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陣,事情也漸漸平息,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學校是打定主意不讓這屆高二安生了。
新年即將到來,大家都期待着早點放假,這一年的假期令人格外期待,因爲到了高三,大家的寒假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星期了。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放啊,別的學校都放得差不多了耶。”奕翊靠着椅背問道。
“臉紅姐啊,沒希望啦,九班說是19號放假。”阿冰一臉無奈地說。
“啥?”奕翊瞪大了眼睛,“23號過年19號放?”
“正常啦,豎河不是一向都這樣的嘛,能不放就不放,這是他們的原則。”阿左不屑加鄙夷,憤慨又無可奈何地說。
奕翊斂眸,只聽到蓉蓉開口說:“這學校,我再次懶得說他了,國家明明規定是17號放掉的,它每次都不遵守,乾脆讓我們一起在學校裡過年算了。”
“反正就算他亂補課也不會有人管的,教育局那就是個擺設!”多多也陷入了悲憤之中。
“真想滅了校領導!”奕翊與路璐同時開口,兩人對視,默契呀,可隨即又垮下臉來,問題是她們不能隨便殺人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高一和高三都已經放了,只剩下了高二年段,說實話,她們這一屆真是悲催到無以復加,連高三都比她們好,高一就不用說了,不知道多幸福,而她們呢,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受着壓迫,估計,她們是豎河最慘的一屆學生了。
由於校方慘無人道的行爲,豎河的莘莘學子——高二年段的同學們開始了絕地反擊。
一時間,學校興起了一股打電話熱,公用電話處常常站滿了人,具體如下。
撥通教育局。
“喂。”
“喂,你好,我是豎河中學的學生。”
“哦~,你有什麼事啊?”
“那個,我們學校不按國家規定的時間放假,要補課到19號,你們能不能管一下啊?”
“這個啊,你們要知道,你們已經是高中生了,要抓緊學習,不要再打電話來了,作爲一個學生,學習本來就是本分,放什麼……”
“啪”一聲,學生面無表情地掛掉電話,落敗。
撥通電視臺。
“喂,你好,我們是XX電視臺。”
“喂,你好,我是豎河中學的學生。”
“哦,豎河中學啊,你們已經有人打過電話了。”
“嗯?有人打過啦?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我們已經向你們校領導瞭解過情況了。”
“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我們來採訪你們?”
“啪”一聲,再次面無表情地掛掉電話。
撥通報社。
“喂,你好,這是XX日報。”
“喂,你好,我是豎河中學的學生,聽說你們報紙刊登了國家規定的放假日期,所以我想……”
“其實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的。”
“不清楚?”
“對啊,我們也沒有很確定。”
“你們刊登出來的東西你們不確定?”
“哎呀,畢竟這事情也不是歸我們管的。”
“啪”一聲,繼續面無表情地掛掉電話。
電話作戰,至此宣告失敗。
2011年1月14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奕翊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喊着。
“沒戲了啦。沒有人來管的,大家把能試的方法都試遍了。”路璐頗爲無奈地說。
就在此時,必必興奮地跑了進來,喊道:“你們看到了麼?廁所裡的東西。”
“啊?”大家不解。
“來來來,你們快來看看!”必必激動地說。
大家都跟着必必來到了廁所,只見到廁所的牆上貼着一張紙,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用左手寫的,內容如下:不想再忍受豎河壓迫的同學們就在16日晚上五點半到校史館前集合,集體抗議補課!
一羣人激動了,歡呼着回了教室,將消息傳了開來,大家瞬間覺得滿腔鬥志,人生有希望了!
2011年1月15日。
“怎麼樣怎麼樣,打聽清楚了麼?”奕翊睜大了眼睛期待地問道。
“嗯嗯,校長這幾天不在,所以只要對付徐雲秉就可以了,不過其實最重要的事將學生們發動起來,不然那些老師肯定會把人都趕回去的,人多一點力量大呀。”路璐說道。
說道這兒,奕翊的眼神黯了下去,帶着三分譏諷說道:“普通班自然是敢去的,他們可以爲自己的目標而鬥爭,可重點班就不好說了,裡面的人大多是最好別人把事情都搞定,然後自己享福的,怎麼可能會讓事情牽連到自己呢?”
