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記者適時的擠到前面來了,嘴裡大聲的說着:“大家都靜一靜,放心吧,我們是記者,本來是接到消息說馬先生在這住院想要慰問探望的,正好。 在電梯裡看見這一家三口了。他們還趕上馬先生醒了,又是跟馬先生一個醫院住着。馬先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她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我就知道這事兒跟他們有關,女人仍舊跪在地上,看那狀態不像是找來的託,臉腫的不像樣,一看就是好幾天沒睡覺又哭什麼的造的憔悴相。
“馬先生,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住院,我們下午的時候被醫生勸要我們家孩子出院,說他們沒有太好的治療辦法,讓我們換醫院,可我們都換了好幾個了啊,幸虧,在電梯裡看見這倆記者了。他們說你在這個科室病房,我就找來了,我知道你也生病不好打擾,但是我家姑娘真的就一口氣兒了,你是我家最後的希望了。不然的話,我回家就得給姑娘準備後事兒了,她才六歲啊!!”
說話間,她就又哭上了,一個男人抱着一個用毯子包着的孩子也擠到了前面,狀態就跟女人差不多。看着我也要跪下:“馬先生,真的,我們不是故意打擾你養病的,我們知道你這樣的大先生肯定忙,但是我家的孩子真的要不行了,但凡有點別的辦法也不會來麻煩你的!!”
“起來,先站起來,別跪着!”
我嘴裡說着,但是手還得拄拐也伸不出去,那兩個記者倒是特別的會煽風點火,一唱一和的在那推波助瀾:“放心吧,馬先生的道行在這兒放着了!肯定會給你們看好的,不能看好了那麼多個到你家這兒看不了了!”
“是啊,要相信馬先生啊!!”
“我都說了,現在馬先生看不了!!”
三妹兒吼了一嗓子擠到我的身前,看着跪在那裡的女人冷着臉出口:“不是不幫你,是馬先生現在自己都病着呢,怎麼給孩子看啊,再說,孩子病這麼重,也不是找先生的事兒啊,那我們以後生病就都找先生好了,不要來醫院了!”
“是啊,病分虛實,要是有虛病找先生給看看還行,實病先生也看不了啊!你們走吧,馬先生現在自己都病着呢!”宗寶聽明白後也插了進來,跟着三妹兒一起擋在了我的身前。役住雙血。
抱着孩子的男人被衆人給拉起來了,女人卻不起來,看着我還在不停的哭:“馬先生,你就給看看吧,你要說孩子真的不行了,那我們兩口子就認命了!”
沒等我張口呢,那兩個記者就又開始了,“可不是嗎,馬先生,雖然我們不懂,但是道行跟生病不發生衝突吧,難不成你生病了就沒道行了所以纔不敢給看?”
旁邊的人點頭答應:“是啊,馬先生,究竟是你沒道行看不了在這兒找說辭還是你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隱情啊,你至少得說兩句吧,人家也給你跪半天了!”
“說什麼啊,馬先生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
“三妹兒。”我打斷她的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她:“別這麼着急,先往旁邊站站。”說着,又看向那個抱着孩子的男人:“把孩子抱過來我看一眼……”
三妹兒當時就急了,看着我眼裡滿是焦灼,我知道她怕什麼,不看,會被抓住把柄,看了,看不好,興許孩子出事兒了,這屎盆子就扣得更大了,但是我在那倆記者拱火的時候眼睛就一直在瞄着那個孩子的臉色,尤其是她張着沒有閉合的嘴,倒真是不像是虛病……
男人見我發話了趕緊抱着孩子就湊過來了,三妹兒見我沒怎麼理會她的眼神,當時就緊張上了,當然,表情當時繃緊的還有宗寶,倒是那倆記者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嘴角流露出一絲得逞的奸相,這樣的嘴臉見多了,我倒是有了幾分麻木。
拐夾在腋下支撐着身體,我擡起手微微的把孩子身上的毯子往下拽了拽,:“孩子發病前有什麼症狀嗎……”
女人見我表情嚴肅上了,登時就鼻子一吸站起來,嘴裡急切的跟我敘述着病情,“一開始就是渾身沒勁兒,我合計是孩子營養不良,然後就給她多做好吃的補充營養,但是沒啥用,越補孩子身體越虛,最後走路都不穩了,送到醫院抽血化驗也不知道啥毛病,現在嘴都閉不上,飯都不會嚥了……馬先生,真的,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就這一個孩子,還小啊。”
我點了一下頭:“這樣,我也不知道我的法子有沒有用,但孩子這麼小我也心疼,你們要是同意,我就試試。”
兩口子連連的點頭:“同意,你咋說我們咋聽!”
