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波利星---國際機場-東側大廳。
撫摸着身下高等族類的柔軟肌膚,骷髏男感慨萬分。活了這麼多年,賤了這麼多年,果然還是隻有靠暴力的手段才能爬出深坑,得到想要的...如果一生都老實本分的待在難民營裡,那自己的人生將不存在任何意義。是的,暴力有它存在的道理,什麼道德,法律約束,還有那該死的健康檢測...都是隻有在幽基、卓帕、納波利這樣的高等文明裡才具有存在正當性的東西,於自己這樣的卑微雜種而言,永遠只是枷鎖,遵循就等於自我毀滅。
“怎麼了?”巡警看着他,輕輕地問。
骷髏男喃喃地說:“你們納波利的健康檢測,從一開始就不是爲了我們所有人。女統領說的對...就好比從一盒碎掉的餅乾裡挑出還勉強有形狀的那幾塊,呵呵呵。”骷髏男自嘲的笑笑,“真好啊,幸虧我們生而爲人,是生命,具有思想。如果真的只是一盒點心,你們早就扔進垃圾桶了。”
隨着一聲巨大的炸裂聲,結界緩緩退去。
骷髏男的呼叫機裡傳出同伴驚慌的聲音:“老,老大!不好了!結界被他們破了!”
數架納波利戰機迅速飛入,白色的耀眼燈光打在機場大廳上。****被刺得睜不開眼,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另一陣強光的出現。
光似乎減弱了,一個****揉揉眼,剛一睜開就被嚇得往後跳了一下。羅夏正拿槍指着他。
“以怨報德,你們這些爛人真是無恥。”斯戴爾的槍抵在骷髏男的腦後。
幾個軍警又從手持板裡掏出幾把槍,扔給巡警們。巡警迅速起身,接過槍加入對峙。
“可...可惡!”幾個****握緊槍把,“跟你們拼了!你們這些混蛋!”
“哈?”羅夏眯起眼睛,“給你們吃,給你們喝,非但不說謝謝,我們還是混蛋?”
“什麼救助!我們分明就是一羣被你們圈養起來的動物,你們享受着無限的生命,一牆之隔外的我們卻要天天面對死亡!”
“就是,還假模假性的派醫生來給我們治病...你們明明有着那麼發達的科技,可以幾百上千年的活!真的是來救我們的,爲什麼不用這些技術!運幾臺納米機器進來就可以了,這對你們來講易如反掌!”
“看看你們給我們吃的東西,那是人吃的飯嗎?全世界的孩子都愛的點心,你們的小孩可以隨意享用,我們小孩想吃還得靠着你們一個小姑娘的施捨!”
“切...”羅夏咬咬牙,不再說話。
****見狀,更生氣了:“喂...那個健康檢測,真的跟頭說的一樣嗎?我們每天辛苦排隊,其實根本沒有意義對嗎?”
“對,沒有意義。”骷髏男站起身,轉身直面斯戴爾的槍口,“難民營就是他們給我們的家,能生活在城裡的那些傢伙說穿了就是一塊遮羞布,以便納波利展示自己仁慈的形象。”
“你真要這麼想,我們也沒有辦法。”斯戴爾說。
“是嗎?”骷髏男把額頭抵上槍口,“你們的健康檢測的合格標準是不是高的太離譜了?簡直就像要求雞飛到高高的樹梢上一樣...”
骷髏男指指死掉的男人:“雖然是有那麼幾隻雞能做到,但你這個要求是面向整個雞羣的呢?”
****們聞言,都放出了身上的殺氣。人質們緊張的在巡警的護衛下縮到一處角落。
骷髏男握住斯戴爾的槍桿:“開槍!如果你問心無愧的話!”
一架較大的飛機飛到大廳斜上方,人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幕,白髮的總指揮官出現在屏幕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投降,這樣我們還能留你們一命。”
“操你媽的!”大廳外的****衝了出來,對着飛機開槍掃射。子彈打在堅硬的外壁上,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飛機射出幾道光,哀嚎聲後,迴歸寂靜。廳內剛剛匯聚起來的殺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消失無蹤。
一個年輕的****不甘心的叫道:“不要動!殺了你們!”
指揮官:“我們沒有耐心。快決定。”
骷髏男把目光移向地上的巡警,對方的眼中似乎不那麼灰敗了,他也在看着他。骷髏男把牙咬出了血。
他冷笑一聲,對斯戴爾惡狠狠的說:“可惡...以後再得到可口的點心,就別賞玩了,趕緊吃掉纔是。”
斯戴爾回以一個充滿挑逗的笑容,輕聲說道:“去地獄裡後悔吧。”
一直與羅夏對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頭兒,然後深吸一口氣,跑到屏幕前,喊道:“要我們投降的話就答應我們的要求!讓難民營裡的大家都進城。”
指揮官面無表情的俯視着他。
****把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我自知罪孽深重,我願意自己結束生命。前提是...”他說,“你答應我們的條件!給我們一個真正的家,而不是充斥着疾病與飢餓的難民營!”