“說的也是啊,這也是我不喜歡重點班的原因,不行,必須想個辦法,不然肯定會失敗的。”
“辦法?辦法其實很簡單,比如我們班,只要我們上臺動員一下,最主要是說明出了任何事情班主任要追究責任時由我們一力承擔後果就行了。”
“唉!”路璐嘆了口氣,摁着電視遙控器找節目看。
今天,她們沒有去上晚自習,而是直接回來了,把那章迎見氣得夠嗆。
奕翊看向房間裡的電腦,淡淡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必須努力,這不只是爲自己爲同學爭取利益,也是爲了阿遲和燼烯,既然徐雲秉這麼明顯挑釁我們,我們自然也是要回擊的。”
“哼,遲早滅了那老不死的。”
“不管了,到時候就由我們來帶頭動員一下吧,應該沒問題的,反正頂多讓那個女人再難看一下唄。”
“那你說,徐雲秉會怎麼處理呢?”路璐饒有興趣地說道。
“誰知道呢,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姐姐們纔不怕他呢。”
2011年1月16日。
這一天,從早上開始,大家的精神便都處於興奮狀態,雖不知結果會如何,但仍然期待着未來,這是90後的衝勁和青春。
這是平生第一次吧,敢於反抗,敢於說出自己的心聲。也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與自己並肩作戰,但至少肯定有人會,至少不會一個人孤軍奮戰。
不知從何時起,與父母的親密無間變成了疏離淡漠,與父母的無話不談變成了無話可說,不是因爲不想說,只是因爲不願說,甚至無話可說。一些大人一直要求晚輩們乖乖聽話,卻何曾注意到,自己是否認真聽過孩子們的心聲,而當兒女們終於願意敞開心扉,將心中的想法說了之後,父母究竟又做了什麼?是好好思考用心理解,還是怒斥呵責,甚至是轉個身就向班主任打小報告了呢?現在的學生有話都只會和朋友講,對他們來說,父母和班主任恐怕是最不能說真心話的了吧。
其實90後很簡單,只是希望父母能多一點理解,能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至少,能爲自己保守秘密,至少,能將信任多分給我們一點,而不是全部給了老師,至少,別拿我們當做明信片去和別人比較,稍遜一籌便要斥責孩子。
這一次,是學生們的一次抗爭,只是到最後,不論是放假還是繼續補課,參加過的人都是輸家,因爲無論結果如何,老師都不會放過他們,更遑論家長。家長們要的只是成績,纔不會管假期的問題,有時候很想問問家長,到底是成績重要,還是孩子重要?或許真的應該好好想想了,爲什麼青春大好的學生們有那麼多人頭髮花白,爲什麼那麼多孩子更願意和朋友呆在一起而不是家人,爲什麼那麼多孩子都有了這樣那樣的心理疾病。
時光終會流走,畢業後大家也都會各奔東西,但這一晚必將被大家銘記,這是青春的見證,是勇敢的見證。
天色早早地暗了下來,平靜之下暗潮涌動,只待那一瞬間的爆發。
教學樓下漸漸傳來騷動的聲響,教室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開始了!
奕翊和路璐終是按捺不住了,跑到了樓下,只可惜,聲勢浩大,敢站到那個空地上的人卻不多,兩人隨意地掃了一圈,發現竟然只有女生,而一擡頭,男生們都在樓道中或樓上觀望着。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要回家的何止那幾個女生,可男生們連抗爭的勇氣也沒有,一個個都只知道讓女生去拼,豎河中學的男生真是極品。
教學樓每個樓層都趴滿了人,鬧哄哄的,樓下的女生一直想讓那些男生下來和她們一起,可惜男生實在捨不得這樣一個看戲的良機。
奕翊與路璐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商量了一下,兩人決定將一班的人叫下來,全班一起的話章迎見也沒法全部一起懲罰,不過罵是肯定的啦。
一口氣跑到了三樓,班級裡略有議論聲,但總體還是比較安靜的。
奕翊沒有說任何廢話,直接喊道:“想回家的跟我一起下去。”
議論聲一下子變大了,許多人蠢蠢欲動,但沒有人帶頭,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着不敢邁出那一步。
路璐急了,喊道:“大家一起去,那個女人也沒辦法的。”
“撓撓,路璐,我去!”柳丹的聲音適時地響起,教室一時寂靜。
待柳丹走到門口,教室裡開始騷動了,女生們陸續走出了教室,幾個男生也走了出來,只剩下幾個平時被章迎見視爲好學生的男生還留着,果然是很聽話,難怪章迎見喜歡他們。
一羣人下了樓,奕翊與路璐現在對那幾個留在教室的男生更加不屑了,她們更看好那些敢於鬥爭的人,相信他們以後的生活肯定能比那些只會讀書的傢伙好。
閒話:我們真的起義了,這件事是真的,我下去了,真的只看到女生,男生很少,大多數都是五班的,二三四幾個班各有一部分,太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