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見我神情忽然嚴肅,肖天也看着我忍不住的出口問道。
我搖了一下頭,看向宗寶:“你確定你之前在辦公室裡看見的是‘錢竄子‘?”
宗寶看着我好似在想,半晌才張了張嘴應道:“應該是,我當時沒想太多。也許也可能是……蜈蚣。”
我沒應聲,而是低下頭仔細的檢查起來,沒出兩分鐘。就在座椅下面又拉出來了一條壁虎——
“我的天啊,你這車上怎麼什麼東西都有啊!!”肖天看見我扯起那隻壁虎的尾巴不禁大聲的說道:“扔了扔了!快點扔了!你是故意的養的嗎!!”系嗎見血。
我順勢把壁虎也塞到了塑料瓶子裡,嘴裡輕輕的唸叨着:“應該還有蛇。“
“蛇?!!!”小可大呼了一聲。腿直接騎到宗寶的膝蓋上:“咬不咬人!!”
肖天看着我一臉的不敢相信:“嬌龍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是愛好養這些的嗎,哪有女孩子家養這些東西的啊,但你就算是養也得給看住了吧。”
我擡起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把手往那個粘糊糊的換擋手球上抹了抹,然後在空氣中四處的擺動:“等一會兒。要是一分鐘之內不出來,那蛇就沒在車上。”
車上的人都異常的安靜,尤其是小可,他的一張臉既緊張又驚恐的四處看着,“沒有啊,嬌龍,沒有啊,你確定車上有嗎,在哪了啊,要是有怎麼不出來啊。”
我有些無奈的看了看他:“用不用我喊一聲看它答不答應,你怕什麼啊,放心,蛇要是真出來了那也是咬我不會咬你。”說着。我直接看向肖天:“沒事了,開車。”
“真沒事了?”肖天不確定一般的重複了一遍。
我點頭:“先去園區把你們的事兒解決了,我的事兒我自己處理,開車吧。”
雖然沒找到蛇,但我現在算是弄清楚怎麼回事兒了,我說早上怎麼會癢。原來是被下了蟲降了,現在看見的這幾種蟲子,就可以確定是蟲降了,因爲正常在城市裡生活就這大蜘蛛還有壁虎什麼的,應該都已經絕跡了。
所謂蟲降,也叫五毒降頭,就是需要五種毒蟲,蜈蚣,蜘蛛,蠍子,壁虎,以及蛇,聞氣味追隨到受降者身邊,只要咬到一口,那降頭就算是種上了,分兩種蟲降,一種是咬上立刻死,而且死狀其慘,死後毒蟲會從七孔鑽出,腸穿肚爛。
而另一種則是毒液在體內慢慢的累積,一般不會讓人輕易發覺,等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直接死亡,死法就跟猝死的感覺差不多,可謂無影無形,不痛不癢。
不用合計也知道這事兒是孫有機乾的,只不過他不可能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的,所以他沒辦法對我實行第一種蟲降,也就是咬上立刻就要我命的,那種相對於第二種有些複雜,不但需要五種毒蟲的粉末,還需要配合血咒,但是他剛被反噬完,哪怕道行完全恢復也不可能對我實行血咒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這個是硬傷,而且,我被咬了後到現在還什麼事兒都沒有,那就肯定是第二種了。
應該是有載體接近過我,然後在我的身上留下氣味,之後毒蟲聞味道而來,而我之所以會感覺到癢,應該是跟體內的血有關,否則我不會感覺到任何反應的,只不過現在麻煩的是我不知道載體是什麼,究竟是誰把氣味傳播過來的,手指還有些粘,我仔細的看着,聞着沒味道,伸着舌尖舔了一下,微鹹……
那這是什麼東西啊,降頭是必須要引子的,原理跟莉姐之前身上的毛線差不多,但是我這個引子應該是這個摸起來有些粘,聞着沒味道,卻又有些發鹹的東西,只是這東西究竟是怎麼被載體帶過來的,我仔細的回想着,來市裡之後有沒有誰故意的撞過我,然後把這東西蹭到我身上,但是也不可能啊,陌生人靠近我應該是會警惕的,難道是載體直接把這東西抹到我身上了,也不對勁兒,因爲孫有機如何能知道我什麼時候來市裡,他怎麼能找到我呢!
