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抱着孩子嚇了一跳,回過頭看着窗戶裡的宗寶喚了一聲:“宗寶!你在跟誰說話啊!”
‘哐’!!地一聲,宗寶的迴應就是大力的拉上了窗戶,順帶着把他那屋的窗簾也給拉上了,好像他剛纔那齣兒的意義就是爲了喊這一嗓子。莫名其妙。
小姑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看了我一眼:“走吧喬喬,宗寶這孩子也夠讓你玉蘭姨上火的了……”
我沒應聲,跟着小姑往衛生所走,心裡合計着宗寶剛纔說出的話,雖然他說話挺讓人莫名奇妙的,但卻很難讓人不走心,尤其是給我起了個名字還叫‘白景琪’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景’字覺得彆扭,倒出空來自己一想,那倆字也不是白來的啊。
基本上跟這三字兒沾邊的人跟我都有點敵友關係,你說他要是給我瞎編個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之類的名字我也就不多想了,但非得是‘白景琪’,‘白景琪’也就算了。還說個什麼有緣無分有分無緣的,我是沒想要以後再談戀愛,但一想到是以撕破臉的狀態的跟卓景分的手,這心裡這個難受的哦,真的,那話聽起來純粹就是賴蛤蟆爬腳背上不咬人膈應人啊!
……
一回到衛生所,小姑就給孩子燒了水,說要給他衝奶粉,之後在洗個澡,我幫着忙前忙後的收拾着,因爲小姑的炕小,我怕擠着孩子,所以直接把外屋靠近門口的小病牀收拾出來了,晚上就去那住,孩子真的不錯,我沒有侍弄過小寶寶所以有些笨手笨腳。洗完澡給他擦那個爽身粉也不知道往哪下手,雖然孩子一直在笑,基本上你只要微微的一逗他他就會笑,但我還是害怕弄疼了他,只給他屁股上擦了一點。
小姑對我的手法實在是看不過去,手腳麻利的親自操刀,還告訴我要全身輕輕的撲撒尤其是臀部,腋窩,頸下,腿窩,還有寶寶胳膊的肉褶裡。說是不能讓他起了痱子,小姑那晚的話真的很多,我能看出來她恨不得是把孩子捧在心窩裡的,我看着她哄着孩子的那個畫面就一直在想,要是她跟小姑父有個孩子,這會是個多幸福的三口之家啊,小姑的心裡因爲孩子這事兒傷口肯定很深,所以。她現在的母愛滿溢,也是因爲對前一個意外流逝的孩子的內疚吧。
等到孩子睡着,小姑抱着他,看着我輕輕的張口:“喬喬,我怎麼覺得你心情不太好呢。”
我搖搖頭:“沒有。”
“別騙我啊,我都能看出來,是不是累了啊。”
我看着小姑牽了牽嘴角:“不累,我就是覺得自己大概不是姥姥說的能是個大先生。大家都不太信我的話……”
小姑微微的蹙了蹙眉:“你怎麼會想這個呢,小姑覺得你很厲害了,沒有你小姑哪裡會把他抱回來啊,就算玉蘭姐覺得她們家收到的冥幣是那些東西搞得鬼,但是我一開始也是不信的啊,因爲這種觀念跟我從小的教育是相悖的,但是小姑心在真的很佩服你的,你還這麼年輕,再過個幾年,肯定會有所作爲的。”
我垂下眼,“也許是我自己對自己的期望太高了吧,小時候我偷聽過姥姥的話,她說我會是個大先生的,但到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作爲。”
“還要什麼作爲啊,喬喬,你很棒了啊,先不說的別的,就說要挖那個墳,誰知道棺材裡會有個孩子啊,喬喬,你不要多想,陰陽師本身就是要用事實說話的,就像我以前也不信的,但是第一次帶着小景跟卓偉回家的時候,不就親眼看見從小景的身體裡蹦出了一個黑影嗎,那時候我還攔着你姥姥呢,不是親眼見到我也不信啊。”
說着,小姑緩了一口氣:“喬喬,你要記住,一個人想要強大,就必須要承受質疑,就像你姥姥一樣,那時候我們家都不信這些的,但是現在,就算是嘴上說不信,心裡也是篤定的,因爲你姥姥已經用事實說話了。”
不得不說,小姑的話還是挺受用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啊,有質疑是正常的,誰都怕遇到騙子啊,我是有真本事的,想要證明自己,就得用事實說話。
想着,我笑了笑:“小姑,我以後,不會在糾結這個問題了,我可能太着急了。”
小姑點了點頭,看着我:“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所以就會內心敏感,着急成長,彆着急,人生就是到了哪步咱就走哪步。”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小姑笑笑,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喬喬,這孩子是你幫着從棺材裡弄出來的,你幫小姑給他起個名字吧。”
起名字我哪會啊,看着睡的很香的孩子,我想起那次我因爲擔心小姑而問的米,不禁脫口出:“天賜童……”
“天賜?”小姑愣了一下,看向我不禁扯開了嘴角:“這個名字好啊,就叫天賜吧。”
我撓撓頭,這什麼情況?木歲大才。
一個孩子的名字就被我這麼定了,我看向孩子熟睡中的小臉,再想着那個問米的結果,天賜……童子……心裡頓悟,原來是可以雙重理解的,是天賜的童子,也是天賜童子,我怎麼這麼笨啊。
“天賜,你喜歡這個名字嗎,還不謝謝姐姐。”小姑用手指尖輕輕的碰着天賜肉呼呼的臉頰,嘴裡輕聲的唸叨着。
姐姐?我看着當我兒子都行的天賜,心裡莫名的就嗨皮了,這算不算是佔了大便宜啊。
“怎麼又笑了?”小姑看着我忽然咧起的嘴角莫名其妙。
我站起身準備去我那個小病牀睡覺,嘴裡笑着應道:“我在想着過個三五年他叫我姐姐的樣子,我會被他越叫越年輕的。”
小姑也笑了,看着我:“那你得往長了想啊,要是我真的可以收養天賜,到時候你有孩子了,就得管天賜叫叔叔,天賜是不是最年輕的叔叔啊。”
我心裡莫名的就疼了一下,但嘴角仍舊笑着,“我可不管誰叫天賜叔叔,關鍵我能給他當姐姐就行。”
說着,我拿着充電器準備去外面的小病牀旁邊充電,忽然就想起了卓景的電話,應該說也不是叫忽然,從小姑說我孩子得叫天賜叔叔的時候我本能得就想到卓景的樣子,那時候打算的多好,現在回頭去看,真就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當然。
“小姑,那個……國外的電話打進來是不是都顯示無法識別啊……”
“這個,不一定。”小姑被我問的一愣,猛地想起來什麼:“小景給你打電話了嗎?”
我搖頭:“喔,沒有,打錯的。”
說完,我轉身帶上門屋裡的門出去了,是他又怎麼樣,既然都分手了,還撩撥我幹什麼,要是你明天再敢打來,我堅決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