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呆呆望着林逍。
其實變化真的已經很大了，兩個人已經整整二百多天沒有見面了。
林逍差不多高了7釐米左右，而且整個人也壯了二十多斤。
現在的他175公分，123斤。
雖然還是有一點點瘦，但是少年就是這樣的嘛。
但已經有一點點男子氣息了。
而且頂着微風碎蓋的髮型，真的已經算是很帥，甚至都已經超過蕭沫沫的心理預期了。
但是……
蕭沫沫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面幻想出了二狗的樣子。
因爲長時間的戀愛，投入了太深的感情，所以他對二狗都有具象化了。
甚至他可以是任何樣子，甚至不太帥的樣子。
但是……不能是眼前林逍的樣子啊。
這種感覺，好像是出軌了一般。
我明明愛的是二狗，最後出現在面前是林逍。
更別說，他還是自己的學生。
她還是忘記不了林逍曾經的模樣，個子小小的，怯生生的。
當然並不是不好，而是和二狗形象差別太大了。
她又一次閉上眼睛，然後睜開眼睛，努力地想要把兩個人的形象吻合在一起。
但……還是做不到。
此時，她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原本沫沫肯定是不會看的，但現在這個氣氛讓她覺得有任何插曲都可以，她趕緊拿出來看。
結果是周成的短信，連着發過來三條。
第一條：沫沫，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和你說，二狗教主就是林逍。
第二條：距離你們見面很近了，我這個時候說出來，是爲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放心我不會對外宣揚，對你名聲不會有影響的。
第三條：沫沫，你們已經見面了嗎？要不要我來接你？你在哪裡？
沫沫這下子好像找到了遷怒的地方了，直接撥通了周成的電話。
頓時，周成那邊大喜，趕緊接通。
“沫沫你在哪裡？我去接你，你千萬不要傷心……”
沫沫怒道：“周成，你爲什麼要提前告訴我？你爲何要提前發短信給我？否則怎麼會變成這樣。”
頓時，周成懵逼了。
甚至林逍也懵逼了。
這，這是薛定諤的二狗嗎？
因爲提前被觀察了，提前被揭露了，所以變成了林逍。
假如周成不觀察，不事先揭露，那他就不是林逍是吧。
遷怒完了之後，沫沫直接掛掉了電話。
然後，無比複雜地望向林逍，她很想努力，如同幻想一樣投進他懷中，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管不顧。
但是……真的做不到。
林逍道：“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蕭沫沫欲言又止，但還是搖搖頭。
說什麼？
我們分手嗎？
這句話她不捨得說出口。
我們在一起吧，這句話她也說不出口。
林逍道：“那就什麼都不要說，靜靜坐下來看電視。”
他內心當然很清楚，沫沫不是心中不愛，而是無法將二狗和林逍吻合起來。
事實上眼前這個結果，已經比他想象中好很多了，至少蕭沫沫沒有立刻逃跑。
“我，我想要走了。”果然沫沫第一本能反應就是逃跑。
“我朋友還在外面等我。”
而此時，剛好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蕭沫沫趕緊衝過去開門。
“怎麼樣？”李亦可道：“我看到你們燈忽然滅了，我不放心，就趕緊上來了。”
接着，她直接走進了客廳。
因爲她太好奇了，這個二狗究竟長什麼樣子啊，千萬不要又老又醜啊。
很快，她見到了客廳裡面的林逍，不由得微微一呆。
好帥啊！
衣品也好好啊。
就是，年紀太小了吧。
不過，小點好，小點好。
小狼狗，火氣大，又帥又猛。
蕭沫沫牽着李亦可的手道：“我們走吧。”
林逍朝李亦可道：“外面花園裡面，有一隻貓，會前空翻，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亦可一呆，然後點頭道：“真的嗎？那我去看看。”
