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總白手起家,商海沉浮幾十年,從一個小小的建材商發展成大河市最大的地產集團,一路走來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又豈會被李易這麼個毛頭小子給嚇着?
所以,張老總對那點警告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不過對於李易的行爲,卻是憤恨不已。
自己堂堂的集團老總,身價幾十億的大人物,竟然被一個小年輕威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錯!應該是君子有仇不過夜!
張老總氣沖沖的當即拿起手機,把推着輪椅帶自己老婆去院子裡吹風的司機兼保鏢叫了回來。
打完電話,張老總把手機往牀頭櫃上放,卻一下沒放好,掉了。
張老總側翻個身子,一手撐着牀沿,一手去撿手機,卻不想那一牀從家裡帶來絲綢被褥一滑,人也掉到了地上。
可憐牀下放着個塑料夜壺,剛好硌在他剛接好的那根肋骨上。
張老總“嗷”的一下,發出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嚎叫,可病房裡這會兒沒人啊,叫破喉嚨也沒用!
緩了半晌,張老總艱難的拿起手機,準備呼叫值班醫生,可誰知道那個售價近萬元的所謂鈦金手機,竟然摔得關機了,按了半天愣是打不開。
忍着痛,張老總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去按牀頭的呼叫鈴,可剛爬起一半,腳下踩着的掉到地上的被褥又是一滑,張老總又跪到在牀邊了。
該死的,都怪那老太婆,非說什麼醫院的被褥太難看了,非要從家裡拿什麼真絲牀單!
張老總好容易扯掉了被褥,重新扶着牀沿站了起來,一手捂着肋骨一手探着往牀頭的呼叫鈴上摸,卻不想窗外忽然一聲巨響傳來,卻是樓下聽着的一輛車突然爆胎,可憐張老總嚇得兩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可憐牀上的被褥全被他扯到了地上,硬邦邦的牀沿剛好又磕在他的肋骨上。
張老總吃痛,慌忙身子後仰,本來就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後腦勺就磕在牀頭櫃上……
等到司機推着老太太回來的時候,卻見張老總臉色鐵青,昏迷不醒,趕忙叫了醫生、護士,好一番搶救。
其實也沒什麼好搶救的,無非就是輕微腦震盪昏迷了而已,可誰讓張老總有錢,醫生當然捨得開單子,一會兒CT,一會兒造影的,忙活得不亦樂乎。
另一邊也少不了趕忙查監控,想要看看張老總爲什麼會把病房弄得一片狼藉,人也傷上加傷的陷入了昏迷。
病房裡倒是沒有攝像頭,走廊裡的顯示剛纔那一會兒只有李易和宋揚進過病房。
於是,李易和宋揚剛回到養老院,養老院門口就有一輛警車等着了。
“爲什麼抓我們啊?”宋揚嚷道。
“爲什麼?你們心裡能不清楚?”那位本地派出所的警察瞪眼反問,其實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兒,這是市局那邊讓協助幫忙的。
不過對於犯罪嫌疑人,從來不會給你好臉色,並且二話不說就要上手銬。
“別動,讓我們跟你走可以,手銬就沒必要了吧?”李易嚷道。
“沒必要?你說的算?”警察叫道,“你還不知道你們犯了多大事兒嗎?”
“他們犯什麼事兒了,你說,說不清楚別想抓人!”方婷也帶着幾個護工就在警車邊上看着呢。
“怎麼,怎麼?還想暴力抗法?信不信把你們都抓回去!”警察火大了。
“好啊,你抓,你不抓你是孫子!”方婷哪兒怕這個?轉頭又朝着住宿樓裡大聲嚷:“大爺大媽們,警察無緣無故要抓李易了,還要封咱們養老院呢,大家快出來啊……”
這會兒才晚上八點多點,老頭老太太們還沒睡呢,除去那些神志不清以及臥牀不起的,剩下能動彈的呼啦呼啦的全出來了,百十號老人拄着柺棍,扶着行走凳,堵大門的堵大門,擋警車擋警車,還有幾個說話不利索的拽着警察講道理。
“你們憑什麼要抓小易,他犯了哪條法律?”
“你們有逮捕證嗎?沒有逮捕證你抓人就是違規行動,信不信我們告到你開除?”
這是懂法律的。
“你憑什麼要封養老院?你封了這兒我們住你家啊?”
“大晚上的你要攆我們走?讓我嗎睡大街嗎?凍死了你負責啊?”
這是胡攪蠻纏的。
可憐那個副所長連帶幾名出警的手下,被老頭老太太們一邊數落,一邊還時不時的戳一指頭,不一會兒帽子掉了,警服也皺皺巴巴,哪兒還有半點剛纔的威風?
“不好意思啊,我說了別銬我,你們偏不信。”李易說着風涼話。
“住手,快讓他們住手,再圍着信不信我,我把你們全抓了?”警察禿自逞強。
“抓,你抓個試試!”一個姓牛的老人嚷了起來,“老子一輩子只有抓人進看守所的,自己還真沒在裡面住過呢!”
警察一聽這話,知道這是同行前輩啊,頓時就從心了。
“對,抓,正好今天晚上還沒吃藥呢,今天晚上進去我就死裡面,應該國家會配點錢呢吧?”有心臟病的花老太太也嚷了起來。
這話一出來,警察徹底沒轍了,這些人他是一個都惹不起啊!
“呵呵,還有什麼說的嗎?”李易笑呵呵的點了一根菸。
“讓他們別吵了……”警察語氣上終於服軟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麼事兒,讓我先打電話問問……”
“這不就得了?有話好好說嘛!”李易說道,“大家靜一靜,讓他打個電話。”
“打電話幹嘛?要搬救兵嗎?”牛老頭甕聲甕氣的嚷道。
“估計是叫車呢,不然咱們這麼多人,就這一輛麪包車也拉不走啊。”花老太太嚷道。
衆人一片鬨笑,警察那叫一個尷尬。
電話好容易接通,他低聲詢問起來,片刻後掛了電話,一臉無奈的說道:“李先生,請問你剛纔是不是去二院看望過張寶奇先生?”
“有這回事兒。”李易點頭道。
“你們離開之後張先生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所以需要你去協助調查一下。”副所長小心翼翼的措辭道。
“昏迷不醒?不應該啊……我就抓了一下他的衣領,沒揍他一下啊……”宋揚小聲嘀咕着,副所長雖然聽見了,可也只能當做沒聽見,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先把人帶回去再說別的。
甚至人帶不回去也不要緊,關鍵是自己幾個,能完好無缺的離開養老院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