“那就先把孩子送我病牀上躺好把,把她的衣服脫了等我。”
緊接着,我又看向三妹兒:“三妹兒,你去找護士多給我要點酒精過來,那種沾着酒精的棉球就行。”
“啊?”三妹兒愣了愣:“找護士,醫生護士剛纔都出來說醫院不讓這麼喧譁的,他們去叫安保過來了。”
“聽我的,快點!”
給了她一個眼神,我直接看向還抱着孩子的兩口子:“別愣着了,快把孩子抱進去吧,人都散一散,別再這兒圍着了!”
宗寶扶着我走進病房,我看了一眼要進來的圍觀的患者還有那倆記者,吩咐宗寶關好病房的門,等三妹兒把酒精棉球拿回來了,就讓宗寶把門關嚴,一堆人圍着成什麼了,我又不是天橋底下賣藝的。
“馬先生……這,脫光嗎。”
“對,脫光。”我點頭應着,單腿站在那裡,把拐扔到一邊,然後看着三妹兒伸出手,“把酒精擦到我手上,多擦一點……”
三妹兒雖然有些疑惑,但還算是接收到了我的訊號,所以按照我的吩咐把棉球上酒精往我的手心上蹭着,我單手不方便,等她擦完了又讓她用手搓着我的手給我的掌心搓熱,然後看了孩子的父母一眼:“你倆站在邊兒,交給我就行了。”
慢慢的跳到女孩子的身邊兒,三妹兒用胳膊在我的腰後抱着我,我右手稍微吃了點力扶着病牀,左手則直接對着女孩子的身體就蹭了起來,掌心很熱,蹭上的瞬間就小孩子就沉吟了一聲,似乎是有點痛,感覺對了,我心裡的底有了五分:“忍着點啊……”
說着,我手上的力氣加重,不停的用力揉搓,從孩子的肩胛骨開始,一路揉搓到膝蓋,越擦越熱,不多時,肉眼便可清楚的看見皮膚下面正在遊走的氣流,我用手心推着那個氣流走,感覺就像是她皮膚底下被人放了個彈力球一般,兩口子都蒙了,怔怔的看着被我推得氣流:“這是什麼東西啊,邪呼氣兒啊……”
男人還用手摸了一下,隨即就嚇得縮了回去:“軟的,是軟的!”
我心裡暗暗的腹誹,氣兒麼,硬了那就是瘤了,亂走的瘤那得多嚇人!
“馬先生就是這邪氣兒磨得我姑娘吧,這是有啥邪乎玩意兒吧!!”
我推着那股氣兒在小姑娘的全身走了一遍,直到心裡徹底的篤定,才直接鬆手,看了女人一眼:“給孩子把衣服穿上吧,用毯子給裹好了。”
手一鬆,皮下被我推着亂走的東西也在同一時間直接消失了。
女人哦了一聲手忙腳亂的給孩子穿上衣服,裹好毯子看向我:“馬先生,我家孩子這是啥磨得,有救吧。”
我擦了擦手,慢慢的坐到椅子上,一條腿站長了誰也受不了,“不是髒東西磨得,你家孩子這不是虛病,是實病。”
“那咋肉底下有東西在跑來跑去那,馬先生,還有沒有救啊。”
“放心,我剛纔就是確定一下,孩子沒大事兒,就是你們看錯醫生了,這個應該看老中醫,這醫院裡沒準備東西的條件所以我沒法給你看利索了,我就把方法告訴你,回去你們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先用酒精搓,把氣兒搓出來,然後燒一鍋雞毛水,給孩子擦身體,哪都給擦遍了,最後再用黑布給孩子裹起來,等到身體裡的毒素髮出來,孩子就沒事兒了。”
兩口子愣了,看着我:“就這麼簡單?醫院都說治不了啊!”
