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韓承惠的父親發了火,一羣人當即就闖進了船艙,也不管吳天一傷勢如何,就要將他帶走。吳天一受傷不清,又經了這麼多事,連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都不知道,也記不清楚當時在爭鬥中,有沒有打傷韓承惠的腦袋,眼見這些人闖進來,也無力辨駁,然而守在他身邊的陸白卻發了火,立時怒斥這羣人滾出去,然而這些人卻不將他放在眼裡,強行要來拉吳天一,惹得陸白大怒,正要動手,忽然間艙門開處,張申探與南宮俊秀雙雙走了進來。
張申探一看這場景,就已經將這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知道這時候動了手是極不智的,當即亮明瞭自己的身份,就官方來說,他是北海市知名的警探,與領導關係處得也好,在北海警方相當有名氣,在場的警•察一聽是他,立刻不敢太囂張了,那些韓父的打手也收起了大半氣焰。
有人去告訴了韓父,不一會兒,陸白等人就聽到艙外有人大吼着:“我管他什麼神探不神探,有人打傷了我兒子,我怎麼可能放過他?”一邊說着,韓父衝進了艙房來,一眼看到了在牀上躺着的吳天一,知道這人定然就是他們口中被自己兒子打傷,卻也將自己的兒子害成了現在這樣子的罪魁禍首,當即怒不可遏,要上來揪打吳天一。
陸白起身推住了他,冷冷道:“你最好還是不要這麼激動!”
韓父怒道:“他打傷了我兒子!”
陸白冷冷道:“是你兒子打傷了他!”
韓父怒吼道:“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兒子比?”
陸白忽然沉默下來,他想到一個問題,自己根本不需要爭辯,因爲這種辯論是根本辯不出一個答案的,韓父關注的是自己的兒子被吳天一打成了癡呆,在他看來,吳天一的槍傷或許能夠養好,癡呆卻有可能是一輩子的事情,而自己卻知道韓承惠的癡呆別有原因,但吳天一卻確確實實是韓承惠造成的,而從親遠關係來看,在韓父眼裡,旁人的性命甚至生死,也根本比不上他兒子的一根寒毛。
“那就別說了,無論如何,今天我在這,你碰不着他一根寒毛!”
韓父哪裡有心情跟陸白爭辯這個,眼見陸白不讓他靠近韓承惠,不由得怒火中燒,而陸白見韓父這麼強橫霸道,心裡也不爽,怒火加不爽,二人當場就要掐到一塊,韓父瞄着陸白年輕力壯,感覺自己應該弄不過他,便大吼道:“你們把這傢伙給我辦了,不管出了什麼事,我一人負責!”
他手下的人畢竟不是警•察,對張申探沒那麼忌憚,又囂張慣了,一聽韓父這麼說,當即就擼起袖子要揍陸白,那些跟隨韓父而來的警•察,平時沒少得韓父的好處,這時候雖然守着張申探,不好自己動手,但對韓父手下人的所
作所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即藉口去處理其他的事,對這邊的事情不管不問。
陸白也不怵,甚至還真想動手教訓教訓這幫傢伙,他見這船艙地方太小,不好開練,便使眼色讓張申探守着吳天一,自己率先來到了甲板上,心裡默默計算着,就這些人,自己應該用不了三分鐘就能搞定。
周圍人見了韓父手下凶神惡煞的樣子,只好遠遠圍觀,有的擔心,有的幸災樂禍,雖然是同學,而且這一次陸白也表現出了極大的神秘之處,但在這些人心裡,還是並不服氣,在感情的傾向上,他們也更傾向於有錢有勢的韓承惠一家,甚至直到現在,依然有人在遺憾,如果不是陸白話,他們可能已經因爲吳天一的死,而多了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封口費了。
陸白救回了吳天一,卻也等於斷了他們一個難得的財路,畢竟這十幾萬說起來不多,卻是許多人要賺好幾年才能賺到的,足以買輛車或付個首付了。
對於這場架,溫小惋與迷瞳卻跟別人不同,迷瞳是深知陸白對付這些普通人是絕對沒問題的,看都懶得看,溫小惋卻是眼睛晶晶亮,就跟一個小花癡女生準備看自己的男朋友上場打籃球一樣。
眼見這一架就幹起來了,忽然間鳴笛之聲響起,遠遠的燈光射來,衆人循聲望去,不由大感意外,竟然又有一艘船遠遠的駛了過來,待到近了,衆人更驚,這艘船,赫然就是當初他們在港口看到的那艘最大的遊輪,無論是大小還是裝飾,都比韓家的這艘遊輪高了幾個檔次,溫小惋一看見這艘船,卻無奈的撇了撇嘴,心想:“我偷偷跟小白跑出來,果然又惹得太爺爺生氣了,竟然讓四叔駕船來海上找我!”
