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古族發現接連兩艘中型船隻起火,才意識到事態有些不對。
然,他們想破頭也不明白,樓船上一直有人張望,沒發現一名人族入侵,甚至水面也毫無波動,這兩艘中型船隻怎麼會起火。
不僅如此,另外幾艘中型船隻也相繼起火。古族上層坐不住了,令各隊長大人回船。
衆古族回到自己的船上,其中一艘中型船隻損毀過半,已經不能使用,另外幾艘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雖然進行了補救,卻有一個問題始終在困擾他們——船隻上沒有任何搏鬥痕跡,每個死去的古族都是頸骨斷裂,被大力擰斷的。
一時間,古族心慌了。消息的彙總,事件的調查,還要時刻提防人族突然發難,原本羣情激昂的古族,不出一個時辰精神狀態就下滑了不止一個層次。
“真虧你想得出。”融蕭笑看了君狂一眼,“用裝着燈油的皮囊傳遞影子,在皮囊接近船隻的時候,影子交接,影奴遁入船的影子裡,然後再利用古族治軍不嚴、船隻排布沒有規律,相互留下影子,影奴一路在各種物體的影子裡遊走,最終遊走到古族身後,利落地擰斷他們的脖子。”
就是因爲君狂選擇這樣的做法,纔打了古族一個措手不及,讓留守穿上的古族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反抗的機會。而在兩軍對持的節骨眼上,古族還要分散精力對抗這種捉摸不到痕跡的敵人,精神快速被消磨也是情理之中。
“那是,我好歹也是個大帝。”君狂聳了聳肩。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
“但是,現在兩軍之間是一條燈油形成的隔離區域,那不是古族過不來,我們也過不去了麼?”融蕭依舊搞不懂君狂腦子是怎麼轉的。
君狂微微一笑,指着隔離帶對融蕭說:“油會這樣暈染?”
“不是燈油?”融蕭有些吃驚,仔細嗅了嗅空氣中淡淡的臭味,他不免失笑,“太賊了。”全是加了雞糞的染料,味道確實奇葩,但與真正的燈油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古族之所以沒能察覺,一方面是他們沒有開採經驗,一方面就是他們嗅覺太強一點臭味都能把他們刺激得難受不已,怎麼可能專門湊上去聞。
“我又不傻,如果我用燈油,當場點着了還好,沒點着遲早被海浪推回來,到時候坑的還不是自己人。”君狂笑說,“再說了,燈油這東西,我也沒必要用在這裡。”
“這事,我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融蕭在心裡默默豎起拇指。
“行吧,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是說我們共同合計的,有什麼不周到的,還望你多多擔待。”
“你還是少拿我開玩笑了。”融蕭笑得十分爽朗。
太陽完全升起來了,古族卻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鬥志。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當中陸續有人被殺,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就在幾人面前脖子一歪兩眼翻白,或者被刺破胸膛肚皮上開了大口子內臟外流奄奄一息,疲於防備的他們,籠罩在看不見的敵人的陰影當中,短時間內就已經身心疲憊。
“影使!一定是影使!”終於有一名古族大能反應過來,擡眼指着空中俯視他們的君狂,“你們看,狂帝來了,一定是他!”
“別慌!”一名身披紫黑色外袍的人用力一跺船板,“自亂陣腳,成何體統!”此人容貌被兜帽遮掩,聲音有些低沉,一聽就是故意壓低了聲調。他微微擡頭看了君狂一眼,復又低下頭,“撤退!”沒有了士氣,還打什麼仗。
就算知道古族接二連三死亡,君狂是始作俑者,他們要防住君狂偷襲,就根本沒辦法打仗。
融蕭看着古族船隊陣型越見鬆散,樓船開始調頭君狂卻不爲所動,有些奇怪地看着君狂,心想難道這也是試探?
正想說話,就聽見古族當中有人高聲叫喊:“這裡也有好多包!”
“衝過去。”紫袍人當機立斷。
於是古族衆船衝開數個皮囊,繼續撤退。
就在這時,君狂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擡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響指的聲音似乎是他有意擴散,不止是幾方船隊,就連古族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在中古族納悶,尋着聲音來源望向君狂的時候,突然他們的船隊當中火光沖天。
“火!好多火!”
“狂帝!狂帝不是在那邊嗎?!”
“影使,又是影使!”
古族已經一團亂,他們擡頭看着正在不斷釋放火焰的火系影使。無力阻止那些微小卻熾熱的火苗,準確地衝入一個個皮囊,一次又一次引起燈油爆燃。
紫袍人見大勢已去,恨恨地磨着牙,下令大能們能帶多少走就帶多少,其他人自己逃命,逃掉一個算一個。
大能們畢竟也早有準備,幾乎所有古族都被收去了,留下一些屍體。同時有不少古族模樣的人跳入海中,君狂眼尖地發現似乎這些古族有的應該很怕水纔對。
‘注意水下。’君狂傳音給水系影使。
‘影奴已經抓到了幾個,小白和小墨正在填肚子。’水系影使辦事確實很讓人放心。
“好了,收隊吧。”君狂打了個呵欠,心念一動出現在主船上。
“您怎麼來了?”海家兄弟正在笑意盈盈地議論戰果,見君狂來了,連忙行禮。
船上衆人也想站起來行禮,卻被君狂一個擺手阻止了:“我們也撤吧,今天沒打算趕盡殺絕。”
“是!”
船隊大部分撤退,只留下一些人打掃戰場。他們負責在火熄滅之後,看看古族的穿上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結果讓人有點失望,除了一些酒,基本上就只有古族的屍體。一些被火燒得看不出形狀,還有完好的,都被收集起來。
入夜,海邊依舊燈火通明,衆人在慶祝勝利。
君狂等人在城主府中,也開了個小型宴會,交換的來的情報。
他開口便問小白和小墨:“今天吃了幾個?”
“能吃的都吃了。”小墨說。
“好吃嗎?吃出點什麼了?”他又問。
“有幾個味道不太一樣,第一次吃到。”小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