然後，她直接走了。
林逍朝着蕭沫沫道：“你也要出門嗎？”
“這一出門，就算是分手了哦。”
蕭沫沫定格在原地。
“過來，坐在這裡。”林逍拍了拍沙發道：“陪我看一會兒電視。”
“可以不說話，就看一會兒電視。”
“過來！”
蕭沫沫閉上眼睛走了過去。
因爲，不睜眼看，好像更能找到二狗的感覺。
她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林逍打開了電視。
播放的正好是青歌賽，區飛飛馬上就要上場了。
……………………
青歌賽絕對是歌唱比賽的殿堂，在這裡走出了不知道多少個巨星。
閻維文，毛阿敏，韋唯等等。
滿文軍，姚貝娜等人也是青歌賽走出來的，只不過沒到巨星的水準。
此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電視機面前，等着區飛飛出場。
她的爭議性太大了，以至於前段時間芒果臺都扛不住壓力，直接讓她下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玫瑰之約》在區飛飛身上的已經把價值挖掘得差不多了。
此時，區飛飛的直播間也開着。
青歌賽只有決賽，大獎賽，頒獎晚會等是直播的，剩下都是錄播的。
此時，她的直播間人氣再一次徹底爆了。
已經是語音直播間了，但還是有幾千上萬人排隊。
這種火爆的人氣，直接外溢到了其他直播間。
前幾天時間，癢癢直播間的人氣其實已經出現了微微的下滑了。
而今天重新回到了巔峰，甚至又破了新高。
因爲區飛飛要上青歌賽這件事情，提前半個多月時間就在網上，甚至在電視上炒得沸沸揚揚了。
大部分都持否定態度，覺得央視根本不該讓區飛飛上的，這完全讓青歌賽失去了嚴肅性。
哪怕區飛飛參加的是通俗組的比賽。
此時，區飛飛的直播間裡面，黑粉在不斷刷屏。
“央視完了，芒果臺墮落，央視也墮落了。”
“這裡面肯定有黑幕，肯定有賄賂腐敗，否則寶馬姐怎麼可能上央視青歌賽，她那個公鴨嗓子怎麼唱歌？”
不僅僅直播間，就連裝乎BBS裡面，也全部被區飛飛上青歌賽的事情刷屏了。
“二狗教主這一招太險了，區飛飛在青歌賽表現不佳的話，不但會影響她自己，甚至會拖累整個癢癢直播間，也會拖累二狗教主的形象。”
“很顯然，二狗教主發現區飛飛完全靠爭議性，靠懟人，已經不行了，所以想要讓她轉型，所以才兵行險着的。”
“我是二狗教主的粉絲，是區飛飛的路人，我覺得這一招風險太大了。現在是2002年了，青歌賽已經舉辦了十幾年了，上面高手如雲，想要在這場比賽中脫穎而出，實在太難了。”
緊接着，直播間黑粉刷屏停止了。
甚至裝乎BBS裡面的新帖子也暫停了。
彷彿陷入了一片寂靜。
因爲，區飛飛已經在電視上出現了。
電視上的她，依舊很漂亮，很性感，如同小野貓，充滿了叛逆性。
“大家好，我叫區飛飛。”
“接下來我要唱的這首歌，是一首原創歌曲，是有一個男生專門寫給心愛女孩的，名字叫《泡沫》。”
接着，她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伴奏聲音響起。
然後，區飛飛緩緩唱起。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麼對錯，你的謊言。
基於你還愛我！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剎花火。
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但愛像泡沫，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麼難過？
蕭沫沫在客廳裡面，重新聽着這首歌，看着這上面的歌詞，真的完全有另外一種感觸。
我雖然被騙了，但我是幸福的嗎？
追究什麼對錯，你的謊言，你還愛我？
她不由得轉身去看旁邊的林逍，但又飛快了扭過臉，重新望向電視。
………………
區飛飛不是專業的，應該是半專業的，所以比起林逍還是要唱得好得多。
