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微微頷首,三人落座。
特別是范增,他自然是清楚嬴高本身就是一個無事不登門的主,這樣人,既然是將他找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兒。
更何況,同行還是上將軍蒙恬以及主持咸陽極南道的大匠公輸卿。
嬴高還不至於無聊到找他們攀談。
三人方一落座,便有侍者將茶水以及點心端了上來,一時間,幕府之中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畢竟,嬴高與蒙恬已經屬於大秦朝廷的高層,兩者之間也算是熟悉,自然是不存在陌生,而公輸卿與蒙恬共事日久。
自然是彼此之間沒有壓抑。
.........
喝了一口茶水,蒙恬放下茶盅,然後朝着嬴高一拱手,道:“不知嬴將將我等召集而來,所爲何事?”
聞言,嬴高將茶盅放下,對着蒙恬一笑,道:“本將將諸位召集而來,只是爲了一件事,那便是對於馳道的修建一事!”
“公輸大匠可否給本將詳細說一下關於當下咸陽極南道的修建情況?”
對於咸陽極南道,嬴高的瞭解,大多數來自於竹簡之上的稟報,他並沒有親自前往工地看一眼。
故而,他知曉的只是一個數字。
“諾。”
點頭答應一聲,公輸卿朝着嬴高一拱手,道:“大半年時間以來,臣率領工匠以及源源不斷的而來的奴隸,也只是將蜀郡與巴郡境內的馳道的先期工作準備完成。”
這個時候,公輸卿站起身來,走到地圖跟前,朝着嬴高,道:“公子,從我們站立的地方出發,一直到江州,安漢,閬中一道的山脈方開鑿結束,正在打算開鑿閬中至南鄭段。”
“我們的計劃是,從南鄭經故道,陳倉,一直到大秦故都雍城,然後從雍城至咸陽。,這便是咸陽巴蜀道的大致規劃!”
目光順着公輸卿的解說,在地圖之上掠過,嬴高大致瞭解了咸陽巴蜀道的大致路線圖,他心裡清楚,這一條馳道,走的乃是陳倉道,故道以及大秦帝國的五大馳道之一,隴西北地道的三分之一路程。
從地圖上來看,這樣的設計很合理。
“這一馳道的路線設計並沒有問題,現在的難題便是對於溝壑的填平,以及對於道路有可能發生洪水的地方築堤壩一事。”
嬴高眼底浮現一抹凝重,隨及朝着公輸卿,道:“在咸陽,已經生產出了水泥,只需要等冶鐵技術有一大突破,想要填平溝壑以及築堤一事將會迎刃而解。”
“甚至於在沿途都可以築就護欄,以維持馳道之完好,以及防備偶爾有車馬失控之難。”
“至於鋪設馳道一事,本將以爲可以放棄原本的手段,採取瀝青以及碎石的鋪設方法,這樣一來,容易修繕,也能夠提升修築咸陽巴蜀道的速度。”
對於水泥等,只有范增略知一二,但是他對於瀝青,依舊是一無所知,而蒙恬與公輸卿兩人,根本一無所知。
此刻聽到嬴高的話,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嬴高,特別是公輸卿一直平淡的眸子裡爆發出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嬴高。
對於碎石二字以及也冶鐵技術一事,他們可以想象出來,但是對於水泥與瀝青,卻是第一次聽聞。
見到公輸卿開口,蒙恬也是悄然將目光看了一過來,對於這個名詞,他這個上將軍也是不懂。
“嬴將,何爲水泥?何爲瀝青?”
聞言,嬴高莞爾一笑,然後朝着公輸卿開始科普:“水泥是一種石灰與火山灰的混合物,加水攪拌後成漿體,能在空氣中硬化或者在水中硬化,並能把砂、石等材料牢固地膠結在一起。”
“用它膠結碎石製成的混凝土,硬化後不但強度較高,而且還能抵抗淡水或含鹽水的侵蝕。可以廣泛地用於水利以及建築還有國防之上。”
“但是,這需要與鐵何用,形成鋼筋混凝土,纔算是牢固,可以堅持十數年甚至於百年之久。”
“至於瀝青,瀝青主要可以分爲煤焦瀝青、石油瀝青和天然瀝青三種。天然瀝青則是儲藏在地下,有的形成礦層或在地殼表面堆積,瀝青主要用於鋪築路面等。”
“瀝青粘度很大具有流動性,是一種防水防潮和防腐建築材料!”
說到這裡,嬴高深深地看了一眼公輸卿,語重心長的告誡,道:“天然瀝青儲藏在地下,有的形成礦層或在地殼表面堆積,這種瀝青大都經過天然蒸發、氧化,一般已不含有任何毒素。”
“但是,以防萬一,使用的過程中,奴隸,本將可以不在乎,但是凡是我大秦國人,必須要採取防備。”
“諾。”
點頭答應一聲,從嬴高的一翻話中,他看到了建築行業的一片坦途,但是他對於瀝青以及水泥還是有些好奇與不解。
只是他清楚,水泥需要冶鐵技術的突破配合,而尚工坊以及少府正在孜孜不倦的攻克,水泥也遠在咸陽。
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夠看到的只怕是只有瀝青。
一念至此,公輸卿朝着嬴高一拱手,道:“敢問嬴將,不知這瀝青在何處,臣是否可以一觀?”
公輸卿雖然被嬴高所描繪的前景所震撼,但是他心裡清楚,不管是在任何的時候,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只有他親眼目睹,纔會相信。
嬴高看了一眼公輸卿,道:“就在閬中以北,葭明之上,這裡的儲量很大,足以讓大秦的馳道貫穿整個中原。”
“你吩咐下去,讓奴隸準備採河沙,然後等我等從葭明南下,本將指點爾等如何利用水泥等築堤!”
“諾。”
點頭答應一聲,公輸卿心下大喜,他心裡清楚,若是嬴高所言爲真,這對於大秦,對於中原的建築行業將會是一次極大地變革。
而這一場變革,由他親手掀開,這讓公輸卿激動的無法自己。
望着公輸卿離去,蒙恬看了一眼嬴高,眼中依舊是驚疑:“嬴將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嬴高喝了一口茶水,將茶盅輕輕放下,氣定神閒的朝着蒙恬,道:“本將欺騙公輸卿對於本將有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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