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原本的想法只是加入巋光集團這個大家庭，在公司裡當一個任勞任怨的零件，做一個不被壓榨的人……
結果現實和理想差距有點大，他剛說兩句話，被老闆批評指點了兩句之後，搖身一變直接成了一個綜藝的總策劃？
想想那種每天早上醒來，幾十上百個人就看着自己，指望着自己解決吃喝拉撒的問題，秦信就有些不寒而慄。
這要是整個項目砸了，自己不但會成爲巋光集團裡第一個失敗的項目，甚至還可能會導致項目被移除，幾十個人因此失業……
責任太大了！
而且他可不想因爲這種事情失業。
秦信立刻推辭道：“楊總，我只是有這麼一個想法，之前從來沒有當過綜藝的主策劃，很多東西都不懂，您可以找一個有經驗的總策劃，我負責協作工作就可以了。”
這小夥子人也太實誠了……
擔心事情搞砸了可以把責任推給下屬啊！
作爲一個總策劃管理那麼多人，總可以找到一個背鍋的下屬吧？
大家都那麼認真負責主動背鍋，楊若謙還怎麼篩選出那些能力不夠的員工把他們提拔起來？
楊若謙在心裡開玩笑般的吐槽了一句，同時也更加確定秦信就是自己需要的總策劃。
這樣的萌新，怎麼可能弄得好一場綜藝？
到時候全娛樂圈最地獄最混亂的綜藝被播出，巋光集團不說這一年的積攢的名聲付諸東流，至少不敗神話的金身也能被打破了。
楊若謙關掉遊戲，微微一笑：“秦信，你看過綜藝沒有？”
秦信不知道老闆爲什麼突然要問這種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看過一些比較出名的，國內外都有。”
楊若謙開始悄悄引導秦信進坑：“假如，我說假如……讓一個從來沒看過綜藝的人來設計綜藝，你覺得你的能力能勝過他嗎？”
從來沒看過綜藝的人？
連最基本規則都不瞭解的人，怎麼搞得好綜藝？
秦信想了想，覺得自己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被一個純外行比下去，於是點了點頭：“那我應該還是更專業一點的。”
楊若謙見魚已經上鉤，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的能力如何？”
秦信不假思索：“楊總您的能力已經是業內公認，哪怕是國內最頂級的決策機構和分析師，也承認您的能力是頂尖中的頂尖。”
“國內第一不敢說，前五是絕對有的。”
“如果您能抽出時間，親自成爲這場綜藝的總策劃，我相信絕對能夠再展現一次什麼叫現象級。”
楊若謙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我沒看過綜藝。”
剛剛還在誇誇其談的秦信懵了一下：“啊？”
楊若謙發動了他最強的忽悠技能：“你說了，我來做策劃一定能做得好，又說了沒看過綜藝的人策劃綜藝一定沒你策劃的好……”
“既然我來做可以做出現象級的綜藝，那你來做豈不是可以做出超現象級？”
“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敢說自己超過前五，我就敢把項目放心大膽的交給你！”
“年輕人有這樣的雄心壯志是好事，我做爲過來人肯定會全力支持！”
秦信目瞪口呆：“？？？”
還……還有這種邏輯的？
這等量代換的能力，楊總在讀書的時候高低也是個高材生吧？
感覺自己智商遭到碾壓的秦信還妄圖解釋：“我沒……”
“沒問題就行。”楊若謙非常滿意年輕人的這股衝勁，“現在就去籤合同吧！儘量在三個月內把這個綜藝搞出來。”
“齊慕，過來一下。帶小秦去籤勞動合同！”
腦子一片漿糊的秦信被那個很漂亮的秘書小姐姐帶到了人事部，在幾個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籤下了勞動合同。
齊慕笑道：“秦信先生，等會您回去的時候記得在前臺領兩份資料，上面有關於公司的各種規章制度。”
“您以後有什麼事的話直接聯繫我，我會幫您轉達楊總的。”
秦信拿着新鮮熱呼的勞動合同，茫然的點了點頭：“好……好的。”