指揮官看着男人通紅的眼睛。
時間流淌着。
“行嗎?”男人喊着,“你願不願意?”
指揮官閉上眼睛:“雖然能理解你的請求,可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停止你們的歧視!”
“其實說實話,在健康檢測中,我們並不太在乎你們身體的健康程度,就像你們所說的,清除你們身上攜帶的病毒對我們來講很簡單。我們真正看重的是你們心理的健康指數。而根據我們所得出來的數據,你們雖被稱作正義之光,但就犯罪的可能性而言屬實過高,你們對自身的約束度不夠。”
“不是的!是因爲環境...長期在難民營這種地方生活還能保持心靈純淨什麼的...想想都做不到吧!進城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進了我們的城市,難民營裡的一切犯罪都會消失?黑幫會就此解散,製毒者會關掉工廠,孩子會乖乖接受教育,妓女們會脫去身上暴露的衣服,從此安分守己?”
“一定可以的...給大家一個機會!”
指揮官笑了。不是納波利人普遍的高傲的笑,他嘴角呈現的是一個真正帶有溫暖的弧度。
他同情的看着這個拿槍指着自己腦袋的男人:“這是一個無論如何都冒不起的風險,我若答應你,就是對同族極大地不負責。”
“不,我們...”
“哪怕現在站在這裡的是總統,也不具備做這種決定的資格。”指揮官說,“是否答應你的請求,要由全體納波利人共同決定。”
****丟掉槍,跑去人質那邊:“喂,決定吧,答應我們好不好?”
人質們邊搖頭邊向後退去。
“啊,你!”他跑到一對母女面前,“讓我們進城吧,好不好?”
母親抱緊自己的孩子:“滾開!”
他不死心,又跑到一個男人面前:“拜託了,我們是正義之光!”
男人轉身不去看他。
****試圖微笑:“爲什麼這麼苛刻,我們都在這裡生活了兩百年了...啊,對啊,所以我們早就是一家人啊!”
“哈?”羅夏睜大了眼睛,走了過來,“你自己都在說些什麼啊。”
“我也是納波利星的住民!”****按住她的肩膀,“納波利星球不只是屬於納波利人的!”
“好髒!”羅夏一個過肩摔把他拍在地上,“別碰我!”
指揮官:“動手。”
斯戴爾一槍擊斃骷髏男,羅夏幾槍打死腳下的****,不過數秒戰鬥便沒有懸念的結束。
受傷巡警被送往醫院急救,人質們接連瞬移回家裡,回到親人身邊。
納波利政府接受幽基的提議,動用國防軍,對暴動難民實施武裝鎮壓,並加強對難民營的控制力度,同時在接下來三年內取消健康檢測,關閉進城通道。
納波利城門外--前-健康檢測通道。
斯戴爾和同伴們護送前來避難的卓帕女祭司一家進城。難民們擁擠在通道里。
一位揹着雙肩包的婦女抱着孩子來到裝甲車前,拼命敲門:“拜託,讓我的孩子進城吧...發發慈悲...”
“請不要在意。”斯戴爾對坐在對面的女祭司說,“瑪麗祭祀。”
“好可憐...”女祭司說着雙手合十,“希望天主賜予這些苦難之人他的祝福。”
“瑪麗!”坐在旁邊的教皇用手賬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就是因爲你太心軟,手段不夠狠才使得卓帕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好好跟納波利星人學學。”
斯戴爾連忙露出一個微笑:“請不要責怪祭祀。進城後,三位先好好休息吧,這段時間估計受了不少罪。”
“是的,大哥哥,好可怕!”女祭司的小兒子說,“好多認識的人突然就變了,誰都不敢相信呢!我都做噩夢了。”
“別這樣。”瑪麗祭祀訓斥道,“不好意思。”
“不過沒關係呢。”小孩晃着兩條腿,“有爸爸,哥哥還有姐姐在,還有盟軍的幫助,壞人一定都能抓住的。爸爸可不像媽媽這麼溫柔,對吧,外祖父。”
教皇寵愛的揉揉外孫子的臉蛋:“是啊,一定會沒事的。”
眼見瑪麗祭祀有些尷尬,斯戴爾笑道:“沒想到原來是祖孫。教皇真是年輕啊,和女兒坐在一起都很匹配。”
“他們恨我們。”小孩說,“他們也想永葆青春,活的長久。我親眼見過,幽基的莉菲亞姐姐給地球的孩子恢復健康,延長壽命。莫萊希女統領因此公開譴責她,因爲她不給正義之光的孩子也恢復過來。”
“不要瞎扯。”瑪麗祭祀說。
咚。
“啊。”瑪麗祭祀護住兒子。
踢車的青少年被軍警壓制着,憤怒的吼道:“恐怖事件的人質怎麼不做健康檢測?差點被操的納波利**怎麼不做健康檢測?遇難者家屬呢?不用擔心犯罪嗎?那我們死了親人,怎麼就成了潛在犯!”
“請不要慌。”斯戴爾拿出手持板,聯絡同伴,“快把外面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