國之神，按理說應該找玉祈，不過這些凡人對於江水司空也是一無所知，無奈之下兩人找上門。
畢竟玉鼎神仙和玉國關係緊密，據說魚鱗丹就是玉鼎神仙所傳。
“兩位找司空有何事？”唐平問道，隨即又解釋，“不明緣由貿然介紹人過去，有點不太尊重司空。”
“好事，關於祭祀之事，有一點事情需要請教。”
“找司空啊？那簡單，在渠江邊大喊幾聲即可，就說是玉鼎介紹的。”
唐平假裝思索片刻，隨即回答道。
對方若是暴力找，其實還能找到，要麼在陰間，要麼在水下，或是深山老林。
既然主動來問，想必是抱有一點善意的。
這附近有兩個強者，一個是巴蛇，另一個是羽人青。
一個羽人青自然不必說，將來必定將其做成三菜一湯。
另一個巴蛇無冤無仇，兩家又有共同的敵人，沒有道理結仇。
渠江，兩人高喊三聲。
譁！
水面破開，一個鯉魚身的人出現。
“敢問兩位是？”化身司空的唐平問道。
“在下巴蛇俊，這位是鳥人至，我們二人特地前來拜訪。”
說話的同時，兩人暗中打量唐平，他們驚訝地發現此人水汽濃郁，彷彿與水流融爲一體。
很難纏……至少是遊神後期。
巴蛇第一印象是如此。
即便自己比他高一個境界。
“原來是兩位高人，不知蒞臨寒舍有何貴幹？”唐平問道，並沒有邀請兩人進洞府的意思。
此時，日落西山，紅霞萬丈，不知名的雲龍、鳥獸隨之消失。
山林間只剩下三個奇形怪狀的人。
這時，巴蛇神神秘秘道：“不知閣下是否知道湘江水神天帝二女？”
“水神天帝女？莫非是娥皇女英？”
古籍有云：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遊於江淵。澧沅之風，交瀟湘之淵，是在九江之間，出入必以飄風暴雨。
洞庭山在南邊，和這片雲夢水系中的雲夢大湖沒有關係。
“沒錯，湘水便是流經東嶺的一條江水，最終匯入雲夢大澤，湘水之神是娥皇女英，天帝堯之女。其所居洞庭之山，乃是不立凡俗之神山。”
澧、沅、瀟、湘四水的水神都是娥皇女英。
“原來如此，那道友的意思是……”
莫非跑來跟自己講古來了？
“這些乃遠古先天神靈，與我們這些後天修煉者不同，大多消失在歷史長河，但可以利用祭祀之法將神力喚醒而獲得饋贈，我們可以一同祭祀，召喚神靈出山。”
“爲何是我？”唐平不相信有天上掉餡餅之事。
“因爲我們需要一個擅長控水之術的人，道友正好符合條件。”
“我？我不太擅長祭祀，況且在下不太感興趣。”
唐平內心謹慎，直接就拒絕了。
兩人輪番勸導，唐平都是委婉拒絕，他不相信天上掉餡餅之事，況且沒必要想這些有的沒的，既然擁有變強的道路，就不需要額外增添需求了。
當然，他不信沒有危險。
娥皇女英是上古大神。
三皇五帝時代，帝王以及他們的後代和神是一體的，那是真的口含天憲。騾子不能生子據說就是因爲給女英拉車慢了，於是責令騾子今後不能生育。
萬一召喚出來，反而是給自己帶來危險咋辦？
“那行，道友好好考慮。”
兩人登上馬車飛離。
飛到一半，馬車懸浮水面，低空飛行，似乎害怕被人發覺。
車頭，兩人看了四周，隨後密語交談，鳥人至說道：“巴蛇大人，這人不上當，要不我們召集各部和陰間鬼神，滅了玉國，活捉此神算了。”
“不可，此舉太過冒險，祭祀要活捉，此人狡猾，須徐徐圖之。可惜舜子商均後人不知所蹤，不然他們應當能喚出娥皇女英神靈。”
“不是還有燭光和宵明兩個後人嗎？我們找找她們的後代。”
“可以啊，線索在劍峽銜燭蛇口中，你自己去拿。要麼就找一個水神祭祀，這個司空乃是極品中的極品，不可妄動。”
聽到銜燭蛇的名字，鳥人至閉嘴了。
宵明和燭光是舜的女兒，她們居住大澤，神光燭照百里。
兩女上古時消失不見，唯一的線索是銜燭蛇口中的蠟燭，似乎與兩女有關。
銜燭蛇修爲不知深淺，誰也不敢惹，這是連巫峽巴王都繞着走的存在。
與之相比，他還是覺得司空比較好對付。
“不着急，慢慢等。”
巴蛇說道。
他的魂魄可以變成人，但想要發揮強大的法力，還是得讓本體過來，但就本體那個體型，稍微動彈，百里之外皆可看見，來的時候人早就跑得沒影子了。
所以還是以哄騙爲主，要麼搞偷襲。
