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之後,我就清楚的知道一點了,我們家在農村的房子只能靠我自己賺錢去蓋,指望父母。是肯定指望不上了。
在許美金住院的這一個星期裡,卓景每天的任務就是送我去,接我回來,倒是省了我很多事情,雖然卓景沒有去過病房,但是許美金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或者說,就算她遲鈍,也會發覺我不對的,索性。我就把我爸來的事情還有卓景的話都給她講了,許美金聽完。問題接二連三的扔出來。
“他是真心的嗎?”
“他能保證對你好一輩子嗎?”
“他……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
這就是我糾結的原因,我每天都想看見他,哪怕只是在車裡那短短的十幾二十分鐘,我們就是被鬥鬥嘴,然後等晚上他在給我打電話,再回家,我覺得這一來一回的路是我一天當中最高開心得時候。
見我不說話,許美金又問了一句:“嬌龍,你喜歡他嗎?”
我看着許美金的眼睛,張了張嘴:“喜歡,我喜歡他。”
雖然我之前從未喜歡過一個人,但這卻讓我更加確認,對卓景的感覺就是喜歡的,哪怕鬥嘴也很開心就是想多說幾句話那種的喜歡,只是。糾結的要不要跟他在一起而已,跨出那一步,也許要承受的,是我想象不到的壓力。
“喔。”許美金忽然就沉默了,坐在病牀上轉臉看着窗外:“你喜歡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病房裡長久的沉默,半晌,許美金才轉過臉看着我:“嬌龍,你要跟他結婚嗎?”
我搖搖頭:“我結不了婚。駁婚煞還沒破呢,怎麼結婚,而且,就算我答應了,想跟他在一起,也得等他從國外回來的,他下個月就走了,再回來,還得兩年。”
許美金點點頭:“這樣啊,你能確定他說出的話不是一時衝動嗎。畢竟,是你爸爸話趕話敢到那了,他也許只是想替你解圍,他……”說着,她不說了,看着我輕輕的笑了笑:“算了,不是還有兩年呢麼,一切都是未知數呢,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你跟不跟那個卓麒麟在一起,我也在這兒,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我伸手上前抱住她:“大丫,我謝謝你。”
“我們從小不就是互相依靠的麼。”許美金小聲的唸叨着:“只是我以爲,你會一直想當男孩子,不會喜歡男孩子的,但這其實都不重要,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你都是嬌龍啊。”
我牽了牽嘴角,想要鬆開手卻感覺許美金的手緊了緊:“嬌龍,抱一會兒吧,你一定要幸福啊。”
“傻,咱們一起幸福麼。”我拍了拍許美金的背,也許她也是怕我遇人不淑吧,雖然我跟卓景認識了很多年,但真正接觸的也就這些天,發展的的確有些快了。
等許美金鬆開手,我看着她有些發紅的眼睛不禁有些發愣:“大丫,你怎麼了啊。“
許美金笑了笑:“我就是想着你這麼快就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爲你高興。”
我垂下眼:“我也沒想到,算了,先不提這個了。”說着,我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許美金看了一眼:“大丫,你看看。”
“這是什麼啊?”
“這是模特經紀人,等你出院了咱們倆一起去找他,我之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讓我們可以一起過去,到時候可以給我們介紹工作。”
“模特經紀人?”許美金皺了皺眉,把名片遞給我:“你怎麼認識的啊。”
“額……就是挺巧的那麼認識的,過程你就別管了,到時候我們倆去碰碰運氣啊。”
許美金搖搖頭:“人家是想讓你去吧,都沒見過我,怎麼會讓我去呢,再說吧……”說着她直接躺了下來:“嬌龍,我有點累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出院你再來接我就行了。”
我想問問她是怎麼了,剛想張嘴,兜裡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喂,你好,哪位。”
“馬嬌龍,你不是把我放到黑名單裡了吧,我用之前的手機號怎麼給你打怎麼都打不通啊,你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程白澤?”
“哈,你記得我了啊,那個男的誰啊,你不是跟個女孩子在一起嗎,怎們大晚上的還有男人啊,你這臉轉的用不用那麼快啊,虧我當時還把金剛杵拿來給你用!”
