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衝把車開到大堂門口,向顏丹辰招招手:“打不到車吧,我送你一程!”
“那怎麼好意思呢,”顏丹辰說着客氣話,卻很乾脆地一屁股坐在副駕駛座上。
盧衝問道:“你住在哪裡?”
顏丹辰有些心塞,白了盧衝一眼:“我現在還是北電的學生,當然是住在學校宿舍了!大家是同班同學,你居然連這個都不記得,真是貴人事忙啊!”
盧衝雖然是北電的學生,還是大一的學生,卻已經有好久沒正兒八經上課了,他的地位極爲超然,學校根本拿他沒辦法,各種考試都當他參加過,給他滿分,畢竟以盧衝在《十七歲的單車》以及《愛情麻辣燙》裡面的表演,學校也沒辦法給零分。
“真不好意思,”盧衝笑道:“已經很久沒有給你們打開水了,你現在還跟趙微一個宿舍?”
“是啊,我們還真懷念軍訓那一段日子,那時候你天天給我們打水,”顏丹辰嘆了口氣:“一開始拍電影,你就很少回宿舍了,沒有你帶頭,陳昆、黃小鳴他們那幫懶蟲,再也不肯幫我們打開水了,我們只好自己下去打水。”
盧衝笑道:“你在咱們學校找個男朋友嘛,讓你男朋友幫你打開水。”
顏丹辰扭臉仔細地看看盧衝,美眸閃過一絲黯然:“當初軍訓的時候,你帶着我早出晚歸鍛鍊身體,給我按摩,給我化妝,讓我越來越美,說實在的,當時心裡面有想過,如果我是你女朋友該有多好,可惜你一直沒有追求我的意思,我呢,不是沒想過接受別人的追求,可遇到那些追求者,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拿他們和你比,人比人氣死人,他們連你一根頭髮絲都不如,我當然不能接受他們了!”
盧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沉默了一會兒,真誠地說道:“我不想騙你,我也對你動過心,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博愛,你也接受不了,我也不想傷害你,只能維持同學的友誼吧。”
兩人推心置腹地聊開了,相視一笑,感覺有點疏遠的關係又拉近了一點。
雨越下越小,等到了北電門口,雨已經停了,顏丹辰剛要拉開車門出去,驀然看到前面一輛寶馬車,她停下來,望着盧衝,苦笑道:“衝哥,最近有個男的,天天來找我,煩死了,我說不喜歡他了,他還每天過來在門口等我,該怎麼辦呢?”
北電門口每天傍晚都會停了不少豪車,總會有一些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被那些車接走,這些女生大部分都放棄了成爲明星的打算,只想嫁入豪門或者成爲有錢人的小三。
在這些豪車裡面,有輛嶄新的阿斯頓馬丁,車裡坐着一個年輕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西裝革履的,打扮得挺帥,長相卻有幾分奇特,眉毛有點吊梢,眼睛耷拉着,臉型很長,嘴角往下,整體看起來,好像一頭帶着嘲諷臉的驢子。
此時此刻,這個傢伙正在對着鏡子抹着髮膠,頭髮往後面梳,想把頭髮弄得像賭神那樣溜光水滑,副駕駛座上有一大束玫瑰花。
盧衝眼裡閃過一抹寒光,看來這貨的父親入京就職了,這貨也跟着來到京城了。
他漫不經心地問顏丹辰:“這人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
顏丹辰一臉嫌棄地說道:“他叫魯布衣,他說他爸爸是做生意的。”
盧衝心道,這個混蛋當年撞死了人,現在倒懂得低調了,他爸爸可是二品大員,卻被他說成了做生意的,而且他還改名了,一個官二代叫做布衣,也太違和了吧,不過,盧衝知道,這不是那貨的假名,那貨真的改名叫做魯布衣。
三年前,也就是1994年,盧衝跟着爸爸媽媽出去旅遊,遇到酒醉飆車的魯布衣,爸爸媽媽用他們的身體護住盧衝,盧衝安然無恙,爸爸媽媽卻倒在血泊裡,再也沒有醒過來!
