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年輕人，還是太氣盛啊
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許青舟擡頭，才發現那個帶着眼鏡的女孩也不見了，自己左側留了一張小卡片。
【學長，謝謝你講題，我有點事先走了】
剛纔說話的，是右手邊的老教授。
“可以，剛好請您幫我看看。”許青舟笑着點頭，把論文稿紙遞過去。
京大教授的風評還行。
對於數院的教授，他沒有多少防備心理，人家當了這麼多年教授，發表的論文恐怕比他讀的數學教材還多，犯不着惦記他一個本科生的論文。
一般只有某些不入流老師纔會和學生搶一作署名之類的。
顧志鍾教授接過論文，再次戴上眼鏡，他也是剛注意到身旁這個學生，非常認真，桌上擺着稿紙，尤其是看到《關於歐拉公式在波函數表示中的應用》這個題目的時候，頓時來了興趣。
見對方還需要一點時間，許青舟也不等着，專心翻譯。
半響，顧志鍾摘下眼鏡，把論文還給許青舟，目光讚賞，“這篇論文很有意思，通過歐拉公式將波函數表示爲一個複數指數函數，很好的簡化了波函數的運算和物理解釋.”
“你是鄭士逸那個老傢伙的學生？.哎，他可撿到寶嘍。”
鄭士逸雖然在數院，可在物理方面相當有造詣。
許青舟的論文除了展現出牢固的數學知識外，還能看得出有十分紮實的物理基礎。
所以顧志鐘下意識認爲許青舟是自己老友新收的研究生。
許青舟見顧志鍾誤會了，有些無奈，笑着解釋道：“教授，我是大一的新生。”
“嗯？”顧志鍾臉色變了變，失聲喊了出來：“你大一！”
嚯~
圖書館中，不少學生紛紛看了過來。
想知道這位大一的學弟做幹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向沉穩的顧教授震驚。
許青舟點頭，拿出自己的一卡通。
許青舟。
數院
還真是新生？！
看着一卡通，顧志鐘面色古怪，察覺到自己失態，把東西還給許青舟，道：“許青舟同學，圖書館不方便說話，伱要是願意的話，去我辦公室聊。”
“好。”許青舟點頭，收拾東西。
他抱着電腦跟在後面，拐了一個彎，跟着顧志鍾進入一間辦公室。
“隨便坐，不要拘束。”顧志鍾指着椅子。
許青舟自然不會緊張，隨意地坐下，把電腦和稿紙放在一旁。
“許青舟同學，你能和我簡要說一下寫這篇論文的初衷嗎？”
顧志鍾教授用銳利的目光盯着許青舟，隔着厚重的老花鏡，那精爍的瞳孔中帶着難掩的詫異。
這篇論文寫得太好，以至於讓他不敢相信，或者說無法相信，這是大一本科生能夠寫出來的。
“高中我們就接觸過歐拉公式，但僅僅涉及歐拉公式的基本形式e^(ix)= cos(x)+ isin(x)，以及它如何表示複數的指數形式和三角形式之間的關係。”
許青舟侃侃而談，講述自己如何想到這個選題，又是怎麼把數學工具和物理結合的等等東西。
“往後我就自己查詢了一些書籍。機緣巧合下，我發現歐拉公式可以作爲一個工具，簡化量子力學中波函數的運算和理解。”
說到最後，他有些補充道：“其實，除了數學，我挺擅長物理。”
“你小子還真不謙虛。”
顧志鍾笑了笑，果然還是年輕人啊，太氣盛，即便到了他這個年紀，也不敢輕易說自己很擅長某個領域。
不過，這很正常，要是他年輕時候能寫出這樣的論文，說不定更狂。
他在書桌上翻找幾下，很快就抽出一張稿紙，“你推導一下這個。”
“解決第1小問就可以了。”
這是他給兩個新收的研究生準備的題目。
許青舟接過稿紙，上面赫然是一道關於歐拉公式的題目，包括推導過程、幾何解釋、改進或擴展及將歐拉公式推廣到高維空間。
“好。”
許青舟知道這位教授想測試自己的實力。推導歐拉公式，要對複數、三角函數和級數等基礎知識有深入的理解，確實適合作爲檢驗學生基礎的工具。
他隨即拿着筆寫起來，在桌上寫起來。
歐拉公式的推導有很多方式，泰勒級數證明法，複合函數證明法，積分證明法等等。
見許青舟立刻就動筆，顧志鍾也不着急，找了份還完成的資料出來，驗算數據。
50分鐘過去。
“教授，好了。”許青舟把稿紙遞給顧志鍾。
還挺快。顧志鍾心中詫異，這推導過程，他手下的研究生平均下都需要40多分鐘，有的慢一點，甚至需要一兩個小時。
接過稿紙，他發現問題：“怎麼這麼多頁？”
“見您在看忙，我乾脆就把後面兩個問題也解出來了。”許青舟靦腆地回答。
顧志鍾：“.”
顧志鍾懷疑地看了許青舟一眼，把視線放在稿紙上，許青舟用的是棣莫弗公式法，通過棣莫弗公式連接複數乘法和角度加法，進而推導出歐拉公式。
計算過程很簡潔，沒毛病。
他滿意地點頭，目光很快就看向後面兩問。
許青舟也不着急，就在旁邊等着。
牆上掛鐘的時針緩緩靠近11，顧志鍾終於看完了最後一點推算過程，摘下眼鏡，表情有點驚歎，又有些欣慰，“後生可畏啊，你寫得很好，我有些研究生都沒你這水平。”
“你那篇論文我看了，過程沒問題，甚至可以說完美，其它的也基本沒什麼問題。如果不是因爲你剛入校，我都想讓你到這邊來做研究。”
許青舟依舊很謙虛：“您過獎了，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這方面不用謙虛，你的水平我能看到。”顧志鍾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問道：“我看你在翻譯論文，你打算投哪？”
“教授您這邊有推薦的嗎？”許青舟對數學期刊沒那麼瞭解。
顧志鍾想了想，說道：
“數學方面的期刊，國內良莠不齊，我建議投國外的，《數學進展》和《數學發明》，這兩個都偏向於理論數學方面。”
“前者涵蓋了廣泛的數學領域，從基本的純數學到應用數學，然後導向最新的應用前沿，後者發表的文章，往往包含數學或物理現象研究。具體投哪個，你自己斟酌，我就不給意見了。”
“我回去之後研究一下。”
這兩個許青舟看到過，都是SCI，符合他的預期。
顧志鍾笑着點頭，看了一眼掛鐘，道：“行，耽誤你不少時間，回去吧，等你翻譯完，要是願意的話，可以拿來我幫你看看。”
“謝謝教授，那下次再來。”許青舟很感激，有一位經驗豐富的教授幫着做參謀，論文的投稿通過率應該會高上不少。
告別顧志鍾，許青舟沒回圖書館，馬上就11點，圖書館也要關門了，朝着宿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