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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我一杯水,宗寶站在我的對面看着我:“別脫水了。”
我喝了一口,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的叫:“真是排毒啊。”
宗寶微微的蹙了蹙眉:“就說三粒多了,他拉的半條命都要沒了,你有點兒過了。”
也許老仙兒真的是看我給大姑夫的藥放多了吧。所以晚上一回來我也連跑了三次廁所,但是我心裡一點兒都後悔,看着宗寶:“我這一直就便秘着呢,這樣也挺好,拉出來總比在身體裡憋着強。”
宗寶沒應聲,看着我揉着肚子,半晌,才張了張嘴:“應該差不多了,三次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那麼無聊啊,還給我記着,回去睡覺去!”
“以後還是稍微注意點,都是正仙,不能看着你這麼待人的……”
我挑眉:“宗寶,我發現你現在話開始多了,被小妮帶的啊,我自己心裡有數。我是大神,用不着你提醒我這些,趕緊去睡吧,明天還上班呢。”
宗寶眼神發死的看了我半天,隨即點了一下頭,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我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揉着肚子,感覺舒服一點兒了隨即起身,走到老仙兒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跪下身後神色也淡了下來,嘴裡默默的唸叨着:“嬌龍謹記仙人教誨,不做壞事,不發歪財,與人爲善,但做人有七情六慾,嬌龍也是凡人,也無法被承受一次次的傷害。或許可以心懷大愛,但是嬌龍真的無法做到對待所有人都毫無私心,人非聖賢,求老仙兒諒解嬌龍爲人悲苦,嬌龍也會度事輕重,知道何事能爲,何事不能爲……”
那一晚我念叨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三位老仙兒會不會聽到,我知道自己做爲陰陽師是有使命感的,既是爲了救人,就不能害人,我也沒想害過大姑夫,只是心裡這股火真的下不去。
雖然我跑肚不是那麼嚴重,但是我想這一定是老仙兒是在提醒我即使小以懲戒,也要有度,一來。他們大概是怕我背離本心。畢竟如果心懷惡念的話最後也會走上一條不歸路,二來,也會違揹他們修道造福於人的根本。扔剛協弟。
勿以惡小而爲之,勿以善小而不爲,這話是姥姥從小就對我說的,我什麼都懂,所以我也要把我的話給老仙兒說,即生爲人,又豈能做到何事都淡定自若?我沒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只覺得這生活是步步虐心,因此,真的淡定不了。
人間疾苦。我雖然踏上陰陽,自知也要積陰福德,我可以與人爲善,但欺我者,我也絕不姑息!
……
大姑夫好像是連拉了三天的肚子,最後大姑看他情況有些擔心就要領他去醫院,但是他死活不去,害怕耽誤了排‘邪氣’最後身體也有些扛不住了,給我打的電話,說喬喬啊,我能去醫院嗎,去醫院是不是不行啊,我能挺住,真的能挺住啊。
我心裡也覺得差不多了,便張嘴回道,‘邪氣’排的差不多了,去醫院沒事兒的。
得到我的許可,大姑夫這才放心了,跟着大姑去醫院掛了兩天鹽水,嘴裡還直說着,這個罪給我遭的啊,要是早聽喬喬的是不是早就好了啊,過了這麼久才破,邪氣肯定很重的啊!
人就是這樣,吃虧了纔會知道害怕,經此事件之後,大姑夫對我的態度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哪次一見我都特別的熱情跟我打着的招呼,出車前也都特意來找找看看兇吉,當然,後來他還有點意思想讓我給安琪看看姻緣八字,被大姑給攔下來了,姥爺跟我說,大姑在背後說我跟安琪是水火不容,有些能問問我,有些不能問我,否則,我要是包藏壞心說點安琪壞話啥的膈應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雖然聽完後有些無語,覺得她把安琪在我心裡的位置放高了,我能給大姑夫看出行吉凶但未必就會答應給安琪看姻緣八字,一來安琪算是我的親屬這是忌諱,二來,我壓根就不會賞那臉給她看,她是好是壞的關我屁事!不過大姑有一句話卻是說對了的,我跟安琪的確是水火不容,最好這一輩子都不再打照面!
爸爸還是喝酒,現在已經形成酒精依賴了,誰一勸他就急眼,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這一不分家,大姑還是繼續偷偷的給爸爸供應着酒,只不過她大概也是看爸爸喝的太兇心裡有些擔心了,所以也不似以前給酒給的那麼痛快,她不給酒,爸爸就會罵她,什麼三字經什麼難聽的都會罵,直到這酒喝進嘴裡了纔算完。
我好幾次回去都看見大姑被爸爸給罵哭了,而且大姑這個人一哭還得讓我們都看見,就坐在院子裡,還得配合着拍着自己的大腿,嘴裡像唱戲似得那麼哭:“唉呀媽呀我命苦啊,我奔五十歲的人了還被自己的親弟弟那麼罵啊,我是爲他好啊,他咋就不知道啊,我當姐的還能害他嗎,大志啊,你可醒醒吧,你別再喝下去了啊,大志啊~~~~“
媽媽一見她哭就會氣的牙根癢癢背後說她不嫌磕磣,把家裡的這點事兒哭喊着讓左鄰右舍都聽見了,她都跟着一起丟人,末了再加一句:“現在說她爲大志好了,你爸能變成個徹頭徹尾的酒鬼還不是怪她!”
日子是雞飛狗跳還是平淡如水的都得那麼過,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消息是小姑跟小姑夫複合了----
七月。
我一邊看着文小妮指揮着工人安空調,一邊跟小姑通着電話。
“我也是爲了天賜,這孩子得上戶口,再說我年紀也大了,現在就一心的撲在天賜身上,也不想在想別的事了……“
“別這麼說小姑,你還是愛小姑夫的。”
“哎,什麼愛不愛的,我也是奔四十的人了,對了,喬喬啊,你之前說給我做的那麼東西做好了嗎,就是能看見天賜他親媽的。”
“恩,做好了,清明節的時候我去給我姥上墳,特意在山上採集的露水呢,等我看看在七月十五之前那天我去市裡給你送去。”
“哎,好,對了,你小姑父說那個南先生最近還要來,說是你改命的日子就要過了,要給你看看呢。“
我垂下眼:“嗯,這事兒我知道的,小姑父之前跟我說了,我的命格這個月大概就能出來了,小姑父還是想讓南先生確定一下我是不是卓景的那個守護人……”
“恩,喬喬,你……算了,我不問了,是不是又能怎麼樣了,我以前挺希望你或者安琪是的,但是現在來看,唉,緣分還是天註定的,強求不得。”
我牽了牽嘴角,剛要應聲,店鋪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小姑,先掛了啊,店裡的電話響了,我回頭再給你打電話。”說着,我掛下手機接起起前臺上的座機:“你好,林喬布藝家居。”
“喬喬啊!!你跟誰打電話啊!咋手機一直佔線啊!”
是我媽,我皺了皺眉:“小姑啊,怎麼了媽。”
“你姥爺,你姥爺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