當時魯布衣肇事後逃之夭夭,盧衝小小年紀又能做些什麼,只得寄希望那些親戚能幫他找到肇事者,卻沒想到,那些親戚被魯布衣的父親一番威逼利誘,全都昧了良心,回來告訴盧衝找不到肇事者!當時盧衝只能選擇相信那些親戚。
那一世,因父母雙亡,盧衝飽受親戚的冷遇欺凌,久而久之養成自閉自卑孤僻的性格,影響了他一生,而且因爲父母是爲了護住自己而死,盧衝一直不能原諒自己,一直用悲觀消極的態度過日子,這一切都讓他的事業、感情全都失敗至極,活的生不如死!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酗酒飆車的衙內魯布衣!
那一世,一直到2015年,盧衝纔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魯布衣,並從他的酒話裡得知當年的真相,盧衝不動聲色旁敲側擊得到魯布衣其他犯罪事實,向有關部門舉報,從而報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這一世,盧衝不想再像那一世一直到2015年才報了仇,重生後,他一直想要報了這血海深仇,卻發現,自從魯布衣醉駕撞死了盧衝父母后,就被他父親嚴格管控起來,一直沒有拋頭露面,盧衝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報仇。
現在,魯布衣隨着他父親進京了,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魯布衣一直沒有飆車了,他父親也就放鬆了對他的管制,這孫子又出來禍害人了!
想起父母的慘死,想到自己上一世生不如死的生活,盧衝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殺了魯布衣!
如果換做一年前,還沒有重生過來的時候,盧衝肯定毫不猶豫上去就是一刀!
以魯布衣父親現在的權勢,如果盧衝殺了魯布衣,等待盧衝的下場也只有一個,因故意殺人罪而被逮捕起來,執行死刑,一命換一命!
現在,盧衝非常清楚,自己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人微言輕毫無價值的小人物,現在自己不僅只是娛樂圈的明星了,而且註定是會深刻地影響着全世界的娛樂、科技、金融領域的關鍵人物,是要上《時代週刊》的大人物,而魯布衣呢,就是一個靠着父親權勢混日子的垃圾,滅了他這樣一個垃圾的賤命,要搭上自己寶貴無數倍的生命,怎麼算,都不合算!
而且,盧衝現在已經不是孤家寡人一個,他不但是很多美女的老公和未來老公,還是兩個孩子的爸爸,爲了老婆們和孩子們考慮,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這仇,一定要報,卻不能魯莽衝動地報,要合理合法又安全、沒有後患地報!
想起之前跟甄建華的衝突,盧衝瞬間想到了,只有把魯布衣的父親弄得丟官罷職樹倒猢猻散,才能真正安全無顧慮地報復魯布衣。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能近距離接觸魯布衣的父親。
魯布衣剛抹完髮膠,猛然看到,顏丹辰坐在一個男人的奔馳車裡,他頓時勃然大怒,老子蹲守了好多天沒有得到的小白兔,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一刻,魯布衣忘了他父親的教誨,打開車門,走到盧衝的車前,啪地拍拍車頂:“小子,你給我出來!”
盧衝取下墨鏡,衝魯布衣笑道:“有事嗎?”
魯布衣剛隨父親入京,並不瞭解盧衝的背景,只認出盧衝是春晚上腳踢八個鬼子的猛人,雖然他覺得以他父親的權勢,弄死盧衝如同捏死一條螞蟻,但光棍不吃眼前虧,他現在打不過盧衝,就不敢過分囂張去惹盧衝,語氣便軟了下去:“盧衝,你是顏丹辰的男朋友嗎?”
盧衝微微一笑:“我僅僅只是她老闆,剛在公司談過一部電影,送她回學校。”
魯布衣那拉長的驢臉頓時鬆弛下來:“那樣就好。”
他從阿斯頓馬丁裡拿出一大束玫瑰花,遞給顏丹辰:“丹晨,願你永遠像玫瑰花一樣嬌豔美麗!”
顏丹辰臉色一沉:“玫瑰花就算沒有從枝頭上剪下了,過了花期,也會凋謝,更別說被剪下來了,一天不到,就凋零了,你是在詛咒我嗎?”
這話噎得魯布衣說不出話來,看來這孫子確實很愛顏丹辰,根本不敢在顏丹辰面前顯露他紈絝的習氣。
盧衝爲了達成自己殺人不見血的目的,連忙打圓場:“丹晨,人家就算說錯了話,但一腔深情,不可辜負啊,你就收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