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榆樹林裡走出來，文耀談看到的就是一個十字路口，左右是機動車道和非機動車道，有着護欄隔開，往前就是一條街道，可以看到左右各有一家小餐館。其中一家的牆面上有一大塊玻璃，上面貼着宣傳特色菜的紅色文字，可以依稀看到裡頭正在用飯的人。
“他們都沒找到，小蘇已經急哭了。”張雪兒微微喘着氣，走過來一隻手撐在一側的榆樹上，微微彎着腰，好讓自己稍微緩一緩。
“我試着找人幫忙看看。”文耀談走遠幾步，然後打通了深夜事務所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錢剛。
這正好。
於是文耀就道：“幫你聯繫下你的老相好，問問她，我能不能用那遊戲令，和她交換一下，讓她幫我找一個人。一個叫許楚楚的五歲小女孩，她媽媽叫蘇靜華，爸爸則是叫許應輝。”
“找人？失蹤了？還是被人販子拐走了？這個……找警察可能合適一點。”錢剛猶豫着道，“還有，她不是我老相好！”
文耀談直接忽略掉錢剛那句自欺欺人的話，“是被惡鬼給帶走的。”
“惡鬼？”
文耀談就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錢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電話裡傳來一陣腳步聲，跟着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出現在電話裡：“我給您的那個東西，您看了嗎？”
“還沒。”文耀談聽出來是阿離，不由有點尷尬。
他還真給忘了。
“您還帶在身上嗎？”阿離接着問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客氣，連稱呼都一直是敬稱。
“帶着。”文耀談當然沒帶在身上，那東西一直在他褲兜裡，而那條褲子早被他換下了，不過這個時候總不能說沒帶。
“那就好。”阿離語氣略略提高了些，“那就好辦了，您直接去找那個叫楚楚的小女孩的那位奶奶就可以了。”
“阿離姑娘，你是說……楚楚的奶奶有問題？”文耀談不可思議的道。
阿離沒有回答他，因爲她已經走開了，接電話的人又變成了錢剛，他似乎在吃東西，嘴巴里咀嚼的聲音響個不停，“阿離都跟你說了吧？還有，我剛幫你問了，不過夸父聽說是你後，直接掛斷了電話，我想她是不想再和你產生什麼交集。”
錢剛說的很委婉，但文耀談明白了他的意思。
夸父這多少有點翻臉不認人的意思，但也在情理之中，他們畢竟沒交情，只不過在一個巧合的時間，做了一筆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交易。
而且，夸父和唐裝都是天局中人。
“多謝。”
文耀談掛斷了電話，雖然那東西沒帶在身上，但既然那位阿離姑娘說找楚楚的奶奶就行，那麼直接去找就好了。
不過，得先把張雪兒他們支開才行。
但這文耀談沒有隱瞞，而是和張雪兒說了。
“楚楚的奶奶有問題？這……好吧，我幫你，先讓小沈帶我們去她家，然後我們再出來，我趁機分散他們的注意，你則回去找楚楚的奶奶。”張雪兒很震驚，但馬上冷靜下來，並制定了一個簡單可行的計劃。
文耀談點點頭，“麻煩你了。”
“和我說這話幹嘛？不過我想不通，楚楚的奶奶爲什麼要害楚楚？”
“別問我，我也想不通。”
……
文耀談和張雪兒剛走出榆樹林，就聽到有人在神助攻的幫他們。
“蘇老師，你說楚楚會不會是被楚楚的奶奶領回去了啊？”說出這話的是王雪，她滿頭是汗，額前劉海溼噠噠的，緊貼着額頭。
“對，對！”蘇靜華整個人都精神一震的模樣，她長呼出口氣，似乎這就是真相一樣，一下子讓她不安恐懼的心冷靜下來，這有點自欺欺人，但很有效，蘇靜華看着王雪連連點頭，“你們都累了，先去我家坐會兒吧！”
“大家都去蘇老師家喝口水再說。”文耀談適時出聲道，算是爲這事兒定下基調。
“謝謝你們，你們一塊兒來吧！找了這麼久，你們也累了。”蘇靜華又邀請那兩名好心的保安。
“不了，不了，我們還要值班。”一名保安揮手推辭，另一名保安說了句“人也沒找到，挺不好意思……”，這話沒說完，就讓那名保安給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這名保安訕訕的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蘇靜華臉色僵硬，露出牽強的笑容，和他們點了點頭。
然後文耀談他們就跟着蘇靜華去了她家，這片臨近郊區的小區沒有電梯。蘇靜華家在五層，一行人是趴着樓梯上去的，文耀談還好，後半段路他是揹着張雪兒上去的。
這妹子皮雖皮，但畢竟是個女孩子，之前又到處跑着找蘇靜華的女兒，早已經小腿痠疼了。
“你這是缺少運動，要多鍛鍊。”文耀談兩隻手很不規矩又很規矩的放在張雪兒的屁股上，面無表情，口中則是一本正經的這樣說。
“要你管。”咬着牙，紅着臉，張雪兒很後悔，爲什麼要想出讓文耀談來揹她的注意，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趴在文耀談背上，張雪兒側着腦袋，看着文耀談的側臉，只覺得這張臉別樣的好看。
敲了敲門。
沒人開門，蘇靜華不由臉色一僵，她手有些哆嗦的拿出鑰匙開門，就看到屋子裡靜悄悄的，沒什麼人。
文耀談放下張雪兒，靠近門口，就感覺到了一陣陰冷。
他往裡走去，往最陰冷的地方走過去，很快的，他就在一間臥室前停下。試着開門，咔嚓一聲，門把手直接被文耀談拔下來了……
“……”
嘴角一抽，文耀談胡亂一塞，又把門把手沿着門上的洞，給塞了回去。接着，他若無其事的推開門。
刺啦！
刺啦！
陰氣在被燒灼，文耀談發現這是一間佈置很童趣的屋子，牀也很小。
“這是楚楚的房間，楚楚很乖，都是一個人睡的。”蘇靜華走了過來，看着屋子裡的擺設，悲慼道。
文耀談忽的想到了一個被他一直忽略的問題，忙問道：“那楚楚的奶奶呢？她住在哪兒？”
“媽不和我們住在一起，那天晚上是突然過來的，然後現在就和楚楚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