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的確是絕佳,我是說,還不夠完美.”高遠笑了笑,接着道:”吳大人既然有心要開一家最好的酒樓,那依我看來,裡面所有的一切就要是最好的,而不僅僅是酒.”
“所有都是最好的,這是怎麼說?”吳凱搖頭道:”高賢侄,這個可不好界定,我認爲,我們有最好的酒,就足以打響招牌了.”
“吳大人,你別忘了,以後我們的酒是要暢開來賣的,那時候,郡裡所有的酒樓都開始賣我們的酒,那我們的酒樓豈不是就沒有優勢可言了麼?”
“我的目的本來也就是賣酒,目的達到了,酒樓賺不賺錢也就不在乎了.”
“不,既然做,自然就要做最好,而且吳大人,這可是一個暴利的行業,操作的好的話,利潤將遠超賣酒.”高遠拋出了誘餌.
果然,一聽到利潤遠超其它賣酒這個對於吳凱來說已經是暴利的行業,一下子便勾起了他的興趣.
“如何才能讓他獲得這麼大的利潤呢?”
“無他,貴耳!”高遠哈哈一笑.
吳凱和路鴻兩人面面相覷.
“僅僅如此?”
“當然不,貴,自然也要有貴的道理!”高遠道:”首先咱們酒樓的裝修,一定要考究,千萬不要搞得跟暴發戶一般金壁輝煌,要知道,郡裡不比我們這裡,一定要有特色,要人來一次之後,就記住我們這裡的與衆不同.”
“這個好說!”吳凱道.
“其次,既然要最貴,裡面的東西自然就要是最好的,要最好的大師傅,最好的跑堂,最好的歌伎,最好的舞者,最好的琴師.”
“等等,等等!”吳凱不解地道:”我們是酒樓,要這些人做什麼?而且還要最好的?”
“吳大人,可不能將他僅僅當做一個酒樓來做!”高遠笑道:”我們的目標人羣是誰,是那些有錢人,是那些權貴者,這些人家裡什麼沒有,他們來外頭吃飯喝酒,僅僅是吃飯喝酒嗎?不,如果是這樣,他們還情願在自己家裡,怎麼也比在外頭吃得好是不是?我們要將他做成一個會友的地方,一個交易的地方,一個擺譜顯面子的地方,只要客人能想到,我們就能給他做到.”
“這個可有些難處!”吳凱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以,要最好的.”高遠肯定地道:”前期投入肯定是大,但一旦開始運行,我敢保證,財源必然滾滾而來.”
“賢侄如此肯定?”
“當然!”高遠自信滿滿,”要讓客人感到有面子,哪自然都要是最好的,也就是最貴的.要別人有的我們都有而且更好,別人沒有的我們卻有.打好了這個基礎,我們就可以將費用收得高高的.到時候,你要進咱家酒樓的門,行,你得先交進門費.咱們這兒沒有大廳,只有包房,包房有包房費,每個包房裡都有專門的伺者,這得要收服務費,當然,如果你想要舞者琴師歌伎,行啊,只要肯給錢,都有.”
吳凱吸了一口涼氣,”這,這還有人來嗎?”
“當然有人來,這個世上,有很多人要得就是這味,要的就是一個面子,別人來不起,他來這裡一擲千金,那該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是不是?到了咱們這酒樓,就是一碗普通不過的紅燒豬蹄,咱也得收他千兒八百文的.”高遠大笑道.
“賢侄說笑了!”吳凱與路鴻都笑了起來.
“吳大人,叔叔,這有什麼可笑的,咱給這紅燒豬蹄重新取個名,就叫紅酥手,有了這名,是不是意境就格外不一樣了?”高遠嘿嘿笑道.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吳凱大笑,”這麼有意境的一首詩,居然被你用來作了豬蹄的名字,想想也覺得煞風景.”
“煞風景不要緊,只要有人肯出錢就行!”高遠笑咪咪地道.”青椒炒紅椒,咱叫他絕代雙驕,紅燒肥腸,那就叫百轉千回,就算是一碗漱口的清湯,咱將上面放一段香蔥,也可以叫他猛龍過江,反正名字怎麼文雅怎麼來,怎麼讓別人看不懂怎麼來,最後,就是貴.做這門生意,咱們就圖貴,不圖對,你要是嫌貴,你就別來!”
“再比如說咱們酒樓裡的歌伎,舞者,琴師樂手,先說清了賣藝不賣身,出多少錢也不賣,誰要是敢動強,拖了扔出去,吳大人,這麼一來,你說咱們這酒樓的檔次是不是忽拉一下就上去了?”
吳凱嚥了一口唾沫,看着高遠,着實有些意動.
“可是如此貴法,要是沒有客人上門怎麼辦?”
“先就說了,這段時間,咱們不是有好酒當噱頭麼?你要想喝到好酒,你就必須到我們這兒來,慢慢地,大家就會發現這裡頭的好處了.”
