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膽小懦弱的女孩,不聰明也不漂亮。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姑娘。可是我的骨子裡始終有一種不安於平凡的叛逆成分。
我想有一份屬於自己轟轟烈烈的愛情。可能每個女孩都會有這種想法。可是愛情真的就能讓我樂麼?經歷了那些次戀愛我才明白,愛情真的太苦太苦了……
他的出現
十六歲那年秋天,收拾完地裡的莊稼,我和同村的幾個人投奔遠在大連的親戚,一起去大連打工。
第一次坐火車,一路上我吐個不停,但是心裡卻裝滿了憧憬和希望,我總希望自己能去大城市裡闖一闖看一看。
難掩心中激動的喜悅心情,我一改往日的文靜,樂的像個小鳥一樣,一路上和同村的幾個大人,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
坐了一天兩夜的火車,我們終於到達了大連。
剛到大連給我的第一種感覺就是車多人多樓多。
我樂的要死掉了。呵呵,我土裡土氣的東瞧西望。
幾天後的清晨我和秀娟姐正在房間裡梳洗打扮,我正在往臉上塗抹那些金光閃閃的小星星,:“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娟姐擡起臉看向門口處,“我來開門,呵呵,這麼早會是誰啊?”我搶先一步呵呵的傻笑去開門。
門開的那一刻我嚇了一大跳,:“啊……”我向後退了一步。
我沒有想到門外那個人像雕像一樣,伸出手做好了握手的姿勢,他可能認定了會是娟姐開門。沒想到房間裡會有一個陌生的我。
他也先是一愣,娟姐樂呵呵的上前和他握手。我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小諾這是你周偉哥哥,是你三哥的朋友。也是我們的同事!”娟姐給我介紹。
“這是崔曉諾,江金龍的遠房親戚”娟姐口中的江金龍就是我的三哥。
我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傻笑。不想和他握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擡頭打量這個陌生的男孩,他身穿一套灰色西裝。看樣子也就剛剛二十出頭,他的頭髮中分,濃密的眉毛下一雙憂鬱的眼睛。直挺的鼻樑,緊抿的雙脣,像女人紋了脣線那種,看到這裡我忍不住噗笑出聲。:“呵呵……”娟姐和他被我莫名其妙的笑弄得一頭霧水。他們同時看向我。我立刻紅了臉低下頭。
他們忍不住大笑。我有些侷促,站在那裡不知怎樣纔好,於是我鎮定自己。坐在靠窗的牀頭上,趴在窗臺上呆呆的看着樓下的車來車往。
他坐在娟姐的牀頭,和娟姐聊東侃西的。我突然感覺滿心惆悵,好像被他們完全忽略般,有點淡淡的無聊感。
接下來的日子,我喜歡每天早上在走廊裡與他相遇,他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每天早上肩膀上搭條毛巾,拿着牙具睡眼惺忪的朝洗手間走去,每次看見他的頭髮亂七八糟的豎立起來的模樣我都忍不住的想笑。
我們這八九個人每天分三兩個一組,下鄉去推銷各種用品。有一天三哥把我分到周偉和娟姐那一組。
坐在公車上他和娟姐嘻嘻哈哈的侃談那些我聽不懂的話。
也許是我太小,十六歲剛剛進入青春期,對很多事情都是懵懂無知的。
但是在他們的談話中我或多或少知道,他有女朋友。好像和他已經到了同居的地步。我簡直不可思議,這市裡人真是開放,不結婚就住在一起。。。。。特別是他女朋友,一個女孩子那樣是不是太隨便了?
我在心裡這樣的想着,不知不覺中公車行駛到了一個小鎮,娟姐和他商量,娟姐非要一個人走一條街,讓我和他在一起去另一條街,因爲我年紀小,怕我迷路。
看着娟姐走遠的背影,我擡頭看了看他。:“我們走吧!”我故作輕的說。
他皺眉的問道:“小妹妹?你怎麼總笑話我呢?我很好笑麼?”被他這麼一問,我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我吞吞吐吐的解釋:“沒……沒有,只是覺得你很像娃娃熊!”我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他驚訝的重複“娃娃熊?我也不胖啊。小丫頭淨說些稀奇古怪的傻話。”他邊走邊看着我說道。
我無語的低頭。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也許我真的很幼稚,可是年輕才幼稚的不是麼?
我傻不拉嘰的這樣想。
走到一家農家門口他停下來。看着我說“小丫頭不能總依賴別人,去吧自己進去,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我驚訝,這有什麼實力不實力的?不就是說話麼,誰不會?
我看着他滿臉的認真,我只好聽話的乖乖點頭答應,轉過身去敲門,我邊敲邊客氣的問;“請問裡面有人麼?開下門好麼?”
門敲過好一會,纔有人給我開門,他站在角落裡看着我,我看了看他,然後邁開步子直直的走進去。
進去後我纔看到那位大叔的臉,我嚇得差點喊出聲音,大叔的臉好像是被火燒了似的特別嚇人。
我顫着聲音說:“您好,我是大連衆合公司的推銷員,我們的產品質量好,用的放心,價格實惠。你。。。你看這外包裝多。。。。。。”我擡頭一看立刻閉上了嘴,……這位大叔是盲人。看什麼啊?鬱悶。。。。
最後大叔買了我的產品。我像逃難似的跑出門外。他正雙手插兜的站在門外等着我。我嘴巴一撇做要哭狀。眼淚汪汪的看着他。他詫異的看着我問“怎麼啦?”