關鍵她體內有一股爆發力，那種被外界謾罵後，要回擊全世界的那種爆發力。
要徹底證明自己的爆發力。
所以，當這首歌曲唱到高潮的時候。
效果真的就炸了。
有些歌，真的感情比技巧重要。
全都是泡沫，只一剎的花火！
你所有承諾，全部都太脆弱。
而你的輪廓，怪我沒有看破。
這幾句區飛飛其實唱得太過火了，太撕心裂肺了。
但是造成的爆發力，感染力也真的是強烈。
祝宏斌坐在電視機面前，只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沒有敢抱那麼大希望的，但結果竟然是這樣？
區飛飛牛逼。
二狗教主牛逼。
而此時，區飛飛直播間裡面，再一次炸了。
黑粉陷入了沉默，而真愛粉開始刷屏。
“區飛飛牛逼。”
“二狗教主牛逼。”
“太好聽了，炸了，炸了。”
“區飛飛這次轉型，真的要成啊。”
而裝乎的BBS裡面，再一次開始刷屏。
“你永遠可以相信二狗教主，真的太牛逼了。”
“這首歌是二狗教主寫的吧，如果是的話，那是真的牛逼啊。”
“就是二狗教主寫的啊，開始唱之前，電視上的字幕寫得清清楚楚，編曲二狗教主，填詞二狗教主。”
“那這個二狗教主，真他麼是天才啊。”
“對了，二狗教主好像出了一本新書《墳場之書》，你們也去買來看看，寫得超級好。”
“什麼？二狗教主出書了？他爲啥不在論壇上說啊？”
“人家希望是讀者自發喜愛這本書纔去買，而不是因爲二狗教主的名頭纔去買，這纔是真正的牛逼。”
………………………………
蕭沫沫已經跟着她的朋友李亦可回去了。
林逍獨自在永業大樓的房子裡面，拿出電腦，漫無目的地在網上閒逛。
過了一會兒，他登上了QQ。
卻發現，泡泡竟然也上線了？
而且她的暱稱也改了，之前叫騷騷的泡泡，現在變成了快要碎掉的泡泡。
雖然上海的ADSL已經全面鋪開了，但是李亦可家裡肯定是沒有的，所以泡泡肯定是去網吧了。
她從來都不去網吧的，但不知道爲什麼要去網吧。
而且登上QQ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狗也改掉了名字，變成了即將被遺棄的二狗。
即將被遺棄的二狗：你在網吧？
快碎掉的泡泡：嗯。
即將被遺棄的二狗：快回去，網吧不安全。
快碎掉的泡泡：嗯。
但她依舊沒有回去，也沒有下線，不知道在等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她發來消息。
快碎掉的泡泡：我們還像以前一樣行嗎？
這意思是隻在網上戀愛，不在現實戀愛。
這樣她還能自欺欺人，感覺到自己是和二狗戀愛，和林逍沒有關係。
即將被遺棄的二狗：不行。
即將被遺棄的二狗：趕緊下線，趕緊回去，泡泡的朋友，你在邊上看着嗎？趕緊把她抓回去。
李亦可接管過電腦：好的，我立刻抓她回去睡覺。
即將被遺棄的二狗：泡泡，我也下了。不是要給我驚喜嗎？在哪裡？
泡泡猶豫再三，直接發過來一張圖片。
竟然是她屁屁上的貼紙紋身，圖案是一條萌萌粉粉的小母狗，親一條壞壞痞痞的小公狗。
文字是泡泡愛二狗。
頓時李亦可呆了，你竟然還拍下來了？
“你給他看了嗎”
泡泡搖頭。
李亦可想了想林逍的模樣。
她忍不住說了一句：“拋開別的，你們真的很般配啊。”
“對了，這裡是網吧，要刪掉聊天記錄。”
………………………………
柯城市，某座別墅內。
連正在看一篇文章，正是林逍新概念作文複賽的文章。
《這個世界何必有我》。
他已經看了很多遍了，真的寫得太好了，對比其他一等獎的文章，真的是遙遙領先。
也就是這場比賽，沒有特等獎。
而且他也聽說，林逍拒絕了很多電視臺的採訪，也拒絕了很多文化商人的炒作。
但這篇文章的內核是悲觀的啊。
然後，他撥通了林逍的電話。
“林逍，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這個癢網，這個癢癢直播間，你打算一直做下去嗎？”
林逍搖頭道：“不打算，會在高位套現，賺取我真正的第一桶金。”
連正道：“然後呢？你打算做什麼？”
林逍道：“我不知道，我一邊想要享受生活，一邊又想要去實現理想。”
連正道：“什麼理想？”
林逍陷入了沉默。