這一點,我真的想不通,我清楚孫有機有一天肯定會對付我,我害他吃了大虧,他一定不會讓我好過的,但是我沒怎麼怕他,我在家打坐就是爲了應戰呢,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手了,而且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我的血異於常人,要麼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能知道,他也算是夠毒的,也沒有說用別的什麼招數試探試探我,上來,就直接要我的命了,玩邪術的,果然是不怕報應。
“嬌龍,真的沒事嗎,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車子快開到園區的時候宗寶看着我有些擔心的出口問道。
我搖了一下頭:“先辦這個事兒,回去再說。”
要麼一時半會兒這個降頭要不了我的命,而且那條蛇還沒有找到,最最重要的是,那個孫有機再神,也不可能算到我何時來市裡,我在哪裡出現,眼下我只能先暫時把這事兒放一放,等弄完園區裡鬧鬼的事兒,我在好生的破破這個降頭,這一次,我要是不把孫有機徹底整老實了,看來我的生命安全都保障不了了!
車子開進園區裡,烏漆墨黑的一片,本來路就不平,這下子更加顛簸了,我看了肖天一眼:“這怎麼燈都不開呢。”
肖天嘆了一口氣:“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片兒都電路維修,晚上八點就集體停電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這還挺應景的唄,哎呀媽呀,就是不讓鬼嚇死,就這氛圍也夠讓人哆嗦了!”
現在倒是想起電視裡那保安了,自己一個人,大晚上的在這地方值班,在這空蕩蕩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兒,本來就膽虛,一旦要是看見什麼以爲自己撞鬼了在跑,這裡坑還多,再摔了,基本上想不嚇死都難。
車子直接開進最裡面的一期,大燈一掃,我隨即看見了一個張着大嘴的骷髏頭建築,到真是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陰森,旁邊還站了十多個扛着攝像機拿着麥克風的人,我不禁睜大眼睛:“有記者?!”
肖天點了一下頭:“是啊,知道鬧鬼了,又知道有人來捉鬼這些記者自然就聞風過來了。”
我看了肖天一眼:“呵!這不是開玩笑嗎,啊,就算是笨合計吧,有這麼多人,什麼鬼不都得嚇跑啊,與其找我,你們還不如報警。”
“這是卓總的意思,下車吧。”
又是卓景,難怪叫景,他可真能整景啊!!
我這剛一推開車門下車,那些記着呼啦一下就涌上來了:“你好,我是市內新聞早早報的記着,聽說你是卓氏御用的陰陽師對嗎?!”
“你好,我是奇聞天下的記者,請問你是來捉鬼的嗎?!”
“……請問你見過鬼嗎,裡面真的有鬼嗎?”
我被問的發懵,本來腳就吃不上力,此刻只能用手拼命的擋着那些攝像機,大聲的回道:“想知道有沒有鬼自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幾個記着瞬間愣住,剛想再度發問幾個保安就衝了上來,然後直接把我跟他們隔開,宗寶這才能擠到我的身邊,扶着我小聲的道:“我看讓你來不是捉鬼的,而是造勢啊。”
我本來就被那些記者問的神煩,整的好像我是搞封建迷信的一樣,一個個看着我問問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個騙子,問我見沒見過鬼,看見你們纔是活見鬼了呢!
正氣哼哼的想着,肖天走到我身邊,往前面指了指:“嬌龍,卓總在那等你呢。”
藉着車大燈的光我這纔看見在那個骷髏大口的旁邊停着一輛車,看了肖天一眼:“我不明白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讓我來捉鬼,還弄一堆記者在這兒,這麼多人我還抓什麼啊!”
那些記者被保安隔開後全都抻長着脖子往我這邊看着,巴不得能長出千里耳聽我在這兒說什麼。
肖天撓了撓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總之你問卓總吧。”
我真是徹底無語了:“真是不明白你們這裡面的道道。”
說着,我直接走到卓景的車旁,沒什麼耐心的樣子擡起手敲了兩下玻璃,車窗直接降了下來,裡面的冷氣應該是開的很足,站在外面的我都明顯感覺到了一陣涼意,看着卓景那張隱藏在黑暗裡的側臉,我手撐着玻璃外框直接彎下腰:“你能告訴我這是搞什麼嗎,弄這麼多記者來做什麼,不就是捉鬼嗎,你搞這麼大陣仗幹什麼!”
