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素此人心狠手辣,但也十分有腦子,她手裡的路子想必也相當廣;想要將凌素素這樣的女人收爲己用,一次性拿下反而遭遇她的抵抗,如君狂這樣按部就班,才能不斷消磨她的牴觸心理。
正如君狂所料,凌素素在稍微猶豫之後,便應承下來:“不過,女侍大概並不適合我。我希望能夠做她的追隨者,我看得出這位將來修爲上也是能登峰造極的存在,我自認爲天資不足,只能靠她提攜了。”
“倒也是個辦法。”君狂並沒有反對,嘗試性地拋出另一根橄欖枝,“但似乎還有個位置更適合你,所以我纔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是什麼?”
“你可知道,她的生父,凡界兵馬大元帥秦樊秦大將軍?”君狂挑了挑眉。
凌素素微微頷首。
“這位秦大將軍家裡正位空懸,你若是能借由女侍位份靠近他身邊,可是真正的正夫人,連續絃都不存在。”君狂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
事實上,以修士的強大五感,怎麼可能聽不到他們的談話。秦筱早就給君狂遞了幾次眼色,無奈後者視若無睹,還在繼續跟凌素素深入這個不大可能實現的話題。
“話雖如此,但秦大將軍畢竟只是武修,與我們修士的壽元長度不同,怕是不合適吧……”凌素素淡淡地搖了搖頭,“況且既然說到這個話題,可見狂帝你是想之後讓我插手秦家的事吧?”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君狂笑了起來,“這事我就想託付給你,就看你答應不答應了。”
聞言,凌素素沒豪氣地瞪了他一眼:“難道我有不答應的立場?!”
“那倒是沒有。”一旦凌素素拒絕,恐怕別說成爲秦筱的追隨者不太可能,就連這次合作結束以後君狂會不會卸磨殺驢都難說。
爲了自己的將來,凌素素還不想把小命丟在這裡:“關於這事,我曾經好奇查過一些,只是線索斷了,想要深究未免困難。”
早在入門試進行過一次較量,爲了查清君狂的身份,她便動用了所有可以動用的關係。關於君狂的消息,能夠查到的太少,最終能得到的信息,十條裡面有六條都是關於秦筱的,剩下四條要她已經知道,要麼就是根本沒什麼意義。
至於君狂,和君狂身邊與他八分相似的君謙,究竟是什麼出身,根本無從查起。
關於秦筱,也只能查到與秦家有關的凡界信息。包括秦筱的母親晏初媃之死,秦筱在家備受冷遇最終遭遇排擠離家求學,包括兩位姨娘各自打的什麼小算盤,包括秦樊在外征戰發生過的小事。
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秦筱這兩位姨娘。
劉氏和李氏。
劉氏這女人外牆中幹,連帶女兒也沒什麼大用,整天咋咋呼呼就知道作威作福,其實被李氏拿捏得死死的,不得不在私下裡言聽計從;李氏確實是個人物,從出謀劃策到聯絡各方總能處理得得心應手。
“這個姓李的女人,她的家族似乎充當了某個宗門在凡界的消息中軸,因此她人脈非常廣。”凌素素只能說一些她知道的,“但當我的人脈追查到靈界這個宗門的時候,消息卻突然斷了,並且據說派去打探跟靈界李家有關係的宗門的人,全都消失了。”
“消失?”君狂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不是被滅口,就是被買通消失,前者可能性更大。
凌素素知道的情況,他自然也知道。凌素素能查到這個地步,可見她人脈之廣。
君狂不過是用這件事試探一下,看凌素素究竟會不會藏私,對他們還留有一定程度的警惕;如果有,那他大概不會將凌素素當成自己人,先前提過的條件也會作廢。
玄宗查到的,比凌素素還要深一層,但也沒能窺見這個宗門的真貌。受懷疑的宗門有幾個,但大概因爲是玄宗的人,對方宗門並沒有輕舉妄動,這就意味着很可能玄宗也牽扯其中。
這無疑讓整個事件更加複雜,很明顯整個事件的發展,早已經脫離了君狂用六年事件構思的原作,連他自己都沒有穩操勝券的感覺了。
“既然你也查不出個所以然,看來果然對方還是技高一籌。”他輕咳一聲,“既然你這麼謙虛,作爲小小的追隨者這事就先這麼定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從神凰遺蹟中安然脫身。”
“想脫身不難,現在撕毀卷軸離開神凰遺蹟就行,只是我們都太貪心了。”小蘿莉從桌上摸了一包葡萄乾,“君上,這種口味的不酸,換個牌子。”
“……這事還是找你二師父去。”君狂笑了。
“不找他,就找你。”秦筱輕哼一聲。嘴上說着嫌棄的話,還是一顆接一顆地往嘴裡丟葡萄乾。
君謙也摸了一瓶汽水,咬開蓋子吐到一邊,咕咚咕咚灌下半瓶:“看看外面怎麼樣了。”
“我們需要確定一下,姓魚的是不是海族。”君狂說。
秦筱一揮手,牆壁上便出現一副巨大的畫面,畫面幾乎佔據了整個牆面,從畫面中的背景可以判斷,是露天比武場。
只是讓人有點不明白,爲什麼這三個人出去以後,一直都躲在樹叢裡。
‘打野嗎,這是……’君狂的目光很快就被畫面中一個身材明顯過於壯碩,並且全身籠罩在灰白色的破爛斗篷裡的身影吸引。
此人身邊走着的正是甄辰,學院大比上甄辰亮過相,容貌氣質絕對錯不了。那個姓魚的,從畫面上觀看無法發現什麼,但此人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善。
“你怎麼看?”君狂挑眉,看了凌素素一眼。
“這人看起來很危險。他明顯跟甄辰不是一路人,兩個人卻有說有笑……”凌素素柳眉微蹙,“而且,尚肆院那三個人究竟在幹嘛,爲什麼一直不露面?”
君謙一瞬不瞬地盯着畫面,過了足有十幾息時間纔開口:“這個姓魚的,大概並不是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