是啊，什麼理想？
賺海量的錢？
成爲超級億萬富豪？
好像都不是。
電光火石之間，林逍腦子裡面彷彿有了一個概念。
去做上輩子沒有的東西，不僅僅是他沒有的東西。
不僅僅是彌補自己的缺憾，也去彌補這個社會的缺憾，這個國家的缺憾。
好吧，這個命題太大太大了。
彷彿太過於遙遠了。
但是，這個念頭一旦翻涌起來之後，林逍竟然莫名其妙一下子就充實了起來。
彷彿有一股力量，瞬間支撐了他的精神和骨架。
足足好一會兒，林逍道：“我的理想，大概就是我在文章裡面寫的那樣，這個世界必須有我。”
“我的存在，讓這個世界更好。”
“我的理想是成爲這個社會，不可或缺之人。”
“我的理想是讓我的父母，讓您，讓所有人都爲我驕傲。”
連正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會爲你的理想保駕護航的，哪怕現在的癢網，我也會竭盡全力爲它保駕護航的，直到你高價套現。”
林逍道：“連叔叔，您聽到什麼風聲了嗎？”
連正道：“沒什麼，你不必擔心，我會爲你擋風遮雨。”
此時，外面電視響起了音樂聲音。
舒婉又在加班，連漪高考結束了，難得的輕鬆，正在家裡看電視。
她沒有趕上首播，正在看重播呢。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剎花火。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連正走到客廳裡面，重播的青歌賽裡面，區飛飛正在唱到最高潮。
很好聽啊，連正不由得駐足。
一直到聽完之後，連正才坐到沙發邊上問道：“聚會怎麼樣？”
連漪道：“很無聊。”
連正手裡拿着打印出來的稿子，想了一會兒，還是遞給連漪道：“這是新概念作文複賽，林逍的稿子，你要不要看看？”
連漪接了過來。
連正給完稿子後，就重新回到自己的書房去了。
連漪接過來一看。
先看了一遍，接着看第二遍，第三遍。
最終，她目光落在其中兩個字上。
漣漪！
文章裡面，苦命人說這個世界有他沒他都是一個樣的，不如投江自盡，至少還能泛起一絲連漪。
她拿起紅筆，在這兩個字上重重畫了一個圈。
然後她來到電腦面前，進入了癢網，登陸自己的賬號。
把自己的暱稱緣分未滿，改成了緣分漸滿。
此時，二狗教主在直播。
儘管是在上海的房子裡面，但也依舊堅持半夜直播，三國已經講完了。
這次講的是《明朝的那些事》。
這個時候留在直播間裡面的，真的全部都是高端粉了，經過幾個月的洗禮和淘汰，留下來全部都是對這些內容感興趣。
在他們心中《明朝的那些事兒》比《品三國》系列還要好。
更加有趣味性，但是也更深刻。
因爲林逍也改了不少，後世短視頻發達，出現了一大批專業的歷史博主。
在有些觀點，有些人物，有些事情上，提出了更加真知灼見專業看法。
不少和當年明月的觀點是背道而馳的，甚至他們纔是正確的。
當然並不是這些UP主更厲害，而是因爲他們可以查證的資料更多，而且他們研究的是點，具體到某一個人物，某一個事件，當年明月寫的是整個面。
當不管怎麼樣，這些專業的歷史知識給了林逍很多啓發。
所以這一版的《明朝的那些事兒》趣味性保留，但是深刻度增加。
所以對高端粉絲的吸引力，進一步增強。
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藏着幾個大佬，畢竟明月大大的那本書就吸引了某個大佬，然後讓他的仕途節節高升。
忽然，消息欄裡面出現了一條：二狗教主，內部消息。有人提議對你們癢網和癢癢直播間進行調查，你要有所警惕。
緊接着，直播間裡面飄過一竄竄焰火特效。
緣分漸滿打賞二狗教主999.99元。
林逍頓時一呆。
你，你這是要趁虛而入嗎？
………………
次日，蕭沫沫乘坐火車回到家中。
母親李芳芳，父親蕭萬里已經迫不及待站在門外等候了。
剛剛見到沫沫，李芳芳直接衝上來抓住沫沫的手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這個二狗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