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那姜士這麼厲害,連你家開山祖師爺都拿他沒辦法?”何君聽到此,拍掌稱奇。
“你當我家祖先是神啊,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
“快,快接下去說!”何君哪裡有空去理會天仙的解釋,她像是聽評書般就等着天仙的下回分解。
“好!你別急啊!”天仙低下頭去念道:“主母說她有時覺着做殭屍也挺好的!比如永不變老的容顏,她已經是鶴髮雞皮的老婦了而經過幾十年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姜士卻未有絲毫變化,依舊英俊年輕!”
“張夫人!”
“哎!姜士你來此有事嗎?”
“何方妖孽,前來送死!”長子張衡衝動地用桃木劍指着姜士,唯恐他對我不利。見此情景,姜士呲牙而笑:“我乃千年老殭屍,前來與你母親敘敘舊!”
“姜士!!”
“呵呵!這小子和她爹長得真像,連初見面說的話也是同一句!”姜士無視於長子的桃木劍,快速移動到主母的面前:“當年夫人對晶晶有恩,今日姜士前來履行承諾還恩。不知夫人可有什麼要求?”
“爲何姜士此時來?我已步入暮年,早已沒有年輕時那麼多的慾望與想念!”
“夫人不想與天師一樣飛昇,獲得長生?”
“哎?不想!”
“夫人難道不想與天師一起千秋萬世?”
“若是我想,當年與天師一起修仙便是!他已經飛昇成仙不入輪迴了,我亦不想更多…….”
“姜士以爲你們夫妻情深,不忍分離……….原來是我會錯意了!”
“不!姜士你並沒有弄錯,我與夫君成婚幾十年的確舉案齊眉,琴瑟相和。但是他有他的追求,我不想束縛他,若是要天師他跟着我陪着我,以我的資質不知還要過多少年他才能飛昇成仙!我能在人間陪他一世已很滿足,追了這麼久,爲了跟上天師的腳步我已累了,想歇歇了,也許幾世之後我會修仙,求得夫妻團圓。”
“呵呵!是姜士多事了!”姜士笑着將懷裡的盒子放在桌上:“這是仙藥,偶爾得之本想借花獻佛,卻不想……….總之此藥贈於夫人你了!你雖無用,但做個傳家寶留傳後世也好!”
“姜士,謝謝你的這份心意。我將不久於人世,真高興你這位老朋友能來見我最後一面。”
“夫人!”
“我們是朋友嗎?姜士!”
“是!”
“既是朋友,姜士你別怪老婆子我心直口快。按你的修爲,早在幾十年前就該成仙,爲何還要逗留人世?可有什麼不捨?”
“夫人真是冰雪聰明!天上其實並不是什麼好去處,適合無心無慾的老頭子!”姜士又再次仰望天空猶如幾十年前一般:“可有不捨?自然是有的!我有我的劫數沒過,一個命中註定的劫數!”
“你不是說要自己掌握命運!”
“是!可是我愛這個劫數!”姜士自嘲道:“也許我並沒有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姜士!”主母將仙藥又送還他冰冷的雙手中:“這仙藥還是你留着吧!有了它,你或許可以掌握命運,或是留住你要的劫數!”
“夫人!”姜士頗爲動容:“你我交淺言深,這一世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惜……….”
“姜士,有緣自會再見!”
“好的!夫人,來生再見!”
“這就完啦?”何君對故事的結局很是不滿:“那姜士的來處和結局呢?”
“你急什麼?這只是主母記載的那一段而已,早跟你說了人的生命有限,不可能將一隻妖的生平由一人完全記載,需要好幾代人跟蹤記錄的!”天仙翻過一頁,只見字跡果然與前不同:
那是我娘最後一次見到姜士,慢慢的隨着時間的流逝,家裡人都忘記了這個殭屍王和張家的淵源。兄長們繼承了爹的衣鉢,斬妖除魔,終日不歸家中。我自幼身子柔弱,只能在家裡打點。
日子過得極爲平靜,我每日翻看孃親所記載的秘言錄度過空閒的時間。書裡的驚心動魄和詭異神奇之事,讓我很是嚮往。我想繼承孃的事業,也爲這芸芸衆生,妖魔鬼怪留下他們生存的痕跡。不光讓後人記得他們的惡果,也能瞭解他們的成因。可是一直苦無機會,卻不想有一日,那是孃的忌日,園裡的曇花盛開。我貪看曇花誤了就寢的時辰,沒了睡意,就隨意披着外袍在觀中游蕩。
“誰?”模糊地燭光下,有一人站在我的房門口。
“嗯?原來是張家的小女娃!都長這麼大了!”那人慢慢靠近,不甚明亮的光芒下顯露出他永不改變的容貌,只是他眼中的慈悲已無蹤影,反而憂鬱滿眸:“原來觀中只剩下你一人!”
“姜士,你是來拜祭孃親的嗎?”我壯着膽子問道。雖說眼前乃是舊相識,但我與他之間並沒有半分情面可講,他如今已是妖界有名的妖王,我們正邪不兩立,還是小心爲好。
“嗯!我是來救你一命的!”姜士突然伸手抓向我,一個起身雙雙飛身於觀頂:“站好!你兄長們還真是會惹麻煩,卻不懂得善後!”姜士憑空變出一隻酒壺輕輕搖晃着,慵懶的看着山下。
“恩!”我哆嗦着腿,勉強站穩,跟着姜士向山下看去。月光下,有一股黑氣盤旋而上,直衝山頂道觀而來:“那是什麼?”
“那是你們口中的妖孽!”姜士身形一閃,已飛身往山下奔去:“轟~~”山下的黑氣與他相撞發出巨響後,瞬間雙雙消失於山野:“姜士!!!”
我蹲在觀頂不敢大動,等了半個時辰,正愁着怎麼下地和姜士的安危時,他又突然出現在了觀頂:“小女娃,你孃的恩德我姜士算是還了,以後可要叫你哥哥們好自爲之!”
姜士伸手一點,我就慢悠悠的飄落於地:“謝謝!”
“不必!”姜士冷冷的朝我揮了揮手,旋即又消失了。
可是他眼中的憂傷卻老是纏繞在我腦海,待哥哥們趕回來時,我早已翻閱了孃親的秘言錄知道了張家和他的淵源,可是內裡卻沒有記載他憂傷的原因。我想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