他的聲音比那空調冷氣熱乎不了多少:“要的就是噱頭。”
我‘切’的笑了一聲:“你噱頭還少嗎,今天的報紙可全都是你,至於整捉鬼這齣兒嗎,得,一會兒我鬼沒捉到明天報紙頭條全是你卓家大少爺不學無術搞封建迷信了。”
他仍舊是習慣性的牽起一側嘴角,轉過臉看着我,黑暗裡,我看見他的眼裡的光異常的明亮:“怎麼,關心我?”
我哼了一聲,臉卻微微的跟窗口保持了一點距離,:“收起你的自戀吧,我不是那個琳達。”
“吃醋了?”
還好天黑,也許是有那麼一絲窘迫的,但在黑暗裡可以好好的隱藏,我提了一口氣:“我沒時間跟你說這些沒有用的,你付錢我辦事,但是我話可得跟你說明白了,這麼多記者在這兒,要是我一會兒什麼都沒發現,那丟的可是你的人。”
眼睛漸漸可以適應他車裡昏暗的光線,隱隱的,我看着他臉上反而升起一層淡淡的戲虐,“林喬,你要知道,我這是再給你創造機會,你曾經不是一口一個大先生嗎,你應該感謝我,要是你能逮到這隻鬼,那麼,你以後就不用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混了。”
我咬了咬牙:“我沒有跟在任何人的屁股後面混,而且,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解釋太多,只能說,我跟程白澤之間的情分你不懂……哎!”
話還沒等說完,他忽然一把扯住了我扶在他窗框上的手腕,我急的這麼一拉,結果他裡面一用力,差點沒讓他把我整個人從車窗戶裡拽進去!
“我警告你,在我面前,說話要注意分寸。”
他嘴裡吐出來的氣伴着車裡空調的冷氣直接拂到我的臉上,我只覺得自己的半邊臉瞬間就麻了起來——
而且我想我現在的造型肯定是弱爆了的,因爲頭還有半個肩膀一根胳膊都在都在他車裡,在加上手腕還在他手裡拽着,所以特別的彆扭,我使勁兒的往外面拔了拔,嘴裡一字一頓的回道:“卓總,你這樣就有失風度了。”
卓景的臉卻忽然湊到我的耳邊,聲音雖小,但每個音都異常的清晰:“在你面前我需要什麼風度,我早就像個小丑了不是嗎,林喬,你毀了我所有得美好,你記着,這輩子,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心裡登時一陣抽搐,木木的轉過臉看着他比夜更黑的眼睛,顫着聲道:“我毀了你?究竟是誰毀了誰?”
手腕卻幕地一鬆,卓景的表情隨即冷了下來:“進去吧,別讓大家等太久,記者還等着看鬼長什麼樣呢。”
我‘哼’的笑了一聲,瞬間心如死灰,點點頭:“放心,卓總吩咐的事情我肯定會照辦的,只不過,這個鬼能不能給卓總送上明早的頭條,真的就要看它的造化了。”
車窗升起的瞬間卓景臉都沒轉的扔出來了幾個字:“記住,別讓你的老闆失望。”
我努力的壓制着情緒,看着那個張着大嘴的骷髏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的本事是有多大,只不過是耳語了幾句,我就被刺激到了,我毀了他所有的美好?呵,誰的美好沒被一同毀了啊!
“嬌龍,進去嗎。”
肖天見我站在那裡半天沒反應不禁有些着急的出口問道,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羣蠢蠢欲動的記者:“他們既然那麼好奇,他們爲什麼不進去。”
肖天皺了皺眉:“人都有好奇之心,但是人也都害怕這些東西,怕真有個什麼沾上晦氣,他們也只是爲了工作而已,誰也不希望搭進去別的東西,其實有兩個膽大的,但走到一半就跑出來了,說有女人在哭。”
“這不是恐怖成嗎,你確定不是你們搞的鬼?”
肖天搖搖頭:“這裡面的還沒完善啊,再者就算是完善了裡面的東西也需要電才能控制啊,沒電這裡面的東西又怎麼叫而且據保安說,這哭聲是一陣兒一陣兒的,你一停下不進去聲音就會停止,你一走,裡面的哭聲就會加大,所以沒人敢進最裡面。”
我點了點頭:“那進去吧。”說着,我擡腳直接向裡面走去,宗寶跟在我的身邊,拿出手機照着亮,誰知道剛一拐進去,隨即就看見一具綠色的發着熒光骨頭架子迎面飛了過來,我瞬間就嚇了一跳,還沒等叫出聲來就聽見小可在身後大喊了一聲:“我的親媽啊!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