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其峰沒有遁回地面,而是在更高空間里加速運動着,圍着命祿星轉圈圈的同時,目不轉睛地俯瞰着遼闊大地。
蒲傑不知道他在幹嘛,又沒人陪他說話,無聊得只好睡覺玩兒。
其實不是他真想睡,而是此時的他,因爲正在修行《與君魂》,神魂被抽離回本體。
也就是說,無論是在秦其峰還是白小白身邊的分身,已經完全沒有意識,而是成爲了真真正正的一截仙靈脾根鬚。
當修行完畢後,分魂又神奇地各自歸位,並因此而獲悉了所有分身經歷的一切信息。
但是在分身上,則體現爲不過做了一場異常真實的夢。
這種無法解釋的現象,困擾了頗具科學精神、總是試圖爲所有奇蹟尋找合理邏輯的伍仙月和他很長一段時間。
......
“壞人!叔叔叫你呢,還睡!”
九天龍鷹稚嫩的衆生語,將蒲傑從睡夢中吵醒。
此時的九天龍鷹,個頭跟正常人差不多,正圍着秦其峰咕咕咕地亂叫。
“小九,我沒惹你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看九天龍鷹的表情,他覺得恐怕自己在慈雲洞府的分身或主體,怕是惹到秦映霜了。
隨即蒲傑就想起了自己剛纔做的夢。
夢中的自己,恰好見過九天龍鷹在秦映霜的叮囑下,給他帶回了“生命之源”。
記憶中不獨有關於慈雲洞府發生的一切,還有跟隨白小白一路的所有場景。
這畜生還在水裡飄,也不知道要飄到什麼時候。
當然,倆妖精互不對付,相互拆臺從一開始就沒停過......
這應該不是夢,而是分身記憶發生了融合。
畢竟腦海中憑空多了《與君魂》這套法決,再厲害的夢,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吧?
就在蒲傑迷惘間,小九的聲音再次傳來:“小霜姐姐說你快餓死了,要我餵你!”
也不知它從哪裡拿出一枚玉瓶,非常擬人化地用雙翅捂着鼻子,再用爪子抓着玉瓶,直往秦其峰專門給蒲傑定做的那隻玉瓶灌了進去。
你不提我還真忘了自己餓了——嘖,化形啊,什麼時候才能降臨!
痛並飽餐着的蒲傑,無比渴望白小白早點找到完人丹的主材,以便於自己早早結束這讓人哭笑不得的草生。
“小九,問你個事兒。”蒲傑覺得有必要向這頭妖修求證下自己先前判斷是否正確。
小九把頭一扭:“我不聽我不聽!”
它真的直接斬斷了與蒲傑的聯絡。
和平日說話不一樣,衆生語這種靠意識交流的語言,真要避免騷擾,切斷意識交流,比捂住耳朵效果還好。
小樣兒,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這樣,你主人總得跟我交流不是?到時候你不搭茬,我就胡言亂語一通,看你怎麼跟你主子交代!
蒲傑正琢磨呢,感知所及,突然就驚呆了。
只見得秦其峰伸手道:“小九,把玉瓶給我瞧瞧。”
“小霜姐說,這是白小白的......嘔!”九天龍鷹故意裝出一副噁心之極的表情,一雙碩大的鷹眼卻滿是笑謔地盯着蒲傑。
“無妨,先給我。”
這本來沒什麼,讓蒲傑意想不到的是,秦其峰居然拿着這枚裝着排泄物質的玉瓶聞了聞!
他覺得秦其峰一家子就沒一個正常人。
秦其峰聞了很久,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似是確認了某事,他憑空從玉瓶裡抓了一滴液體出來,凝視半晌後,居然拿指頭沾了一點,喂入嘴裡嚐了嚐,嘴裡嚐了嚐,嚐了嚐,嘗......
本來無語之極的蒲傑,不由想起當初伍仙月在研製臨仙散時,是否曾有同樣的舉動。
隨之而來的,不再是取笑之心,而是肅然起敬。
道衝星系第一人,哪兒那麼就輕易能做到的!
修行就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長跑,天賦只是給予了你領先別人的起點。
長跑過程中,總有人會被落下。想要一直領跑,必須付出常人無法想象甚至無法理解的努力。
“小管,白小白平日都吃什麼食物?”嚐出別樣滋味的秦其峰問道。
這一問起,蒲傑才發現,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他恁是沒見過白小白進食——哦,不對!
“他吞噬過方雲峰,如果這個不算的話,我至今都沒見過它進食。它那麼厲害,也許早就辟穀了。要不您問問伍姑娘或小霜姐?”
提及伍仙月,不過順帶,免得秦其峰起疑,真正會跟秦其峰實話實說的,只有他女兒。
秦其峰搖搖頭:“我也一直以爲它辟穀不食,既然辟穀不食,又怎麼會排泄呢?事實上它不僅沒有辟穀,而且食量極大!”
蒲傑知道秦其峰在分析養活自己的成分,於是努力回憶着與白小白相處的每個細節。
他想到了當初被白小白強行拽入的那個神秘怨靈海!
到底應不應該告訴秦其峰呢?
與自己吃翔比起來,維護伍仙月和白小白的利益,還是應該放在首位。
也許就因爲自己的不慎,被秦其峰抓住蛛絲馬跡,暴露他們只是想利用秦家來對付李窮年了。
秦其峰突然神秘一笑:“告訴你一個秘密,仙帝絕對不知道白小白是吃什麼的。是不是很意外?”
蒲傑大駭!
原來秦其峰知道白小白根本不是明昊的寵獸!
試想如果明昊奴役了白小白,怎麼可能不知道白小白吃什麼?
不過以蒲傑的性格,只要不被抓現行,打死他都不會主動承認,反而裝着懵逼的樣子道:“確實很意外,白小白不是明昊的寵物麼?”
秦其峰不知道該欣賞、還是該狠狠教訓這孫子一番。我特麼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你還跟我裝?
“你心中所謂的秘密,其實根本不是秘密。優秀如我,怎麼可能看不穿你其實被人下了奴印?而且我可以肯定,下奴印之人,就是小伍。既然都下了奴印了,她自然不會對你設防,想必改告訴你的,都告訴了吧。"秦其峰嘆道。
蒲傑是真懵了。
至少他了解的修真常識中,絕對沒有這種記載,否則白小白豈不是早就被人識破了?
秦其峰顯然知道他的疑惑,道:“放心,除了我,別人還真看不出來。
別忘了我是道衝星系第一人。
容我自誇一下——我敢保證,任何人在道衝星系跟我單挑,都不可能打得過我。
厲害如我,就不興我具備一點別人無法具備的能力啊?”
原本抱着說得越多,漏洞就越多,決定乾脆沉默的蒲傑,突然覺得自己在秦其峰面前,就跟三歲孩子差不多。
關於這一點,蒲傑還是自大了,真要類比,說他是個牙牙學語的嬰兒都已經很擡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