“你先前所說的確很對,但是賢侄啊,郡裡不比扶風縣,權貴多着呢,要是這些人搗亂怎麼辦?”
“所以說,得將太守大人拉進來,這是其一,其二,對於那些能卡咱閃脖子的人,咱們自然是要特別對待的,比方說,在咱們的酒樓裡給他一個專門的房間,這房間不許別人進來,只給他一個人用,其它的收費可以打打折,這樣他是不是倍兒有面子?太守大人當時候是股東,這樓子也就是他的,他自然有一間屬於他的房子,而且所有東西是不用收費的.”
“說得很有道理,值得一試!”吳凱頓時躍躍欲試起來.
“只要吳大人肯投資,我這裡到還有幾個釀酒的方子.”高遠笑道.
“還有其它釀酒的方子?”吳凱頓時又驚又喜.
“不錯,是釀果子酒的.”高遠不慌不忙地道:”咱釀些這樣五顏六色的果子酒,放在酒樓裡,還可以吸引那些權貴們的家眷過來,吳大人,您想想,咱這酒樓是有包房的,有錢人還可以長期包一間房,只要你出錢不是?這樣他們的家眷來路們酒樓,又不置於拋頭露面,一舉兩得不是?”
“等一等,你說這酒五顏六色的?”
“當然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您想弄成什麼顏色,就能弄成什麼顏色!”高遠道.
吳凱的眉行急速地掀動着,盯着高遠,”多少錢?”
高遠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吳凱以爲自己又要賣方子了,當下笑道:”吳大人見外了,既然這酒樓裡有了我和叔叔的股份,那自然就是我們自己的生意,還要什麼錢?當然了,您要是能將我先前借的一千貫給免了,那是最好!”
吳凱啞然失笑,路鴻微笑搖頭,看不出高遠還如如此憊懶的一面.
“行,這一千貫我不要了,你這方子,豈只一千貫,什麼時候給我?”
“回去之後我就寫來給您.”高遠大方地道.
“妙,妙極!”吳凱伸手握住高遠的手,大笑.
“不過吳大人,這白酒嘛,咱們可以走量,但這奼紫豔紅的果子酒,咱可就不能走量了,一定要悠着點慢,要經常性的賣得沒有了,就算有,我也說沒有了.”高遠神秘地道.
“我懂,我懂,物以稀爲貴,越是少,便能越是賣得貴嘛!”吳凱深以爲然.
“大人果然是生意行當上的奇才!”高遠再拍拍馬屁,”但是吳大人,您怎麼沒有想在白酒之上再多賺一點呢?”
“現在已經一貫錢一罈了,我都賣得有些心驚肉跳.”
“以後咱們的酒樓開了,您可去去找陶匠,燒製一匹造型各異的酒壺,然後將酒分裝在裡面,然後給他們取一個好聽的名字,比方說百日醉啊,玉堂春啊等等,我不大在行,但要一聽就雅,就有意境,就像這紅燒豬蹄咱叫紅酥手一樣,起個名字,咱就可以漲價,再說這酒壺啊,越是考究的,便賣得越貴,嗯,最好這盛酒的器具,即便是酒喝完了,還能當一個裝飾品,擺在家裡欣賞,這樣一來,就算是一斤酒,咱也能賣出一罈的錢來不是?”
一邊的路鴻都聽傻了,看着高遠,”高遠啊,這些東西你從哪裡學來的,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做生意的天賦的?”
“沒事瞎琢磨!”高遠打着馬虎眼道:”以前有叔叔照着,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手下有了百多號人,吃喝拉撒,可把我愁的,挖空心思都想賺錢呢!”
路鴻點點頭:”辛苦了!”在他心中,自然認爲高遠如此賺錢打造軍隊,都是爲了他的大兄路超啊,他自然得感謝,這話,在吳縣令面前可不能明說.
吳凱看着高遠,”賢侄啊,你這心眼,去帶兵太屈才了,不如不當這個兵曹了,就來幫我做生意,我不會虧待你,股份一樣,每年再開你千貫工錢,如何?”
路鴻倒是嚇了一跳,正想開口,高遠已是連連擺手:”吳大人,我這兒只能出出主意,您真讓我去做生意,非得賠得褲子都沒得穿.”
“有主意就夠了啊!一個點子值千金,你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咱這酒樓前景無限廣闊,先開一家在遼西郡,賺了錢,咱就往漁陽郡開,往薊城弄,這些地方可比咱遼西郡有錢多了去了,想想也真是興奮.”
“豈只是這些地方,吳大人,咱不僅要在大燕遍地開花,趙韓秦魏楚齊,管他哪個國家,都得有咱們這酒樓啊!”高遠更是牛皮吹得咚咚響.
吳凱深以爲然.路鴻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老一小兩人腦袋紮在一起,深談着如何去開拓,這他插不上話,只得在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得悶茶,只將一壺茶喝得涓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