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六月,港城開始迅速升溫。
炙熱的陽光焦烤着大地,因爲中央空調的存在,溫雋澤辦公室算是清涼宜人。
除去磨砂磊玻璃,他辦公室還有整片的巨大落地窗,可以瞰盡周遭的風景,曾經寧伊人最喜歡這個位置,也最欣賞他認真工作的樣子,認爲男人本該如此。
而今,那倒映在玻璃窗的他,她痛恨極了。
就算男人以事業爲重,又怎麼可能少了女人,少了情趣啊,他們是有婚約的未婚夫妻啊,“阿澤!”她跺了跺腳,快壓不住心底的怒火。
卻是溫雋澤只擡擡頭,“一會開庭,別吵!”
寧伊人一腔熱血被冰封,沉默了好一會,她說,“你究竟有沒有心?!”兩年不見,一沒有約會,二沒有親密,啊啊,扔下點心,她駕車急速離開。
紛亂的思緒中,或許酒吧是她最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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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爛醉的寧伊人被派出去的管家找到,並帶了回來。
萬幸沒發現什麼意外,寧銀長這才強壓着怒火,在知道近期女兒都是這麼低落,然後睡夢裡依舊叫着溫雋澤的名字,再碰面的時候就提起了。
與長輩,還是未來岳父,對身爲律師,靠口才吃飯的他,自然沒有任何紕漏。
上來幾句簡短的自我檢討,點出最近工作比較忙,忽略了寧伊人,又敲定了眼下對寧銀長來說,獲利最大的項目,成功的轉移了話題。
補辦生日在即,寧銀長倒也沒多說,同樣是幾天休整後,再出現在衆人面前,寧伊人又恢復了漂亮和賢惠,臉上哪裡還有半點憔悴?
簡單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她再次碰面。
當時她正笑得明媚,和夏曉挑選着窗簾顏色,忽然對上眼了,講真,簡單心裡多少有些不自然,畢竟就在幾天前,她還睡了她未婚夫。
儘管他們的關係,根本由不得她,所以在寧伊人提出喝咖啡,她沒拒絕。
開場,寧伊人便宣告主權似的說:“機場那天,多虧簡秘書幫我,之前阿澤工作忙,就把生日延遲到明天了,剛好週末,和哲叔叔一起來,好嗎?”
順帶,還從那輛粉色豪車裡,拿出禮盒,說什麼這是她的處.女作。
隔着包裝,簡單能猜出衣服很漂亮,只是不等拒絕,那邊寧伊人已經啪啪的撥通了周哲的電話,“哲叔叔,人家明天生日,簡秘書沒伴兒,你應該不會加班吧!”
我去,夏曉在旁邊,當時就豎了中指:
心機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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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一號,在港城涉及廣泛。
從會所到酒店、珠寶和賽車以及鮮少有人知道的賭場,基本上那金燦燦的字體,隨處可見,而寧伊人的生日會,就定了郊區皇家一號度假山莊。
現場粉得夢幻,從汽球到花、餐飾和地毯,再到禮堂之上的綵帶,閃着金光的各種裝飾,完全可以想象,寧伊人有多麼的金貴。
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看得前來參加的人,不禁頻頻讚歎,紛紛關注這樣出衆的名媛,究竟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而溫雋澤,向來氣場十足,就算是衣着平凡,往人羣裡一站,那也是鶴立雞羣,再加上一張分外俊逸的臉龐,更是想忽視都難,更何況出門前,還被強行換了衣服。
於是兩人一出現,就成了焦點。
簡單到場的時候,已經算晚到了。
首先她排斥,根本不想參加那什麼喜歡男人的未婚妻的生日宴,明擺着這是秀恩愛的節奏,再者兩人還是同天,人家那麼矚目,她呢?
也就是夏曉起了大早,給她下了一份雞蛋麪,所以在周哲過去接她的時候,別說衣服沒換,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打算。
人就蹲在臺階邊,逗着腿上的雪球兒,直到周哲說:“生日快樂。”
“……”逞放大式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打開的錦盒,盒裡擺放着一個鐲子,綠色的透着水滴,熟悉又耀眼,“你,怎麼會在你手上?”
對,沒錯,這是她媽媽的。
當時搶救費不夠,她託紅姐出手,現在……,“買主是你?”
“那些都不重要!”周哲一身暗藍色西裝,紮了條紋色的領帶,和平時的溫潤略微有些不同,正式的讓簡單一時楞了眼,等她再反應過來鐲子已經戴上,他說,“笑笑,如果真想感謝我的話,就笑笑,讓我看到快樂的你!”
“……”
正走神,忽然一陣歡呼後,簡單聽到了賓客裡有人說:“溫二少,寧小姐生日,作爲未婚夫,您是不是要親吻未來的新娘啊!!”
“親一個,親一個!!”
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溫雋澤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但寧伊人明顯感覺身旁的男人,氣場凌冽了,無形中那逼人的壓迫感彷彿更足了。
卻偏偏,一直沒現身的寧銀長,在這個時候,身穿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後梳着油發走上臺,用戴着名貴腕錶的手,壓了壓。
喧嚷靜下來的片刻,他說:“小女生辰,很榮幸能……,最後剛纔有朋友說‘親吻’,作爲長輩,我現在出面的確不太好,但經過溫寧兩家商定,我鄭重的宣佈,國慶節兩人將正式舉行婚禮,界時寧某在這裡再次歡迎大家的到來,現在再繼續你們剛纔提議的項目吧!呵呵!”
“……”
“親吻!!”
“親吻,親吻,親吻!”
站在柱子旁,簡單耳朵裡全部都是這兩字,隔着一個又一個的人頭,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眼裡的光芒,只覺着全身冰冷。
找了兩眼,在沒看到周哲的時候,她放下水晶杯,轉身剛想落荒而逃,這時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意外的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