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又是不歡而散。
媽媽追在我的後面說,喬喬,你在想想,你看你現在穿的,不都是男人穿的西服嗎。你既然打扮的這麼中性……
我回身打斷媽媽的話:“我現在的確是穿的打扮的有些像男人,但之所以穿西裝是爲了專業,不想打扮的太過休閒讓人覺得我太年輕不像是一個陰陽師,媽,我最後跟你說一遍,男人跟女人我都不會選擇,也更加不可能,讓一個女人給我生兒育女!
“喬喬啊!你忍心看着你爸爸這樣嗎,算媽媽求你了還不行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算我求你了,如果你真的覺得你是我媽,那就別再逼我了……”
媽媽含着淚站在那裡:“喬喬……媽不是逼你,媽只是……”
我轉過頭,擡腳直接離開,嘴角自嘲的牽起一絲微笑,我懂。只不過是自私而已,而我之所以做不到真正的親密原因就在這裡,不是說父母的付出是不計較回報的嗎,但是你們不會,所以我都要習慣了,習慣了你的一聲聲喬喬背後所隱藏的目的……
傳宗接代……呵。當年的那個小喪門如何能擔此大任,未免,太高看與我了。
……
清明節。
宜:塞穴掃舍餘事勿取,忌:諸事不宜。
“姥姥。我來看你來了。”
天還沒亮,我就跟着姥爺回來了,等到曙光微曦的時候在姥姥墳前採集了一些露水,之後開始鋤草,修繕,上供。跪下身我把帶來的冥紙在姥姥的墳前點起,嘴裡繼續唸叨着:“嬌龍不孝,從去年離開之後,感覺好久都沒來看您了……”
姥爺跪在我的身邊,嘴裡接着唸叨着:“老婆子啊,你別怪嬌龍,這孩子她不容易啊。現在家裡家外的事兒都靠她啊,你活着的時候一直說讓嬌龍在她的父母跟前兒,現在她也應了你的心願了,你安心啊。”
說着,姥爺往冥紙裡放着金元寶,嘴裡兀自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你說人活着咋那麼累呢,我看嬌龍都累啊,你走了,你就領情了,你都不知道俺們一天天的多糟心,惠娟兒跟嬌龍她大姑現在也不對付,前兩天又吵起來了,因爲大志喝酒的事兒,這次吵吵的挺嚴重的,又鬧騰的說要分家了,這一說要分家,我這才知道,要是把該的饑荒還一還,那惠娟兒兩口子這是啥都不剩了,你說說咋會變這樣啊。”他邊頁血。
我看了姥爺一眼:“姥爺,別跟姥姥說這些了,別讓姥姥跟着上火。”
姥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煙燻到了眼睛,眼裡有些渾濁的老淚:“我就是合計,這日子不是都應該越過越好嗎,老婆子,你不是給布了個招財進寶陣嗎,那惠娟跟大志的日子咋越過越差呢,我倒是不怕別的,這嬌龍以後不是累嗎!”
姥姥墳前的冥紙忽然燒大了起來,火熱的都有些撩人的臉,我趕緊扶了一下姥爺,嘴裡說着:“姥姥你別急,沒事兒的,你放心,多難的坎兒都會過去的。”
一直沒應聲站在後面的宗寶忽然開口:“因果形成,皆因選擇,亦皆由選擇,我佈下招財進寶陣,只是以此希望惠娟善待嬌龍,切不可讓她在二十年歲離家半步,但未想到,一片良苦最後仍讓我孫兒飲淚離開……”
我看着宗寶,不禁怔住:“姥……”
宗寶扔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嘴裡繼續張着:“生兒不育乃爲人大忌,我苦心經營只想惠娟一家回頭認清早做福報,但如今看來,我仍舊錯了,凡人皆有心障,或表現與此,或表現與彼,自私自利,不甚求解,與善與惡,終有報還,既是因果循環,我無能爲力。”
我呆呆的看着宗寶,天地忽然一片陰沉昏暗,姥爺在我的身邊驚得夠嗆,嘴裡直說着:“老婆子!你是老婆子不!!!”
狂風乍起,一道紫色的閃電伴隨着咔咔的聲音直接躍到半空。
姥爺有些害怕,扯着我的手,他好像被迷的睜不開眼睛,嘴裡直說着:“嬌龍啊,這咋變天兒了呢!是不是要下大雨了,趕緊的,姥爺趕緊帶你下山,打雷了在山上可不行啊!”
但是我卻直接站了起來,風很大,好似要給姥爺吹跑了,但是我卻毫無刮在身上的感覺,藉着閃電的光,我清楚的看着宗寶的那張臉,張了張嘴:“姥……”
宗寶的眼神漸漸的望向我,眼白裡,第一次流露出複雜的情愫,張了張嘴,他吐出了幾個字:“嬌龍,你要起勢了……”
我不解這話的意思:“姥,這是什麼意思。”
宗寶伸手指向閃電:“你看……”
我隨着宗寶的手指望去,瞬間瞪大了眼睛,昏暗的天際裡我居然看見了一條青色的類似龍一樣的東西在奔着閃電而去,嘴裡發出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慘叫的聲音,:“那是……那是……”
“那是你。”
宗寶看向我:“嬌龍,你仍舊有劫要度,但命格就要清晰,你的能力不會再受改命而壓制了,記住,你是陰陽師,對於自己的先天條件務必要珍惜啊……
語畢,一片風沙襲來,我被蒙了眼睛,等再睜開,只聽見聲聲鳥啼,鼻息間也滿是山裡清晨的香氣,墳前的燒紙只剩下一些晶亮的火星,平靜的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姥爺把着我的手站起身,看着宗寶:“老婆子,老婆子?!”
宗寶木訥的看着姥爺:“姥爺,你在叫誰。”
我也有些發木的轉過臉,看了姥爺一眼:“姥爺,姥姥走了……”
姥爺嘴脣發顫的看着我:“你姥剛纔說那話是啥意思啊,是不是說你媽家現在的日子過成這樣是報應啊,就因爲在你小的時候……”
“別說了姥爺。”我打斷他的話:“有些話理解就好,何必要那麼直白的說出來啊。”
“唉!”姥爺聞言,也不再言語,只長嘆了一口氣:“真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我擡頭看着此刻微藍的天,陽光透過雲層貌似溫和的灑落下來,卻忽然有一絲平靜背後的波濤洶涌之感,耳邊居然能聽到一陣陣隱約的哭聲,微微的蹙眉,掐起手指,嘴裡隨之念叨:“西北方向,天之降劫,福禍難躲,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