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過了大年初一,初二上午,生怕老媽真帶他去相親的向南,就藉口公司裡有急事,帶着康正勇就匆匆忙忙地坐車回到了魔都。
“這臭小子,以爲跑到魔都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楊秀芝想起兒子慌里慌張的模樣,有些生氣地說道,“我只是不想去你公司裡影響你工作而已。”
“行了,行了。”
向海洋在一邊收拾着東西,今天他們還要回鄉下去給向南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拜年,聽妻子在一邊叨咕個不停,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孩子還小呢,急什麼?而且,向南自己有主意,咱們別太操心了。”
“還小?”
楊秀芝的嗓門一下子變大了,狠狠地瞪了向海洋一眼,反問道,“當初你這個死胖子是從幾歲開始騙我的?”
向海洋:“……”
得,算我多嘴。
……
向南和康正勇回到魔都以後,各自在住的地方歇了一天,正月初三就開始回到公司裡繼續修復文物。
古書畫修復室目前只有康正勇一個資深修復師,而上門來的業務大多都會選擇由資深修復師來修復,因此,康正勇的工作量很大,哪怕加班加點,短時間內他也修復不完那麼多的古書畫。
向南倒是沒有想要分擔一點的心思,此刻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繼續打磨青銅器修復技術,儘可能地提高自身的青銅器修復技藝。
在公司的儲藏室裡,還堆放着朱熙的爺爺朱遠舟去年送過來的那一批殘損青銅器,之前在沒有實際操作經驗的情況下,向南不敢輕易試手,如今他已經成功修復了明代獸首面紋仿青銅器小杯,自然就有了將這些殘損青銅器修復的想法。
來到儲藏室裡,向南看着堆放在地上的這一批殘損青銅器,最終從中選擇了一件唐代的青銅海獸雀鳥葡萄鏡進行修復。
這件唐代的青銅鏡,已經碎成了十多塊殘片,將這些殘片拼對以後,基本上還能從中看出其原本的模樣。
青銅鏡呈圓形,構圖分爲內外兩圈,銅鏡外緣爲高直窄線邊,裡面附有一圈靈均勻的芝紋飾。外圈高浮雕葡萄枝蔓紋與雀鳥紋互相間隔佈置。
內圈圓心爲海獸形鈕,周圍環繞着四隻雕海獸,或匍匐、或跳躍,姿態生動,形體矯健。海獸以兩隻雀鳥和兩朵花卉進行間隔,另外還有有葡萄枝葉穿插其間。
青銅器的整體紋飾繁密華麗,錯落有致,鏡中的海獸全部都是以高浮雕鏤空工藝鑄造,花瓣、葡萄細緻入微,是典型的唐代青銅鏡。
據史料記載,自商周時代起,古人就用青銅磨光做鏡子,光亮可照人,背面雕有精美紋飾。到戰國時,青銅鏡就已經很流行了,漢、唐時更加精美。
這件唐代的青銅鏡,從其紋飾上來看,就顯得極爲精美。
向南將這件青銅鏡的殘片全都整理好,然後躲進修復室裡,開始埋頭修復。
剛剛將青銅鏡的十多塊殘片清洗完畢,正準備進行下一步工藝時,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向南皺了皺眉,這會兒剛過春節,不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多半是有人打電話來拜年。
他停了一會兒,沒去搭理,繼續做着手中的事情。電話震動了一陣,果然就沒動靜了。
向南舒了一口氣,等自己忙完了手裡的事情,再回一個電話就好了。
可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看來下次修復文物的時候,還是將手機放進抽屜裡比較好。”
向南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放下手裡的活,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是俞老闆打來的。
他頓時精神一振,連忙接通了電話:“俞老闆,新年好啊。”
“向專家,新年好,新年好!”
俞老闆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他笑着說道,“這幾天真是忙死了,這時候纔有空給向專家打電話,向專家不會怪罪我吧?”
向南笑了笑,說道:“俞老闆說笑了,我怎麼敢?”
“哈哈,那我就不說笑了。”
俞老闆哈哈一笑,在電話裡說道,“年前向專家吩咐我幫忙在京城這邊找幾個人,我這裡已經有些眉目了。”
“兩個青銅器資深修復師,一個叫尤傳勇,今年四十六歲,是京城人士,他的青銅器修復技藝是祖傳的,自己在琉璃廠這邊開了個小修復店,可惜爲人過於老實,又不善言辭,生意有一單沒一單的,他的店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徒弟,叫肖順義,是個孤兒,今年二十多歲,人還算機靈。”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這兩人我都認識,也知根知底,年前跟他們說了一聲,他們說要考慮考慮,昨天給了我答覆,尤傳勇的意思是,要他去魔都沒問題,但必須帶着肖順義。就看你怎麼說了。”
向南想了想,笑道:“只要尤傳勇技術和人品沒問題,我這邊當然也沒問題。”
“這個你放心,老哥我不會坑你的。”
俞老闆笑了一下,又說道,“另外一個資深修復師叫杜曉榮,我也是蠻熟悉的,他今年五十來歲,一直都在琉璃廠這邊一家古玩店裡做事,你一定奇怪,他這麼大歲數了,爲什麼還願意跑魔都去找事做。”
向南下意識地接了一句:“爲什麼?”
“因爲他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都三十來歲了,還沒結婚。”
俞老闆在電話裡頭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