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妮的個人背景，這些資料鍾天正早已經拿到手了，早之前他都看過了，心裡也都有數。
如同楊鈞鈞所說。
陳佳妮這個人的崛起，還是挺具有戲劇性的。
陳佳妮的家庭背景不錯，父親以前做的酒店投資生意，手裡攢了不少的資金，後來開設了兩個飯店。
陳佳妮的個人學歷也不錯，也算是個海龜，在國外上的大學，但是要說她的經營能力，相對來說還比不上一些普通人，很垃圾。
家裡的兩個飯店，在她手裡，運營了得有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全部黃了，因經營不善相繼關門大吉。
也就是那個時候，陳佳妮接觸到了這個除甲醛的新興行業，手裡兩個飯店關門大吉以後，她着重開始做起了除甲醛。
剛開始，她其實也是沒有什麼起色的，手裡的幾個單子，也完全是仰仗着她父親手裡的人脈資源，這才做了幾個大單。
真正意義上的崛起，還就是某著名連縮租房中介甲醛超標事情的爆發，急需除甲醛業務，對外大量招標。
她也正是趁着這個機會，接下來好幾百套房子，一番坐下來，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也正是因爲這次的室內甲醛超標事件，她的公司作爲供應商，也逐漸起來了，再仰仗着參加家博會之類的展會，倒也還不錯。
這也才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楊鈞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陳總她這個人很摳門的。”
“哦？怎麼個摳門法？”
鍾天正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之前去她的公司的時候，手底下的員工沒事情做要麼玩手機要麼就是睡覺，她也不怎麼管教，混時間還給工資，這怎麼就摳門了？
換做任何一個老闆都不會讓員工這樣子的吧？
“你知道她以前的飯店是怎麼倒閉的麼？”
楊鈞鈞撇了撇嘴，裹了口香菸吐槽道：“她手底下的兩個飯店，一個是港式茶餐廳，一個是本幫菜，環境也相對高檔一些。”
“本幫菜你是知道的，消費不低的，但是她這個人是很有意思的哈，人家一桌消費下來，一兩千塊多塊錢，完了打包，打包盒子收錢這個是很正常的，但是呢，她這個袋子也是要收費的，一塊錢一個。”
鍾天正聞言一愣：“手提袋也是一塊錢？”
“對啊，就是很普通的一個袋子，她也要額外收費一塊，很精明的。”楊鈞鈞很是鄙夷，看來對陳佳妮早有吐槽：“所以她的飯店能做倒閉，我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鍾天正沉吟一聲，倒也沒再點評什麼，但大抵還是能理解他說的這番話的。
上南人的消費水平是非常不錯的，一頓飯吃下來好幾千也是無所謂的，但是如果你要說打包袋子也要跟人收費，那人家肯定是不舒服的，下次不來你家消費就行了。
大抵節奏就是。
我很有錢，消費起來無所謂，我也不差這一塊錢買袋子的錢，但是你要收我這一塊錢的袋子錢，我就很不舒服了。
因爲別人家的飯店都不收，你卻要收，那我下次不來了。
似乎是說到點子上了。
楊鈞鈞一下子又剎不住車了，對陳佳妮的吐槽源源不斷：“她以前是這樣的，現在也是這樣的，在對待我們這方面也是一貫的摳門，甚至說這個人很好面子的。”
鍾天正倒是沒有再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多收集一點員工的評價，或許也可以對這個人做出一些好的人設判斷。
“比如說吧，有時候吧，我們在外面接了大單，有時施工起來都是通宵通宵這樣的幹，幹完以後呢，她就會請我們吃飯，這一點還是沒錯的。”楊鈞鈞擡了擡頭：“但是呢，她很喜歡挑高檔一點的飯店，把檔次拉上去，但是吃飯的預算卻是很少，有時候我們在餐廳裡點一瓶子可樂她都會很不開心。”
“算了，還是說正經事情吧。”
鍾天正聽到這裡倒也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這貨壓根就是把自己當吐槽樹洞了，什麼牢騷都往自己這裡吐，但是對於案件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提升。
“說說你們公司上的事情吧，我還是比較在意，你們有沒有過違規操作。”鍾天正關注的是這個點。
只有這樣，才能辨查出，誰會DISS陳佳妮。
“違規操作，這個肯定有的，相對而言的嘛。”
楊鈞鈞很坦然，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其實怎麼說呢，這東西，如果說是給這種大型的公司啊或者早教中心啊做類似的除甲醛工作，我們都是非常細緻的，而且驗收也非常嚴謹的，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嗯？”
鍾天正挑眉，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我打個比方吧。”
楊鈞鈞沉吟一聲，繼續道：“像他們公司或者這種早教機構的公共場所，他們是要對外營業的或者人員聚集特別多的，尤其是早教中心，都是小孩子，對室內空氣污染相對也很敏感。”
“如果一旦因爲空氣污染造成事故，那就是羣體事故，而你出具的CMA檢測證書，也將付出法律責任。”
鍾天正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種事故一旦發生，那還是非常嚴重的。
“但如果是家庭個人的話，那就相對來說，就沒有那麼嚴謹啦。”楊鈞鈞聳了聳肩道。
啊香黛眉一挑：“CMA檢測報告作假？”
楊鈞鈞搖頭否認：“那倒不是，CMA檢測報告，我們是跟實驗室合作的，才六十塊錢一個檢測點，一般實驗室也不會給你去作假這個東西，犯不着，風險太大。”
“那怎麼說？”
“問題就是出在這個採樣數據上。”
楊鈞鈞神秘嗖嗖的湊了過來：“現場的採樣還是我們去的呀，如果說，進去以後，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現場的空氣情況不對，這個空氣採樣的標本拿回來以後，會把裡面的藥水倒掉一些，往裡面摻一點水，然後再把這個樣本寄到實驗室去。”
“！”
鍾天正猛然擡頭。
這麼一操作，確實，無論你怎麼檢測，這個數據都會是合格的。
“這個摻水的操作，誰提出來的？”
“你說呢？”
楊鈞鈞伸手指了指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