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等煉了你,倒也不算虧。”
黑衣人冷笑不止,那黑霧是他的精血所化,就剛剛那一滴,就要耗費半年苦修。
劉弊手上滄海珠滴溜溜了轉了兩下,精純的法力流轉,與此同時赤練劍從儲物袋中浮出,發出興奮的嗡鳴,劍身彷彿要燃燒起來般。
“死!”
一道撕裂黑夜的霹靂,剎那間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直朝着黑衣人而去。
赤練劍在注入了更加精純的法力後,終於展現出幾分真正的威能,其上縈繞道道光芒,看一眼便有讓人有種刺痛感。
“法寶?!”黑衣人臉色僵住,驚得本就尖細的聲音都破音了,突如其來的生死危機令他渾身寒毛倒豎起來,立馬一拍心口,顧不得損耗問題,精血不要錢似的灑在了生魂幡上。
頓時幡體拔地而起,帶着潑天大力直直的撞過去,魂鬼們也徹底爆發,身上的寒意凝結成實質,顧不得劉弊,而是齊齊的擋在了黑衣人身前。
噗!
赤練劍帶着暴鳴之聲,狠狠的貫穿了幾隻魂鬼的身體,就如同撕紙般簡單。
隨後,被寄以厚望的生魂幡,如同烏雲一般將赤練劍裹住,不停的翻滾着,妄圖化解其強悍的勁力。
“成了!”黑衣人見狀大喜,身子微微顫抖着。
今日的收穫實在太大了,如果這法寶被他收入囊中,他的實力會直線上升,還好這個年輕人修爲太弱,不足以發揮此寶真正的威力,不然.....
“你怎麼就忘記了,我是武修呢?”
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背後響起。
劉弊出現在黑衣人背後,散發着濃厚陽氣的手掌直接插入黑衣人的胸口,掏出一個血淋淋的紅色圓珠。
而赤練劍,也終於將生魂幡絞成碎片,輕吟兩聲被劉弊收了回來。
戰局瞬間逆轉,現在黑衣人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間,只要將血核捏碎,這邪修就會當場魂飛魄散。
劉弊將其一腳踹倒,將赤練劍橫在他脖子上,開口問道:“說吧,地龍幫到底是什麼跟腳,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整個地龍幫都是如你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麼?”
“嗬...嗬......”黑衣人遭受重創,胸口如同破風箱般鼓動着,臉上卻還是掛着不屑的冷笑,“你最好立馬放了我,不然被上尊找上,必讓你想死都難。”
“現在還有力氣威脅,看來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劉弊面無表情,將赤練劍收回儲物袋,“沒關係,你可以不說,待我將你帶到怒濤門,看看誰想死都難。”
俗話說,只有比壞人還狠,才能治得了壞人,怒濤門當然知道此點,有專門的刑房就是爲這種嘴硬的人準備的,就算是鐵打的漢子進了裡頭,只要三天也會變成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說完,劉弊直接掐住黑衣人的脖子,往官道方向走去,看起來居然是想連夜回到紫華府。
兩地相隔不過百十里,以他的腳程最多幾個時辰。
“咳咳!”
黑衣人聽到這句話果然慌了,腿腳亂蹬着,但不能用法力的他,在劉弊面前簡直就和螞蟻般孱弱,哪裡能夠掙脫。
“我.....”黑衣人嘴脣闔動兩下,目光似乎在看向黑暗中的某個地方。
“想通了?”劉弊微微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吧,我也懶得騙你,閣下應該清楚,法寶這種東西我不可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你死是死定了,但是開口的話,還能死個痛快。”
作爲地龍幫地位不低的存在,黑衣人當然知道怒濤門的刑房有多恐怖,嚥了兩口唾沫還是認慫了,面對劉弊的審問,咬牙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都說了出來。
“上尊非常神秘,玉珠公主就是被他血祭復活的,我和一個師兄負責在附近看守,觀察玉珠公主的狀態,我們修煉的也都是上尊傳下來的法門,當初練的時候並不知道,等發現自己成爲邪修時,早就已經晚了......”