韓父一見這艘遊輪,也是大感意外,被怒火燒暈了的腦袋霎時間清醒了一半。那輪船靠近了,卻見一個體態微豐的人站在船頭眺望,卻不是溫守愚是誰,他遠遠的看見了溫小惋與陸白,立刻揮起手來:“陸兄弟,你們沒事吧?可把我擔心壞了!”
韓父看見了船頭溫守愚的模樣,也聽見了他的話,見他口氣間與陸白這麼熟悉,不禁心裡一顫。
溫守愚跳到船上來,陸白奇道:“你怎麼還專門跑過來了?”
溫守愚低聲道:“你一聲不響把我侄女拐到海上來了,可把我們家老爺子嚇壞了,拿柺杖敲着我來找啊,這還幸好是你,若是換的別的男人帶小惋出海,老爺子敢動用軍中的關係,整片海域去搜你們!”
陸白嚇了一跳:“至於嗎?還有,小惋,我不是讓你跟家裡說一聲嗎?”
溫小惋早就乖乖的走過來了,聞言嘻嘻一笑,道:“說了就出不來了!”
見到溫小惋安然無恙,溫守愚也放下心來,他見船上氣氛不對,便低聲一問,陸白儘量簡潔
的將事情緣由說了一遍,當然告溫守愚的,是經過他們掩蓋之後的版本。溫守愚聽到最後時,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平時在陸白麪前,溫守愚一直像一個有些膽小爲人寬厚的笨拙大叔似的,但畢竟在北海市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眉頭一皺,輕聲一哼,轉向韓父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韓父嚇了一跳,忙上前來道:“溫老闆是吧?咱們以前在市長大公子的婚宴上見過一面,您可能不記得了,鄙人姓韓,做鋼材生意的!”
溫守愚細細一想,道:“你不會就是北海市裡那壟斷了接近一半鋼材生意的韓老狗吧?”
韓父擦着額頭的汗,連連點頭,道:“是我是我,您能記得,實在是三生有幸!”
溫守愚當然是記得韓父,要擱在平時,他們見了面,也定然是親切招呼就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但這時韓父與陸白鬧的不娛快,溫守愚就只能認識也裝作不認識,熟也裝作不熟,架子擺的那叫一個大:“韓老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陸師傅,人說咱北海臥虎藏龍,這陸師傅可就是一條真龍啊,連我家老爺子都推崇倍至的人物,與我平輩論交的,你倆多親近親近!”
韓父聽了這番話,驚的眼睛都差點掉了出來,他原本以爲,陸白最多不過是和溫守愚認識,或者是有些什麼親近關係,卻沒想到,溫守愚這一番話,直接將陸白的身份擡高到了與他平級,甚至比他還要高的位置,這就說明了,與自己先前想的不同,陸白不是仗着溫守愚的關係才這麼橫的,而是他自己絕對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要知道,溫家老太爺那是什麼角色?
舊時代傳下來爲數不多的老古董之一啊,平時眼高於頂,什麼人也不看在眼裡,他既然能夠對陸白推崇倍至,那無疑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這個頭髮花白的小子……自己絕對惹不起!
“這話怎麼說的……”韓父臉都快皺起了一條抹布,還是剛洗過的,不停的往下淌汗,一隻手伸了出來,只伸到一半卻尷尬的不知是進是退,就那麼僵在空中,勉強笑道:“陸師傅,我……那什麼……”
陸白的脾氣,一貫不喜歡欺負弱者,即使先前再囂張跋扈的人只要沒徹底激怒他,在示弱之後也會給對方留幾分面子,更何況韓父雖然囂張,畢竟也是因爲自己的兒子,情有可原,見他伸出了手,便與他握在了一手,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誤會那就不用說了,畢竟我與韓承惠也是同學,說起來,還要叫你一聲叔叔!”
韓父嚇了一跳,心想這樣算自己的輩份不在溫守愚之上了?急忙雙手握住陸白的手,連聲道:“不用不用,叫哥就行,叫哥就行!”
溫守愚湊近陸白身邊,小聲道:“就叫他哥吧,叫哥也便宜他了,在北海他只能算孫子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