離開公司大樓，回到出租屋裡的時候，秦信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明明如願以償的進入了巋光集團，完成了最大的夢想，爲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面試寄了嗎？怎麼無精打采的？”出租屋的一個朋友走過來，用力拍了秦信的肩膀，“沒事，那公司突出一個高難度，很多人寧可不考公都想擠破頭進去，失敗了正常。”
說着，她主動幫秦信拿了手上的東西。
剛打算再多說兩句安慰的話，她突然眼尖的看到文件裡面有一份封面上寫着“勞動合同”。
“嗯？勞動合同？”朋友有些疑惑的拿起這份文件，打開看了眼。
秦信這纔回過神來。
他剛想解釋兩句，朋友突然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秦信你特麼！玩凡爾賽是吧！”
好傢伙，這大大的“巋光”兩個字是多麼刺眼！
這小子是真該死啊，還裝出一副這麼難受的樣子！
“好好好，這麼玩弄哥們的感情是吧。”朋友拿過合同，“讓我看看傳說中的巋光集團工資水平究竟有多高。”
“呃……總策劃？！”
“臥槽！月薪多少？四開頭，五位數？還沒有試用期？！”
“雙休？每年十五天的年假？不超過一天的病假不需要病假條？”
“秦信啊啊啊我恨啊！你小子真要開上路虎了，我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
“把這合同撕了吧，拒了巋光吧，別逼我求你。”
秦信看着手舞足蹈，誇張無比的姑娘，嘆了口氣：“可拉倒吧，你仔細看看這合同，我是幹啥的。”
朋友把合同往前翻了一下：“做啥？總策劃？這不是挺好的嗎？”
“具體來說，是讓我負責一個大型綜藝節目的總策劃。”秦信把勞動合同拿了回來，“手底下管幾十號人，你別覺得這是份好差事，我什麼能力你又不是不懂。”
見開始談正事，朋友也沒有再插科打諢：“怎麼了，感覺沒什麼問題吧？”
秦信有些崩潰：“具體來說，我好像把牛皮吹太大了，巋光集團老闆很看好我這個項目，直接劃了大幾億過來，讓我全權負責這個項目，可我根本就沒什麼經驗啊……”
朋友愣了幾秒，旋即爆笑：“你小子，平時也沒見你那麼要面子啊，直接實話實說不就好了？”
“我說了，但老闆不信，非覺得我在謙虛，強行讓我簽了這個合同……”
“那其實也沒事吧我感覺，巋光集團到現在爲止都沒曝出過裁員的新聞呢。”
秦信捂了下額頭：“人家樣樣業務都是頂級水平，爲什麼要裁員啊……我這不一樣，一搞就是幾個億，而且搞不好就是血本無歸，丟錢又丟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巋光集團的法務部有多麼恐怖，我要是真搞砸了，下輩子別說在巋光集團吃香喝辣，被送進去踩縫紉機都不是不可能……”
朋友安慰了一句：“我覺得你多慮了，既然巋光集團的高層那麼看好你，肯定是有理由的。說不定你真的有這個能力，只是你自己沒發現呢？”
被這麼一說，秦信也覺得有些道理。
這項目就被簡簡單單寫在了紙上，沒有高大上的ppt，沒有眼花繚亂的專業術語，十分通俗易懂。
說巋光集團的領導們看不懂，似乎也不大可能。
加上之前楊若謙誇獎他的那幾句話，原本不自信的秦信也有些動搖了。
難道……我秦信真的是天才？
“那，那就試試看？”秦信有些心動了。
“可以，試試看。如果有工作機會把我也招進去，我經常看綜藝，打打下手還是沒問題的。”
舉辦一場那麼大型的綜藝活動肯定需要大量人手，如果能趁這個機會進巋光集團也很不錯。
工資水平什麼的不用管，只要能搭上巋光這臺大車，那就什麼都好說。
“這我不能決定啊。”秦信苦笑着搖搖頭，“我需要什麼人手什麼崗位都只能上報給人事部，讓他們來具體操作。我到時候問問公司的人吧，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其實作爲一個綜藝的總策劃，秦信是肯定擁有自主招人的名額的。