“上尊是誰?你們地龍幫的幫主嗎?”劉弊皺眉道。
“他很神秘,我的等級太低,還不足以得知其真實身份,但......”黑衣人臉上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你一定要將我殺了,不然被他知道我泄露機密,我會永世不得超生!”
劉弊沉默了,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邪修,居然對着所謂的上尊畏之如蛇蠍,此人恐怕難以想象的棘手。
“除了這處,你們還有哪些地方在進行這種血祭?”劉弊問道。
“我知道的地方大概有四處,分別在.....”
噗!
一絲絲利器破空聲出現在劉弊的耳旁,他心中一緊,立馬微微偏了下身子,但那道幽光和長了眼睛似的,直接將他手上的那顆血珠射成了碎片。
“你!”
黑衣人雙眼瞪得滾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猛烈顫抖着,漸漸的化爲了一灘腥臭血液,流的到處都是。
“如果你話少一點,我說不定還會想辦法救你,可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黑暗中,一道聲音傳來。
“死了?地龍幫這個組織還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人都沒有絲毫留情。”劉弊看了看自己掌中被某種利器劃出的一道白痕,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實力很強,而且沒有傳來法力波動,應該是武者,起碼是藏海中期。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劉弊快步追了過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模糊的黑影,他和黑衣人交手的地方是小泉村幾裡之外的小山前,一路奔行後,他回到了之前給陳玉潤立的衣冠冢前。
只見那衣冠冢已經被翻開,泥土都挖成了一片狼藉。
“閣下藏頭露尾有何意義?出來受死!”
劉弊心中生出幾分怒氣,直接追上了前面黑影,燃燒着陽火的手掌抓住了它的肩膀。
“如果你話少一點,我說不定還會想辦法救你,可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如果你話少一點,我說不定還會想辦法救......”黑影只是一直重複着這段話。
“!”
將其翻轉過來,劉弊發現黑袍下的人臉色慘白,兩腮點着猩紅的圓點,眼睛無神,只是機械的重複着那一段話,分明就是個紙人!
呼啦--
陽火蔓延而出,直接將脆弱的紙人燒成虛無,洋洋灑灑的被山風吹散。
“靈能+80。”
“這暗處的人,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抽身離去了,連我都沒有察覺。”
看着面前只留下一團灰燼的紙人殘骸,劉弊面上陰晴不定。
確定沒有任何信息後,劉弊便將陳玉潤的衣冠冢重新埋好,便轉身離去了。
剛剛黑衣人不是被他殺死,所以到手的靈能直接飛了,而且還有幾個血祭的地方也沒有弄清楚,還好其中的魂鬼隨着生魂幡的破滅,也隨之死去了,一共給他提供了六千點左右的靈能,讓他心裡稍微平衡了些。
回到剛剛斬殺黑衣人的地方,將地上那根黑乎乎的木棍撿了起來,這是生魂幡的幡把,布面已經被赤練劍完全撕碎了,幡把卻還沒事,足以說明這根木棍的不凡。
又在周圍簡單的搜尋了下,在靈識的幫助下,劉弊又找到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飛針,應該就是剛剛那暗處的地龍幫武修留下的,帶回怒濤門可以讓有經驗的老人們看看,紫華府是否有使暗器厲害的藏海境中後期武修。
確認沒有任何遺漏後,他回到了小泉村中。
拿出紙筆留下了一封信,扔在村長家的門口,劉弊連夜朝怒濤門趕去。
說起來,這次地龍幫那個邪修非常強,已經快要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若是那人知道他道武雙修,又身具攻擊性的強力法寶,小心應付,拉鋸戰下來結果還猶未可知。
現在風聲已經走漏,繼續呆在這裡也許會有危險,謹慎起見還是先回怒濤門爲上。
來的時候走的是官道,雖然是黑夜也不需要再辨認方向,返回的時候只要順着回去就行了,紫華府城池雄偉,過不了多久就能遠遠看見。
一道身影在官道上飛奔起來。
在臨近第二天的清晨,他風塵僕僕的從城門走進來。
鬆了口氣後,劉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碧波庭,查看蘇遠河的安危,雖然自己已經做了最好的措施,但終歸有些不放心。
還好,熊雨他們辦事很靠譜,現在蘇老頭除了有點虛弱之外,已經沒有大礙。