我聲音顫抖的說,“那老頭長得好嚇人。都怪你非讓我自己進去!”
我一害怕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他仰頭大笑,拍拍我的肩頭說“唉!膽小的孩子。走吧!”
被他這麼一嘲笑,我有點不服氣的大聲嚷道:“喂?管誰叫孩子那?你比我大幾歲啊?”我突然來了膽量天不怕地不怕的看着他。
他回頭衝我露出無奈一笑,他清清嗓子說“我二十一歲!”他用眼睛緊緊的盯着我看。
嗡……我的頭忽然作響,暈!!!
太陽西下,秋天的大連美的一塌糊塗。我傻呆呆的跟在他的身後。心不在焉的看着風景。
終於找到了娟姐。我們幾個人又走了幾家,我忍不住喊累“哎呀,咱們走完這家就回去吧?”我無精打采的看着他們。
“我看行,小諾都累了。我也有點累。”周偉說。
娟姐無奈的說“好吧好吧。最後一家,完事我們就返回”
娟姐剛一推開門,一隻大狼狗,猛地撲過來。娟姐本能似的用箱子去打狼狗。我嚇得轉身就跑。等我跑到一個角落的時候,發現他也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
我有些生氣“你跟着我跑什麼?一個大男人不對付狗,太懦弱了。”
他氣喘吁吁的看着我說“妹子?誰不怕狗啊?不要命了?你不怕你跑什麼?”
“……”我一下子沒了話,有點生氣的說,“去看看娟姐啊?有沒有被狗咬到。”正在我虎視眈眈的教訓他的時候。娟姐的聲音響起。
“你們倆個真夠意思啊?讓我自己對付那麼大的狗。”我和他聞聲同時回頭看到娟姐跑的滿頭是汗,一點事都沒有。我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回去的路上我們有說有笑,似乎我和他不再那麼陌生了。
晚上我們一幫人出去吃飯,吃過飯後,我們就坐在青石凳上看廣場的老老少少跳舞,正在我全神貫注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雙眼睛在一直緊緊的盯着我看。
我猛地一轉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他立馬轉過頭,假裝看廣場跳舞。但是在那一剎那間,我看到了他眼神裡有着莫名其妙的光芒。
他的躲閃讓我惴惴不安起來,秋天的晚風吹來特別的涼爽舒適,回去的路上那些人都走在前面,不知是麼時候我和他落在最後面
。
我看看前面空無一人的街道,心裡沒由來得有些緊張。爲了解開尷尬的氣氛,我故作孩子氣的說:“等我有錢了要買好多娃娃,房間裡擺滿各種娃娃,我天天抱着一大堆娃娃睡覺,呵呵”我一面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面吶吶自語。傻不拉嘰的呵呵傻笑。
他嘆息:“唉!真是個孩子!”又是這句話。
然後他擡頭笑了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他接着說道:“諾?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他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一聽要給我講故事,當時來着精神,:“好啊,講講啊!”我雙眼放光的看着他………從那晚後我迷上了他給我講故事。
“今晚這些人都哪裡去了?就我一個人好無聊啊。”我趴在牀頭的窗臺上,自言自語,眼睛緊緊的看着城市裡的夜晚感嘆。有點想媽媽了,“媽媽”一個慈祥善解人意的好母親。唉!
正在我嘆氣時敲門聲響起,我蹬蹬的跑過去開門。門一開就看到醉醺醺的他遙遙晃晃的走進來。我一下閃到一邊,跑了出去,在走廊裡發抖。
我生平最怕喝醉的人。因爲在我意識裡總認爲喝醉的人毫無理智可言。所以我躲的遠遠的,生怕他傷害我。
他仰頭哈哈大笑,勾勾手指說:“諾丫頭過來,給哥倒杯水喝。”我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吞吞吐吐的問:“他……他們呢?”我的手微微顫抖的倒水,他一臉嚴肅的說:“不要茶水,我要喝白水!”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慌里慌張的低下頭,重新給他倒一杯白開水。
他一下站了起來。這個動作嚇得我大叫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害怕他。他站在屋裡有點生氣又無奈的說:“我有那麼可怕麼?把你嚇那樣,進來。點,否則以後再不給你講故事了。”
我乖乖的又走了進屋,坐到我的牀邊,和他對視,他一本正經的問:“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事?”被他這麼一問,我愣了一下,我想也不想的說:“我想看大海,我還從來沒真正的見過海呢。”
他聽後點頭說:“好的,有空帶你去看海,怎麼樣?高興吧?”
不等我回答,他站起來伸伸懶腰說:“早點睡吧,別管他們,他們一會就回來了。”我沒回答。看見他出去後,我關掉了燈,衣服也沒脫就躺在牀上發呆。
“唉!他爲什麼要幫我實現願望啊?他有女朋友的,且,有就有唄,關我什麼事。……”我的倔勁兒又上來了,明明心裡很不舒服,偏偏自己努力的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