我笑了笑看着他們:“這個叫豬毛丹,確診不了的確很致命,但確診後不是絕症,把孩子趕緊抱回家按照我的說法做吧,放心吧,要是快的話,今晚孩子就沒事兒了。”
女人看着我,‘噗通’一聲就又給我跪下了:“馬先生,要是我姑娘看好了,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得!!”說着,還招呼着她的男人:“你還愣着幹啥啊,趕緊給馬先生跪下啊!”
“大姐,趕緊起來,這大禮我真的受不起!三妹兒,宗寶快給大哥大姐扶起來!!”
三妹兒跟宗寶仿若如夢初醒一般的上前硬把倆人攙扶起來:“你們別這樣,要是知道方法了就趕緊回去救孩子吧,孩子是最重要的!”
兩口子連連點頭,開始給我掏錢:“馬先生,我們知道……”
我給了宗寶一個眼神,宗寶直接的就按住了女人的手,我看着女人不解的神情張了張口:“大姐,別見外了,還是先回去照看孩子吧!宗寶,給大姐一張名片,要是大姐有什麼不懂得地方再給我來電話。”
女人是感性動物,當時就又哭上了:“馬先生,你真是好人啊,真是好人,我姑娘好了我帶着她肯定好好的來謝謝你……“
“別在客套了,快回去吧!回吧。”
病房門一打開,堵在門口的患者還有那倆記者直接張口:“孩子看好了嗎,馬先生怎麼給看的啊!!”
女人一邊哭着一邊看着他們張口:“馬先生是好人啊,真的是好人啊,一下子就給我家孩子診斷出毛病來啦……”
聲音漸漸的走遠,宗寶趕緊把病房的門給鎖上了,三妹兒當時就長舒出一口氣:“嬌龍,你真的嚇死我們了,有記者的啊,被黑了怎麼辦,你的名聲好不容易起來的啊!”
宗寶在旁邊點頭:“是啊,不過我一合計嬌龍答應給看就說明她心裡有底我就不怎麼擔心了。“
三妹兒直接笑了:“那這麼說……嬌龍,是不是你道行回來了,是可以一點點回來的!”
我嘆口氣看向她:“當然不是用道行看的了,是我小時候跟着我姥姥見過,她給孩子看過豬毛丹的,就跟這孩子的臉色狀態一樣的,所以,我心裡多少有點底兒,這是咱們幸運吧,撞上不是虛病的了,要不然,我真的看不了,髒東西壓不住不興許直接就來磨我了,真要是那樣,就丟大人了。”
三妹兒笑容褪下去,隨即又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的看向我,:“不過嬌龍,這更說明你是最適合當先生的啊!”
我沒應聲,而是看向宗寶:“準備明天就出院吧,不能在這兒在住下去了,拆了石膏,我就離開這兒了,不然,這樣的事兒,還是會不停的發生的,這次是記者撿的漏沒撿明白,黑巫師要是出招就陰了。”
“離開?”三妹兒怔住了,“嬌龍,你是要跟我走嗎。”
我點頭看向她:“是,我陪你去醜叔的老家,你一個人,我也放心不下啊。”
“嬌龍!”
三妹兒直接抱住了我,“我就知道,你不會輕言放棄的,我就知道……”
我拍了拍她的背,眼神則有些迷茫的看向窗外,久久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