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綿綿細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場豔陽天。
耀眼的陽光下,昨天休息了一天的高昌百姓,全都走出家門,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唐燦,也走入了王庭。
不知道他和拓跋說了什麼,南院大王的位子,倒是讓了出來,交給了童明德。
而北院的院主,則是在向夷之後,暫時空缺。
就連會福院和太食院,也是羣龍無首,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切,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是王庭中的大小官吏,不知道爲什麼,卻總是覺得這種平靜之下,似乎隱藏着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最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唐燦在這個時候居然離開的王都,去了草原上,和那羣養馬的又混在了一塊。
……
草原馬場。
小馬吃草,長的很快。
基本上,一天一樣的。
曾經的小馬駒,如今長大了很多,一個個比往往要精神的許多。
如果不是高昌牧民習慣牧馬,一個人對上這麼多精神的活蹦亂跳的小馬駒,倒是真的有些麻煩。
“它們這些小的倒是不急。”唐燦看着小馬,隨口笑道:“那些成年的,倒是得抓緊時間把馬蹄鐵都裝上了。”
“今天已經開始了。”負責馬場的高昌人小心翼翼的回答:“一早上嚴大人把馬蹄鐵都送來了,要不了幾天,就能裝完。”
“嗯。”
唐燦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之所以他今天來,也是因爲終於想起來,自己之前還有一個做了沒有完成的系統任務。
雖說任務有些無厘頭,需要安裝馬蹄鐵,可總的來說來說,有獎勵的任務,總不能不管。更何況,那個任務當時還說有一個隱藏獎勵。
唐燦在馬場住了幾天,看着一匹匹高頭大馬被套上馬蹄鐵在草原上撒歡,心情又好了許多。
心中默默的想着,哪怕不完成任務,就在這裡悠閒的待着,也是不錯的事情。
只不過……
就在他準備返回王都的那一天,倒是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秦壽忽然出現在馬場。
準確的說,秦壽的目的地是高昌王都。
只是路過馬場的時候,被唐燦發現,就讓人去招呼了一下。
“巧了,我又不用跑了。”
秦壽看到唐燦就笑呵呵的說道:“本來要去王都找你,我還有些怕。但是現在好了,你直接跟我走就得了。”
“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北大營。”
“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大將軍就說讓我過來找你。”
“那也行……”
兩個人邊說邊走,很快就走近了鎮北軍大營。
一入營門,唐燦不免有些驚訝。
本以爲,高昌的效率已經足夠高,蓋房子的速度足夠快。
可是鎮北軍大營的速度,比高昌不知道快了多少……
曾經忽高忽低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民宅,如今已經修繕一新。
高低錯落之中,自有一種美感,而非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
而且……
街巷上,已經全都鋪上了青石板。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令人心曠神怡,令馬兒有些無所適從,有些好奇的是不是擡腿點一下地面上的青石……
來來往往的路人中,除了那些工匠之外,還多了許多儒衫綸巾的讀書人。
而讀書人的身旁,還有着鶯鶯燕燕。
一眼望去,讓人產生一種身在大涼神都的錯覺。
錯愕之際,一身青色長袍的李藥師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和唐燦匯合。
幾個人,又沿着大街隨意的走着。
不多時,便在已經修建的差不多的新的女帝行宮附近停下。
“怎麼樣?”李藥師似笑非笑的看了唐燦一眼,隨意的問道。
唐燦皺了皺眉,忽然說出一個令李藥師啞口無言的笑話:“這麼小,不像是女帝的風格。”
李藥師啞然失笑,一旁的秦壽,則是連連點頭:“說得對,有道理,有道理。之前我就說不像,但是老李一直說我懂個屁!”
李藥師一轉頭,又瞪了秦壽一眼,沒好氣的罵道:“你懂個屁。”
罵完了之後,又對唐燦說道:“行宮,總不能真的和萬象神宮一樣。”
唐燦皺了皺眉:“我記得,這裡開始修的時候,好像比現在這個要大。”
“對。”李藥師笑了笑:“但是聖上又把這裡變小了,多餘的錢,正好把城裡這些宅子都修一修。”
嗯?
唐燦一怔,有些驚訝的看了李藥師一眼:“城裡?”
“嗯。”李藥師重重的點了點頭,確定唐燦沒有聽錯,笑道:“本來,我只是想要設鎮,但是聖上改鎮爲縣。”
“這裡,已經是大涼的鎮北縣。”
說到鎮北縣三個字的時候,李藥師的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
一旁,秦壽又是非常嘴賤的嘟囔了一句:“連個縣門都沒有,有什麼得意的。”
啪!
李藥師終於不再忍他,一擡頭,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下。
唐燦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管秦壽,只是接着問起李藥師關於鎮北縣的事情。
“如今剛開始設縣,還沒有什麼人氣。”
李藥師笑道:“你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大多都是過來遊玩的富家子弟。”
“他們過來轉一轉,看一看,也就回去了。”
“來得多,走得多,沒什麼人會選擇留下。”
唐燦若有深意的看了李藥師一眼,輕聲問道:“沒有那麼簡單吧?”
一旁, 秦壽又是非常有禮貌的補充了一句:“就說了你肯定瞞不住他……”
這一次,李藥師沒有打他,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要不,你說?”
秦壽當即住嘴。
跟在李藥師身邊那麼久,他對這位大爺的脾氣可是瞭解。
這時候再廢話,估摸着,就要挨軍法了……
“你猜的沒錯。”李藥師收回目光,輕聲說道:“陛下將要北巡。”
“這是一年來陛下第一次出巡,聲勢自然大一些。”
“自然而然,就有人想要過來湊湊熱鬧了。”
“北巡?”唐燦微微一怔:“我記得,她來了幾次吧?怎麼又來了?”
李藥師哭笑不得,無奈的提醒他:“那時候,陛下都是輕車簡行,從來都沒有擺明車馬。”
“但是這一次,聖上是正式北巡,一應的儀仗,什麼都不能少,聲勢極爲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