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喝了一口茶水,半響之後方纔朝着嬴政一字一頓,道:“兒臣只是要咸陽儒家的一個人頭,然後來了結此事,但是大兄不願意。”
“所以,兒臣打算自己去取!”
嬴高對於嬴政此刻的態度抱有遲疑,他心裡清楚嬴政這一次十有八九是爲了化解矛盾,但是這樣的矛盾若是好化解,纔是咄咄怪事。
更何況,話已經放了出去,他不可能什麼樣的動作都沒有。
這樣做,會讓跟隨他的人失望。
心中念頭一閃,嬴高對着嬴政輕笑一聲,道:“父王,兒臣有能力自己去要儒家一個交代。”
“甚至於一夜之間,滅了曲阜孔氏也輕而易舉!”
.........
聞言,嬴政只感覺到了一陣頭大,不管是扶蘇還是嬴高他都不希望兩個人交惡,更重要的是,一旦嬴高出手,除非是他非要阻攔,否則整個大秦之中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更何況是扶蘇。
嬴政能夠清楚扶蘇的想法,但是在嬴政看來,這是不可取的,儒家的能力太弱了,他們的能力在於製造和控制輿論。
但是嬴高的手中有兵權。
若是真的惹怒了嬴高,儒家在大秦的人,只怕是十不存一,畢竟在咸陽之中,嬴高還有暗中的勢力靖夜司。
經過黑冰臺的解除,嬴政心裡清楚,靖夜司的勢力並不弱小,而且極爲的精銳,就算是黑冰臺也不敢小覷。
心中念頭閃水,嬴政朝着嬴高,道:“高,可否給父王一個面子,這件事就此罷手,給扶蘇一個機會。”
“若是下一次儒家還如此的不識趣,不用你出手,孤親自出手如何?”
聞言,嬴高看着嬴政,沉默了許久,他心裡清楚嬴政是打定主意參與此事了,面對嬴政開口,他只能低頭。
“父王詔令下達,兒臣自然是遵詔!”
如今的他已經足夠優秀,但是嬴高還是能夠感覺到嬴政對於扶蘇的偏愛,這讓嬴高心中產生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若是無事,兒臣告退!”
嬴高行了一禮走了,望着扶蘇離去的背影,嬴政的目光越發的深邃,他縱然是清楚,嬴高心中起了疙瘩,但是這件事他不得不這樣做。
一旦嬴高殺了儒家的人,到時候嬴高與扶蘇只有刀劍相向一條路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扶蘇壓制不住嬴高,導致人被殺,從此之後扶蘇的威望將會蕩然無存,但是嬴高不一樣。
如今的嬴高已經足夠強大,這件事沒有發生,大秦朝野上下只會是以爲嬴高顧忌兄弟情分,而不會質疑嬴高的威望。
心中念頭閃水,嬴政這一刻也是極爲的無奈,他相信以嬴高的心思剔透必然是能夠明白這一點,但是明白歸明白,想要徹底的接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這件事之上,他偏心太嚴重了。
別說是嬴高,就算是他都覺得有些不公平。
.......
走出咸陽宮書房,嬴高的情緒依舊是很低落。
他爲了大秦無怨無悔,但是卻得到了這樣的待遇,長子終究是長子,嬴政對於扶蘇的期待,從未放下過。
不管是自己如何的驚豔,在心目中還是不如扶蘇。
“回府!”
“諾。”
點頭答應一聲,見到嬴高情緒不對,這個時候,鐵鷹也不敢多言。
雖然嬴政曾經想要向儲君之位給他,一直以來,嬴高也覺得這是嬴政對於他的寵愛,只是到了這一刻,他赫然發現,這不是秦王政對於他的寵愛。
而是一個帝王的選擇。
現如今的大秦諸公子,都很是不堪,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有嬴高,所以嬴政選擇嬴高成爲儲君,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一直以來嬴政對於他的支持,雖然有,但是真正意義上算起來,也很有限。
不管是學宮還是其他的,都是他自己掏錢爲大秦發展,就算是征伐青羌,得到最大利益的也是嬴政。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嬴高沉吟許久,道:“傳令商羊,恢復與戎狄以及大月氏的互市,下令蟒雀軍以及皇衛軍萬勝軍在原地待命。”
“同時下令教育署,公子扶蘇不適合擔任院監,從此教育署開除公子扶蘇,大秦中央大學以及下屬各大學宮,大秦政法大學,大秦三川大學等不得接受儒家士子。”
“各大學宮之中,不得任用儒家夫子!”
“諾。”
鐵鷹目光幽深,他心裡清楚,這一次前往咸陽宮之中只怕是發生了意外,畢竟前往咸陽宮的時候,嬴高還是心情很好地。
但是出了咸陽宮,嬴高的情緒很明顯不高。
所以,縱然是這個命令很是離譜,但是鐵鷹依舊是答應了下來。
這便是嬴高的反擊,他要讓扶蘇知曉,在大秦之中,就算是秦王政出手了,他也要扶蘇付出代價。
要不然,他這一口心氣不順。
嬴高之所以這樣光明正大的下令,就是爲了讓嬴政知曉,讓秦王政做出選擇,長公子扶蘇還是他。
他相信嬴政會做出選擇的。
.........
一個時辰之後。
趙高走進了咸陽宮書房,臉色有些凝重,朝着嬴政,道:“王上,出事了!”
聞言,嬴政臉色微變,凌厲的目光直視着趙高,道:“說,發生了何事,以至於讓你都慌了神?”
“稟王上,臣剛剛得到消息,教育署官署發佈文告聲稱:公子扶蘇不適合擔任院監,從此教育署開除公子扶蘇,大秦中央大學以及下屬各大學宮,大秦政法大學,大秦三川大學等不得接受儒家士子。”
“各大學宮之中,不得任用儒家夫子!”
“同時臣得到消息,公子高傳令商羊,恢復與戎狄以及大月氏的互市,下令蟒雀軍以及皇衛軍萬勝軍在原地待命。”
“此刻,公子高一聲令下,整個大秦已經亂套了,之前的一切部署,都等於是前功盡棄!”
........
這一刻,趙高心驚膽戰。
他心裡清楚,這件事一旦爆發,他必然是得罪了公子高,以公子高的手段,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他現在對秦王政負責,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不這樣做。
兩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