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夜幕降臨,酒吧裡的客人多了起來。原本三寶擔心那怪人的到來,會在客人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打算歇業一天,但陸白卻說不用,心想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張申探,南宮,迷瞳再加上自己,不管那傢伙是什麼人,總能對付得了。他們討論了一下那怪人的身份,想到了種種可能性,並做足了準備工作。四人分別坐好,張申探在前門附近坐定,南宮俊秀則守住了後門附近的吧檯,迷瞳陪着陸白,坐在中間,只等那人來了,一同應對。
那怪人前三日都是九點左右到達酒吧,一場大鬧後離去,眼見時間接近九點,陸白也提起了注意力。
時針剛剛走到九點,忽然間酒吧門被打開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三寶看見,立刻向陸白使了個眼色。那人進門之後,四下裡一望,臉上掛起一絲冷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徑直走到了陸白所坐的座位上來,他打量着陸白,陸白也打量着他,只見這人果然是外表平凡,但從他的眼神裡,卻分明能看到一絲邪性,屬於第一眼不會讓人在意,但仔細觀察之後,卻忍不住會心下發涼的男人。
那人坐下之後,冷冷一笑,道:“我昨天說了再不滿意就要拆招牌,今天果然換了接待的人,卻不知小哥你怎麼稱呼?”
陸白笑了笑,道:“陸白!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那人道:“原來是老闆親自來接待我,說起來可真有面子啊,陸老闆,今天你準備了什麼招數對付我呢?”
陸白摸不清這人底細,便也決定不先輕舉妄動,只是一笑,道:“怎麼能說對付,我是開酒吧的,開門做生意,只會接待客人,我聽店裡的經理說,你來了三次,都沒有滿意,所以今天特地來招待你,希望你能滿意!”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已經在這裡鬧了三次事,你還當我是客人麼?”
陸白點了點頭,道:“進來的都是客人!”
那人啪的一拍桌子,叫道:“好,那就先上酒!”
陸白笑道:“你喝什麼酒?”
那人道:“我是中國人,當然喝中國酒,拿瓶茅臺過來!”
陸白打了個響指,三寶親自走過來了,陸白在他耳邊道:“把剛纔準備的那瓶二鍋頭拿來!”
三寶一猶豫,陸白在他肩上拍了一把,三寶見陸白信心滿滿的樣子,只好去了。
酒端了過來,陸白拿起來放在那個人面前,道:“這就是茅臺了!”
那人一怔,瞅着瓶身上還沒撕掉的標籤,道:“這好像是二鍋頭吧?”
陸白搖頭道:“不對,這是茅臺!”
那人大怒,指着瓶身上的標籤道:“你不識字麼?這分明是二鍋頭!”
“不對,這是茅
臺,”陸白淡定的道:“這標籤一定是貼錯了!”
那人冷笑起來:“陸老闆,你這是在耍我麼?”
陸白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呢?我是開酒吧做生意的,所以客人要什麼酒,我就給他上什麼酒,同樣的,酒吧是賣酒的,所以我說他是什麼酒,他就是什麼酒,你感覺這標籤是錯的麼?”陸白拿過酒瓶來,擰開蓋子,倒進杯裡,遞過去道:“這樣就沒有標籤了,你可以喝這杯茅臺了!”
那人冷笑道:“若是這樣說,那你這酒就是假的了!”
陸白悠悠道:“那你可以去告我們,或是換一家,當然,走出店門之前,帳是要結的!”
那人冷冷的盯着陸白,道:“或者我也可以砸了你的招牌然後走人,量你這破地方,也攔不住我!”
陸白道:“你可以試試!”
那人四下裡目光逡巡了一圈,嘴角忽然升起了一絲冷笑,擡手將杯裡的酒一乾而盡,笑道:“酒還沒喝夠,當然不能說走就走了!”咂吧了一下嘴,忽然一笑,眼睛盯着迷瞳掃了幾眼,道:“陸老闆,你這地方沒有姑娘陪酒嗎?沒有姑娘,這酒可喝的不盡興啊!”
陸白眼皮也不擡,道:“身邊這姑娘怎麼樣?要就讓她陪你!”
那人嘿嘿一笑,道:“我看可以!”說着就要伸手來拉迷瞳。
迷瞳二話不說,忽地抄起酒瓶子摔在了桌上,然後拿着瓶頸道:“敢碰姑娘我一下,我弄死你!”