可他在公司裡一沒有人脈二不是老員工，做這種事情心裡還是會有些發虛。
如果不去諮詢領導就擅作決定，說不定會被問責……
朋友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那行吧，今晚請我吃頓飯總沒問題了吧？”
“這肯定沒問題……”
……
與此同時，巋光集團總裁辦公室。
對秦信完成了一次新型辦公室霸凌的楊總心情很不錯。
年輕人果然還是太年輕，稍微被繞兩圈腦子就短路了。
楊若謙關掉戰旗遊戲，瀏覽了一下這個月的項目計劃，隨口問道：“齊慕，我們公司新藝人簽約項目完成的怎麼樣了？”
已經回到辦公室的齊慕站在楊若謙身邊，不假思索道：“目前已經有初步人選，不過您的要求有些高，所以篩選工作進度會稍微慢一些。”
“不過只要不出意外，在綜藝開始之前簽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畢竟楊若謙說要簽約什麼“抽象派”藝人，這實在有點過於出乎人的意料。
想一時間找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楊若謙點了點頭：“行，到時候做最後決策的時候給我過一眼。對了，商淺予現在在做什麼，沒事幹的話你把她喊來我這裡。”
對於公司重要人物的行程，齊慕統統都記在了腦海裡：“商淺予最近沒有任何安排，現在在公司調整狀態。”
調整狀態……
不愧是秘書小姐，能把摸魚躺屍說的那麼委婉。
在公司裡摸魚躺屍總比到外面賺錢好。
其實現在有很多大商單，大奢侈品品牌想和商淺予合作，只不過都在楊若謙的暗中操作下攪黃了。
爲了避免讓系統判定成消極運營，楊若謙才故意給商淺予安排了很多沒啥用的活動。
比如這次前往歐洲參加頒獎典禮。
順帶着還能用補償的名義給商淺予多發點錢，一舉兩得。
現在眼看又有很多邀約要兜不住了，楊若謙又得給這傻孩子找點事情，免得她給家裡賺太多錢。
“把她叫過來吧，正好有點事吩咐她。”
齊慕微微點頭，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楊總您稍等三分鐘。”
秘書小姐離開後，很快總裁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商淺予試探的聲音傳來：“老闆大人，我進來啦？”
“趕緊的。”兩人又是鄰居又認識那麼久，早就沒那麼生疏了，楊若謙沒好氣的把人喊進來，“跟你說個事。”
“來了來了。”商淺予從門縫裡鑽進來，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看着楊若謙，“老闆有啥事？”
“公司最近打算弄個綜藝節目，看你最近閒得無聊，有沒有興趣參加一下？”楊若謙活動了一下肩膀，“我們順便也會簽約個新的藝人，到時候也會去參加。”
“可以啊！”商淺予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麼久我都還沒參加過一次綜藝，我還以爲老闆你不想我參加了。”
“之前我看電影看綜藝，覺得那些咖位大的明星在綜藝裡都好牛逼好拽……我也想這麼牛逼！”
“老闆，我作爲大咖，又是公司旗下藝人，是不是能在綜藝裡獲得很多其他人無法獲得的優勢。”
楊若謙看着比自己還興奮，滔滔不絕的商淺予，嘴角微微抽動：“沒有一點優勢，別想了。”
“好吧。”商淺予小小的失望了一下，“那具體是什麼綜藝啊？老闆你可別讓我唱歌，會掉粉的。”
“不是唱歌。”楊若謙擺擺手，“就是一個類似密室逃脫類的，帶整蠱類的綜藝，你覺得頂不住的話可以不參加，不是強制性的。”
這麼久相處下來，楊若謙對這小傻子的性格也算有了點了解。
隨隨便便一個激將法，對這孩子絕對奏效。
果不其然，商淺予當即不服氣的站了起來：“什麼叫頂不住！區區密室，區區整蠱，能難得倒我？”
“參加了，老闆到時候你就等着看我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