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從十幾歲開始就拜師學藝,至今遠離營地,外出建立道塔的經歷已經不下十次。
只不過以前他大多是以學徒身份參加隊伍,這還是第一次自建團隊,不免也有些緊張。
不過樑文安畢竟年紀大,也不像年輕人一樣毛毛躁躁,縱然這次出行有不少意外情況發生,卻依然能穩住陣腳。
以徐先隊伍的腳力,依然花費了一天半才走到這裡,已經是相當深入荒野的位置了。
周遭不斷響起的妖獸嚎叫聲,讓隊員們一陣陣膽戰心驚,要不是天雷還在時不時地落下,只怕很多人都要手腳發軟。
洪杏雨倒是動作利索得很,建立道塔塔基十分嫺熟,說是三天完成,愣是半天的工夫都沒耽誤,甚至還提前了幾個時辰。
這也是得益於周遭無人打擾的環境,在徐先的天雷之下,連一頭妖獸都沒能突破雷圈,全部被擊斃在外圍,當真完成了先前的承諾。
這讓洪杏雨驚訝之餘,手中動作也加快了幾分,纔有了超水平的發揮。
要知道,縱然是紅楓界的工匠考覈當中,也是有諸多幹擾的,包括但不限於噪音、震動、突發事件甚至妖獸襲擊等等。
這是爲了模擬最真實的異位面環境,然而等洪杏雨真正到了異位面,卻發現好像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真的沒有干擾哎!”
洪杏雨完成了塔基的建造,就叫來樑文安佈置法陣,這一步也是陣法師唯一參與道塔建造的部分。
在此之後,陣法師就會負責營地的防護工作,以防止有漏網的妖獸突入營地造成破壞。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徐先也不是一直待在半空中吹風,他並沒有這種特殊的愛好。
隨着妖獸越來越多,徐先已經將雷網範圍逐漸縮小,這樣以天雷的頻率可以完全覆蓋到四面八方,確保妖獸難以突圍。
而徐先也就此降落到了地面上,畢竟隨着時間流逝,他也需要少量進食。
修士只有到了金丹境界,纔可以憑自身吐納自給自足,不需要攝入普通食物,而真元境維持頂多一段時間。
不過隨隊帶來的食物,大多是些風乾後便於攜帶的肉乾、果乾之類,味道實在不太行,徐先嚐了兩口之後,果斷選擇了辟穀丹。
辟穀丹不是什麼珍稀丹藥,說白了就是食物壓縮工藝,以道門的丹藥技術,製作起來非常方便。
因爲知道這次任務耗時長久,徐先也準備了一批放在身上——老規矩,記元見老鬼的賬。
對於元見真人,徐先喊上一句老鬼還真沒有冤枉他,因爲在和騰澤承有過些交流之後,徐先才知道“玄商”給打手的報酬,根本不是那樣計算的。
其基本邏輯應該是,金主向玄商發佈委託,玄商則給出一個報價,金主一次性付清之後,就不會再幹預委託過程,只看最後結果。
而玄商組織則負責中間的全部籌備工作,成本控制這項內容正是重中之重,省下的錢都是自己的。
也難怪這個任務距離如此之遠,難度極大,卻找到了徐先的頭上,因爲他這一手雷法,正是最適合千里河位面開荒的人選。
而且按照騰澤承的說法,他還是真元境修士,下界的成本遠比金丹修士要低。
千里河位面是薄壁小位面,下界成本本來就比較低,金丹真人來一趟大概也只要八百左右的道功,真元境更是直接減半,頂多五百。
當然,這個是成本價,跟徐先這類打手拿到的報酬沒什麼關係,找道門下界的話又是另一個價格。
不過這種分成方式卻證明了,玄商乃是大包大攬式的委託,根本不存在委託金分成的說法,分給打手多少完全是他們定的,元見真人之前所說的“六成”純粹是胡扯。
徐先估計是因爲聽到自己提起分成的說法,元見老鬼就這樣順水推舟,跟自己好好討價還價了一番,實際上全是信口胡說。
徐先這個日常胡說八道的貨,總算是也體驗了一把這種感受,當真是天道好輪迴……
好吧,其實元見真人也沒有太坑他。
因爲按照徐先的瞭解,騰澤承一次任務的酬勞是五百道功,元見真人給他徐先六百道功,已經是考慮到任務難度了,這還沒算天妖級的出場費。
所以明知道被小擺了一道,徐先也沒太放在心上。
反正委託酬勞對他來說本就是附帶,來到異位面的最大好處,是可以大肆捕殺妖獸作爲勇者,經驗可比道功有用多了。
就這樣,時間在徐先漫不經心的雷擊下緩緩流逝,轉眼間已經過去半個月。
徐先的宗師級引雷法威力驚人,打擊範圍極大,而且一身真元幾乎用之不竭,還真讓他做到了零干擾。
整個隊伍的成員們感覺這趟簡直是在旅遊,根本沒有半點外出開荒的樣子,像在做夢一樣。
洪杏雨這邊的進度也是極快,由於沒有受到任何干擾,她半個月就完成了道塔的大半工程,甚至因爲大量服用辟穀丹補充體力,人還胖了兩斤。
按照估算,她大概還需要七到十天,就可以將道塔建立完成,進入最後的調試階段。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又有斥候傳來消息,西南方向有特殊的靈氣波動,像是有人在與妖**手。
隊伍中是配有專業斥候的,他們儘管修爲境界不太高,只是初入真元境甚至不到,但一身道術都是隱匿、遁術、探查相關。
所以只是站在雷網覆蓋圈內,他們就能觀測到外界的動向,這點徐先也未必能做到,他畢竟還要坐鎮中央把控全局。
“徐上師,西南方向可能有逃難者出現,我們要不要放他們進來?”樑文安來到徐先這邊,口中如是說着。
“逃難者?”徐先睜開雙眼,微微挑眉道。
樑文安斟酌了一下語氣,這才說道:“就是……開荒失敗的隊伍,護法通常會護住一部分成員往後逃遁。”
徐先皺了皺眉,他現在很討厭變數的出現,口中問道:“還有多久會到?”
“最多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