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可能。”
鍾天正說到這裡,身子整個的靠在座位上,閉眼揉着自己的眉心:“顏昭興就是這個匿名者,他做了這麼多,只是在放煙霧彈,他非常瞭解我,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在混淆我的視線而已。”
“所以,這也是爲何,你會這麼迫切的想去問問,這次他出現在黎天寶死亡前離開的這個公寓?”
啊香別有深意的掃了眼駕駛座的鐘天正,表情凝重。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不容小視。”
鍾天正掐滅菸頭,重新發動車子:“今天的猜想,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聲張,我回頭會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發給李組長的。”
“嗯。”
啊香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
二十分鐘後。
格香齋。
鍾天正啊香在門口把車停好,邁步進去。
格香齋裡這會有些熱鬧。
顏昭興正在跟兩個中年客戶在茶座前喝茶聊天,兩人見狀,在裡面轉悠了起來。
“今天這是吹什麼風了?”
幾分鐘後,顏昭興起身把客戶送走,動手收拾起茶座來,調侃道:“兩位警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賞你個大嘴巴子。”
鍾天正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拉開凳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顏昭興對面:“看上去生意不錯昂。”
“還行,勉勉強強吧。”
顏昭興正了正身子,重新泡了壺大紅袍,往鍾天正杯子裡倒水:“說吧,這次過來什麼事情,竟然親自過來。”
“不是有個男的被殺死在自己的車上麼。”
鍾天正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水,吹着氣兒抿了一口:“你小子之前又出現在公寓裡,跟他擦肩而過,所以就來問問。”
“啊,這事啊。”
顏昭興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然後點頭道:“對,確實是這樣,我當時是在那個公寓大廳裡,但是沒怎麼注意他啊。”
“你那天去那裡幹什麼?”
鍾天正放下茶杯,探身看着他:“他從公寓出去以後,然後就嗝屁了。”
“那我還成了死神了唄。”
顏昭興毫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攤手道:“那天吧,有個客戶,約我在那裡見面,大半夜的,然後我就過去了。”
“客戶?約你大半夜見面?”
鍾天正懷疑的掃視着顏昭興:“真的假的啊,什麼客戶啊,非得約你大晚上見面,而且還下着大暴雨的晚上,這麼趕時間?”
“草,給你個大嘴巴子。”
顏昭興一下不樂意了,點燃了一根香菸,斜眼看着鍾天正:“我看你這個語氣,是非常不相信我的話啊。”
“嗯,確實是的。”
鍾天正接過他遞來的香菸,點燃大口吮吸了一口:“見客戶,這種理由我是不相信的,古玩哎,又不是什麼必須當晚操作的東西。”
“你要不相信我真的沒辦法了。”
顏昭興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伸手把桌面上的手機推了過來:“不信你看看這個手機裡的通話記錄,真的就是他約我在那個公寓見面的。”
“我不用看手機。”
鍾天正堅定的搖了搖頭:“你最好是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今天待在這裡不走了。”
“呵呵,臥槽!”
顏昭興一下子就被氣笑了,搖頭道:“你特麼好歹也是個小有名氣的警察,但是你竟然在我這裡耍無賴?”
“是滴,就是耍無賴。”
鍾天正也不否定,直接承認了。
“行行行,你特麼是大爺好吧!”
顏昭興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看向啊香:“弟妹,我跟你說,阿正這脾氣你得好好教訓他一下才行,你看他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嘿嘿。”
啊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並不說話。
“得,你們小兩口一夥的。”
顏昭興瞬間無語。
“是這麼回事。”
顏昭興裹了口香菸,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皺眉說到:“那天晚上吧,突然就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對方開門見山,就說有個瓷盤在他手裡,如果有興趣的話,現在就去白領公寓找他,他會在那裡等我的。”
“磁盤?”
鍾天正眉頭一挑。
“是瓷盤,我最近比較喜歡這玩意,一直在搗鼓。”
顏昭興盡量讓自己說的通俗易懂一些,眼中閃過一絲火熱:“明成化青花官窯,這個東西很少見的,但是對方卻說他手裡有,而且是官窯,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過去找他,官窯一般人肯定是收不到的,很難得的,所以我一下沒忍住,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就過去了。”
“然後呢?”
鍾天正聽着這些聽不懂的東西,追問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顏昭興說到這裡,不由嘆了口氣:“媽了個錘子,也不知道是誰他媽的玩我,大晚上的我冒着大雨趕到了那裡,按照約定在那個青年公寓大廳等他,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我等了一會會,然後又打了個電話給他,但是已經打不通了,然後我就離開了。”
鍾天正側了側身子:“你開車去的?”
“是,難不成還走路?”
“那你穿雨衣?”
“臥槽,你來真的啊?”
顏昭興一下就急眼了,不悅的掃了眼鍾天正:“下那麼大雨我肯定穿雨衣啊,紅旗又不像勞斯萊斯還標配了一把兩萬塊的雨傘咯!雨衣現在還在我車上的後備箱裡呢。”
“那雨衣送給我吧。”
“你要帶回去檢查化驗啊?行唄!”
顏昭興有些不開心了,靠着座位也不說話了,皺眉抽菸。 ωωω_ ttκд n_ C 〇
“好了好了,阿正這也是公事公辦。”
啊香察覺着這僵持的氣氛,打了個圓場安撫道:“興哥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嗯,沒辦法,誰讓我攤上這事。”
顏昭興悶頭抽着香菸,也沒有說話。
鍾天正還真把那件雨衣要了過來,然後帶着啊香離開了。
警車上。
啊香負責開車,鍾天正坐在副駕駛。
“阿正,剛纔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直接跟極端了。”
啊香把持着方向盤,掃了眼後視鏡裡的鐘天正:“興哥老不開心了。”
“這個倒無所謂,我跟他的關係,也不會因爲這個怎麼樣之類的。”
鍾天正按下車窗,皺眉點上一根香菸:“我現在在想的是,他剛纔爲什麼又對我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