看了一眼病牀上躺着的許美金,我趕緊走到病房門口,“我沒忘你借我金剛杵的事情,那天我是有點事兒,拿我電話的那個男的是我從小認識的,他……“
“你男朋友啊。”
“現在還不是。”
“那不就得了嗎,你現在在哪啊,我回來了,咱們見一面啊。”
“我現在在醫院呢,跟我朋友在一起,她上次被上了一下之後就病了,你有事兒嗎,要是沒事兒咱們就改天……”
“你想知道你的駁婚煞怎麼破嗎?”
我愣了一下:“想啊,不是,你算出來啦!!”
“你的命格後期我現在算不出來,但是前面的我知道差不多,尤其是你的駁婚煞,還真是個問題,怎麼樣,想不想聽聽程先生給你兩句教誨。”
“我在維京醫院了,你到樓下給我打個電話,我在正門等你。”夾扔節血。
“維京啊,離我這不遠,用不上十分鐘,咱們見面聊。”
“好。”掛下手機,我走進病房看了一眼許美金已經閉上的眼睛,小聲的道:“大丫,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明天你出院我再來接你啊。”
她閉着眼睛沒有應聲,我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擡腳急匆匆的就走了,如果程白澤真的能破我的駁婚煞,那我倒真要好好的謝謝他,最起碼,他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事。
剛坐到醫院的正門的花壇邊上就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過頭,我看着程白澤,趕緊起身跑到人他面前:“我駁婚煞要怎麼破啊!”
他有些無奈的看着我:“看看,你至於這麼急嗎,要不要這麼現實啊,我可剛下飛機回家連澡都沒洗的就過來找你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主要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駁婚煞了,但是我姥姥卻說不能給我破,而陰陽師又算不了自己的命,所以……”
他擺擺手,打斷我的話,看着我:“是這樣,你先聽我說說你別的方面,看看我說的準不準。”見我點頭,他繼續開口道:“說實話,我入門的學的第一個本事就是給人卜卦,十年間我也看過不少人的命格,但是你的,是唯一讓我看不到以後的,是不是有人給你改過命。”
我點下頭:“改過,因爲我命不好。”
他嘆口氣:“的確不好,你從小雙親緣薄,不過還算是有貴人相扶,這一點倒是跟我挺像的,我看你命格的時候,還挺有惺惺相惜之感的,那時候我就在想,果然是人以類聚,所以我才喜歡跟你親近的,但你的貴人應該只能扶持你到十八歲,然後她就功德圓滿了,不過,給你改命的人道行應該很高,而且改命這種事很傷自身,屬於逆天而行,她能這麼對你,說不定是爲了讓你躲什麼禍事,一改命十年,你改命的時候多大啊。”
“十一。”
他點了一下頭:“那明年我差不多就能給你看清楚了,可惜她功德圓滿了,否則,我真的想見見她,居然能讓人看不清你的以後,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我皺皺眉:“你還沒說駁婚煞的事情呢。”
看向我,他張了張嘴:“老實說,駁婚煞這種東西說難也難,但說簡單也簡單,我也給別人破過,只不過是破這種東西對自己不好,但是你的……”
“你怕給我破對你不好?”
他搖搖頭:“不是,我給你破不了,你這個得……”
“馬嬌龍!!”
有人喊我,轉過臉我看見卓景關上車門正向我走過來,我想起來,這個時間他應該是來送我回家的。
程白澤皺着眉看着走近的卓景,嘴裡唸叨着:“此人一身邪氣啊,他怎麼活到現在的,你跟他很熟嗎?”
我點了一下頭:“恩,你那個電話就是他接的。”
“他是誰啊。”一走到我身邊,卓景看着程白澤有些不悅的出口問道。
還沒等我開口,程白澤忽然一把抓住了卓景的手,:“你好,我是程白澤。”
卓景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但還是點了一下頭,敷衍的跟他握了一下,“卓景。”
程白澤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看我,又看向他:“卓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既然不當講那就不要講了。”卓景淡淡的應着,伸手攬住我的肩膀:“你跟我的女朋友很熟嗎。”
我臉隨即一紅,“你說什麼?”
卓景沒看我,但是胳膊嵌的緊緊的,讓我動彈不得,只能尷尬的站在那裡。
程白澤看着卓景,張了張嘴:“雖然不當講,但是程某還是有幾句話送你,既然是一身邪骨,就不要在禍害他人了,你有高人護身,但是旁人,也許就沒那麼好運了。”
“不勞你費心,既然你知道我有高人,那高人會護我,自然也會護我身邊人周全。”卓景冷着聲音回道。
“呵。”程白澤哼笑了一聲:“但願如此。”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轉身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