那人一怔,道:“陸老闆,你這裡的姑娘可不夠溫柔啊!”
陸白道:“你只說要姑娘,也沒說要溫柔的啊,要麼就讓她陪你,要麼你就換一家,不過剛纔叫姑娘這個帳可給你算上了,結了再走!”
那人冷哼了一聲,忽然一拍桌子,叫道:“這酒吧裡放的是什麼破音樂,換一個!”
這時候正在臺上唱歌的,是幾個做樂隊的小姑娘,一聽這大嗓門,臉都綠了,尷尬的坐在臺上,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怔怔的望着臺下。從剛纔迷瞳摔酒瓶開始,就已經有很多人認出來,跟陸白坐在一張桌上的,正是連續三天來酒吧鬧事的傢伙,衆人不知道這一天會發生什麼事,不由得好奇心升了起來。
陸白卻是一笑,道:“迷瞳,勞煩你去唱一首!”
迷瞳一怔,指着自己鼻子道:“我?”
陸白點點頭,道:“對,你就上去唱,愛怎麼唱怎麼唱,反正不論你唱的怎麼樣,我認爲是好聽的,而且這位客人既然要求點歌了,咱們自然也得照辦,只是這價錢肯定也算上了!”
迷瞳登時明白了陸白的意思,嘻嘻一笑上了臺,迷瞳本就是借了米彤彤的身體,那米彤彤可原本就是個美女,後再迷瞳進入她
身體後,又帶了種難以言喻的妖嬈與風騷,這一上臺,登時吸引了諸多目光,僅從賣相來看,倒是比那幾個搞樂隊的女學生強了許多,在衆人期待中,陸白與張申探南宮等人白天聽過迷瞳唱過歌的,卻都暗暗做足了抵抗的準備。
迷瞳也是抱着整人的心態,本來白天時她還小心翼翼,生怕唱錯了一個字,這時候卻全無擔心,大咧咧拿過話筒,學着剛纔女學生樂隊高聲唱搖滾的樣子來了一嗓子,隨即扯開嗓子哼哼起來,這時候正在放的曲子她聽也沒聽過,自然談不上什麼跑不跑調,而歌詞她也全不明白,便只是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一切都朝着怎麼扯蛋怎麼來。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這種唱法,出來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作爲海妖女王,迷瞳的嗓音本就是天下無雙,白天唱歌時,因爲對現代的歌唱技法完全不懂,又刻意去符合拍子,因此唱出來就像是一個發了怒的母鵝在嘎嘎亂叫一樣,然而這時候她隨意的哼唱,卻無形之中符合了音符,聲音柔軟豐潤,曲調委婉動人,又帶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媚人味道,一時間酒吧裡所有的雜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怔怔聽着她的歌。
迷瞳自己也怔了,心下欣喜若狂,也忘了陸白讓她上來搗亂的事情,而是儘可能的放緩了聲音,追求更好的效果。
一時間,樂聲動人,委婉難述。
那個怪人其實也早看出來陸白今天說是招待,其實就是來對付他的,本已經做好了準備,當迷瞳一唱出難聽的歌聲就拍桌子翻臉,該動手動手,卻不料聽到的竟然這般美妙的音樂,一時間怔在當場,臉上現出一種癡態來。
直到一曲結束,迷瞳才慢慢收起了聲音,心中喜不自勝,又是激動,又是意外。
那怪人過了半晌,才忽然一拍桌子,喝道:“好……難聽!”說到難聽倆字時,連他都感覺自己這樣說實在太強辭奪理了,不由得低了下去,顯得特沒氣勢,他猶豫了一下,正在想要不要再來一句,卻見酒吧裡衆人目光齊唰唰怒視着他,半晌之後,有人帶頭鼓起了掌,隨即帶起了酒吧內一片掌聲,彷彿故意跟他爲難一般。
陸白也鼓着掌,無奈的向那人道:“哥們,你要發火,在我剛纔把二鍋頭當茅臺給你的時候你就該發火,這會歌這麼好聽,你再說難聽,那不是抽自己的臉麼?”
那怪人無奈道:“我有什麼辦法啊,本來我就是來找麻煩的,總不能也跟着鼓掌吧?”
陸白笑道:“你終於承認你是來找麻煩的了吧?那你說說,爲什麼來找麻煩?”
那人瞅着陸白怪笑了一聲,道:“你想知道啊?先動手看看你有沒有那資格!”
陸白道:“那你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