馬車緩緩飛離。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條河流名爲泱水，兩人討論的內容，早就被人聽了去。
羣玉山雲菁洞府。
“活祭……果然有套路。”唐平笑道。
幸好自己足夠謹慎，否則被這兩個畜生矇騙了不可。
日後儘量還是不要出面，低調再低調。
一切等突破再說。
還有五十年左右突破，到時候至少還能蔓延十幾條支流，到時誰進來誰死。
至於凡間，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相信後人的智慧。
唐平自己不是保姆，自己只在他們成長前親力親爲一陣，剩下的坎坷只能讓他們好自爲之。
一年後。
東嶺氏附庸蛇人部落對玉國發動攻擊，以領地爲藉口，土將軍等部族參合其中。
玉國堅持不住向楚國求援。
本着有共同敵人的思考，楚國先是調停，力求談和停戰，但蛇人不肯，於是只好派三師參戰。
至此，三荊區域三家亂戰開始。
打得是天崩地裂，這其中，不乏有人趁機上羣玉山打秋風，明的暗的都來。
每當這個時候，杜宇總是出手斬殺強敵，保護羣玉山的安寧。
“徒弟！爲師又闖禍了！！”
羣玉山上，一個騎着黑虎的赤面鬼神和唐平談崩了，正要出手，唐平坐上虎車拉開距離，直接喊出這句話。
譁！！
光芒先到，長槍刺到法體，鬼神閃避不及，一條黑胳膊被斬下，掉落在地冒着綠氣。
只見一個俊俏郎君踩着青雲，氣宇軒昂。
“誰敢在羣玉山鬧事！不識我郎君神大名？”
聽到杜宇自報名號，鬼神瞳孔一縮，暗道不妙，恨恨看着唐平，道：“無恥之賊，有何臉面站在徒弟背後？”
“有種你也收一個，杜宇快上！一會過飯點了。”
“好！”杜宇嘴角抽動，身形化爲殘影，飛向鬼神。
鬼神的陰火、長戟、骷髏頭、煞氣打在他的身上，冒出一陣火花，完全破不了防。
轟！
長槍如龍，貫胸而過，槍身受不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瞬間崩開，青銅碎片四散。
鬼神也隨之魂飛魄散。
“好功夫！”
杜宇無奈，道：“槍又壞了。”
“別急，爲師這裡有的是，以後給你找個好的兵器。”唐平讓虎車落下，笑道，“繼續磨練，你的戰鬥經驗越來越豐富了。”
杜宇正想勸一勸師父，讓他以後親自動手，但轉念一想，或許這也是師父的苦心栽培？
話語到嘴邊，只剩下一句：“謝謝師父關心。”
“不客氣。”
有個強大的徒弟就是好，不枉自己費心培養。
雖然外人都笑自己沒有能力，就是運氣好收了好徒弟，唐平覺得這是嫉妒。
徒弟不也是自己教導出來的？
從玉國再到楚國戰場，以及零零散散被殺的部族首領，杜宇這些戰績，自己佔八成功勞不過分吧？
“小青，給你大師兄烤條魚。”
“是！”
又過去一年。
商王征伐南蠻已十年有餘。
荊國東方有一五千裡大湖。
湖泊終年霧氣氤氳，水系如蛛網一般散佈，幾乎所有的水系源頭，又或是盡頭匯聚於此。
野火之起也若雲蜺，兕虎之嗥聲若雷霆。
此乃雲夢澤大湖，周圍爲大澤，傳聞內有大賊、大妖、大神。
此時，湖畔升起高千丈的祭壇。
身姿曼妙的巫女在千丈祭壇之上，屹立雲端，高聲頌唱。
底下大軍雲集，旌旗蔽日，黑沙漫天。
源源不斷的人被殺，而後投入湖中；樣式各異的沉玉沉水。
這是沉牲和沉玉，用來祭祀神靈。
祭品之多，足足有上萬之數。
轟轟轟轟……
大地開始震動，羣山彷彿也動了，碎石滾落，霧氣跑出無數異獸，它們發出驚恐的叫聲，不斷奔逃，似乎末日來臨。
大軍嚴陣以待，巍然不動。
漫天大霧，山影高大，山峰緩緩向前推進，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麼山峰，分明是一座座百丈青銅巨獸。
戰車打造成異獸之形，有兕（犀牛），象，虎、豹。
通體由青銅澆築，但沒有輪子，取而代之是走動的四足。
天上飛的漆黑燕鳥也是青銅。
每車上有兩千五百人操控。
這是大邑商征伐萬方的利器——青銅戰車。
今日是雙方之決戰。
（二合一）
今天是三月三。和朋友喝酒了。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