劉弊很快的將小泉村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對方。
“地龍幫之前行事就頗爲神秘,而且他們負責的轄區時不時就有百姓失蹤,原來居然是在行此等喪心病狂之事。”聽劉弊說完,蘇遠河臉色漲紅,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他沒想到,原來這次事情居然是與怒濤門關係不錯的地龍幫乾的。
“他們如果都是邪修的話,爲何之前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平時管理轄區的時候,又是怎麼辦的?地龍幫在紫華府這麼久,難道沒人看出來嗎?”劉弊還是有些不解。
“這就說來話長了。”蘇遠河喝了口酒,平復下心情後道:“地龍幫的歷史要比我們怒濤門更久,甚至可以追溯到紫華府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
幫主陳修相傳是一代雄才,明明有着極高的道法修爲,但平時卻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沒多少人見過其真容,現在是否還活着都是未知數。
但每次有人認爲他們幫主不存在,暗戳戳的試探,想要吞併地龍幫地盤的時候,第二天整個勢力都會被屠滅,距離最近的一次就是六十多年前,洪爐門滅門之案,當代門主謝奔一身橫練功夫臻至化境,可力戰先天而不敗,但他踏入地龍幫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劉弊沉吟幾下,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咱們碧波庭淬火坊修的烘爐燃體功,難道就是.....”
蘇遠河嘆了口氣,道:“沒錯,烘爐門的門徒爲了保全性命,最後併入了咱們怒濤門,成爲了單獨的一支,現任坊主謝琰,就是謝奔的獨生子。
此事過後,給所有幫派都敲了個警鐘,地龍幫有滅殺先天的實力!
但很奇怪的是,地龍幫明明有橫掃紫華的實力,卻只是縮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沒有要吞併他人的意思,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撩撥他們的虎鬚了。
現在看來,他們很有可能是借其他幫派當自己的保護傘,避免引來朝廷的注意力,此事咱們怒濤門也不好處理,甚至沒有能力去管,只能上報朝廷了。”
劉弊默默不語,他覺得朝廷現在估計是不會管百姓死活的,清繳地龍幫,說不定就把怒濤門一起帶上了。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蘇遠河便急吼吼的出門了,大概是去碧波庭彙報,而劉弊則回了自己的小院。
...........
幾日沒回來,劉弊推開了門後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心,才進來就看見了師傅和師孃坐在樹下的小桌邊吃早飯,馮玉春抱着鹿兒,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拿着勺子輕輕吹着裡面的粥水。
任方肉眼可見的年輕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修爲有長進,還是受到了愛情的滋潤。
“回來了?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任老頭馬上看到了風塵僕僕的劉弊。
“都處理好了,不過後續麻煩應該是少不了的。”劉弊苦笑,走過來坐下,自顧自的拿了個碗,長孫蘭立馬小跑過來,給他添上粥。
“怎麼回事?”
“說來很複雜......”
劉弊挑着比較主要的部分和任方說了起來,而坐在對面的師父師孃,眉頭皺得越來越深,特別是地龍幫以血祭之法產生怪異後。
“紫華府現在暗潮涌動,妖魔鬼怪全出來了,早晚是個是非之地,也不知怒濤門這次能不能倖免於難。”任方臉上全是憂色。
“要不......咱們都回神符門吧,帶着你的徒兒們,還有這兩個小傢伙。”馮雨春明顯知道些什麼,說出了心中憋了很久的話,“其實我這次來,主要還是想帶着你回去。”
“不可能!怒濤門待我恩重如山,有點風吹草動我就扯呼了,那我成什麼了?”任方吹鬍子瞪眼,斷然拒絕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馮雨春無奈,自顧自的給鹿兒餵了一勺粥,“但你不爲自己考慮,總要爲兩個徒兒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