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鷹尋思着要不要回去找個才能具備大範圍物理破壞的人來幫忙,就聽到了一陣陣若有若無詭異無比的鋼琴聲,他心中鬆了口氣,是“佩”知道他們來了。
有着天局撐腰,加上和“佩”交易多年,所以禿鷹並沒有多這個“佩”多戒備,但也沒阻止林陽和徐元宵提高警惕。
畢竟“捉鬼”他們有過,但和鬼做交易,還是第一次。
知道現在是白天,“佩”不方便現形,禿鷹就帶着林陽和徐元宵,翻窗跑了進去,然後沿着樓梯直奔頂樓。
隨着往頂樓過去,林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出現了明顯的下降。
有些冷。
難怪禿鷹帶着他們來這兒前,先要他們穿長袖保暖的衣服過來。這種環境下,人體會加劇消耗,時間久了,還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每個遭遇鬼的人會大病一場,便是這個原因。
快要靠近頂樓,林陽已經看到了封在轉彎樓梯上的磚牆,堵住了樓梯上九成的空間,剩下一分,可以望見裡頭漆黑的一片,還有一股水漬發黴的味道,從裡頭飄出來。
林陽以前倒沒跑來這頂樓過,他有時間不是在打籃球,就是在忙着抄文耀談的作業。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學校中傳說鬧鬼的頂樓。
然後,林陽就突然發現自己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和他近在咫尺,嚇了他一跳,左手握拳,一層肉眼不可見的青光瞬間出現。
禿鷹伸手,按住了林陽,然後出聲道:“佩,我是禿鷹,以後由聯絡你。”
那張人臉,是一個無比蒼白的女人臉龐,很普通的面容,不過嘴脣紅得有些妖豔,“她”聽到了禿鷹的聲音,然後“她”脖子以下的身體開始顯露出來,頭髮和腦袋也隨之現形,不再是剛纔那只有一張臉的詭異樣子。
如同湛藍的海水中,突然被烏賊噴了口墨汁,一層層淡淡的黑潮,從“她”身後涌了出來,然後瀰漫開,很快將林陽幾個人籠罩住。
林陽只覺得自己的視野突然變幻,他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而前面有一架鋼琴,那個“佩”就坐在鋼琴旁邊,然後“她”指了指了禿鷹,微微點頭。
禿鷹會意,將兩個用保鮮膜裹了數百層的銀色球體從一個黑色盒子裡拿出來,放到了鋼琴架上。
“麻煩送去歿界,報酬和上一次一樣,如何?”禿鷹開口道。他不是喜歡說話的性子,但他的位置已經不一樣了,而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佩”面無表情,蒼白的的臉龐上,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盯着禿鷹,然後點了點頭。
“那我們離開了。”禿鷹鬆了口氣,這是他升職後的第一件任務,他可不想因此辦砸了。和鬼打交道別看簡單,但鬼的性情是反覆無定的,就算不會傷害他們,但辦砸了這件事,也讓禿鷹臉上無光。
而且有這經歷在,日後哪怕立下功勞,也很難成爲長老。
因爲能力太差。
當禿鷹話音落下後,林陽就發現自己的視野恢復了正常,又出現在那堵只砌了九成的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陽覺得渾身更加冷了。
剛纔如果形容一下,是北方的乾冷,那麼此刻就是南方地區的溼冷!
更加得冷!
“我們走吧,事情搞定了,報酬的事情是先記錄着,然後由專門負責這一塊的長老處理的,不歸我們管。”禿鷹說道,然後帶頭先走。
林陽儘管奇怪,但也立馬跟上,只不過走了兩步,卻發現徐元宵沒動,就轉頭喊道:“湯……”
林陽本想喊徐元宵的外號湯圓,但才喊出一個字,就話音戛然而止。林陽看到,徐元宵的兩眼呆滯,而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他看到徐元宵臉上,又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和徐元宵一模一樣的臉。
“陽哥,怎麼了?”這時,徐元宵先出聲了。
“你沒事吧?”林陽想了想,就問道。他看着徐元宵,沒發現什麼異樣,眼睛也很靈動,沒有呆滯感出現。
“沒事啊?怎麼了?”徐元宵滿臉詫異。
林陽本想說出他剛纔看到的詭異一幕,但猛地,他想到了文耀談。狐朋狗友多年,尤其是出了那些事情後,林陽深入反省自己後,才意識到文耀談這狗地主簡直是一隻老狐狸!
從那時候,林陽的行爲做事,就開始模仿文耀談。
然後,成功的和雲姐關係曖昧起來。
雖然沒有再進一步,但是這一成功,對於林陽來說,也是巨大的進步!
也肯定了他模仿文耀談的可行性。
此時,林陽把自己假設成文耀談,他覺得狗地主這個時候百分百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這件事藏在心底,不和任何人說,如果可能的話,就暗中調查。調查要從三個方面展開,一個是徐元宵這胖子本身,另一個是“佩”,第三個方面,則是天局。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天局在新海市的前任負責人。
於是,林陽也就這麼做了。
“沒什麼,就看到你在發呆,想叫你,但又覺得打擾你發呆不太好。”林陽臉上露出往常的笑容,說着玩笑話。
“陽哥,我們走吧。”徐元宵嘿嘿笑道,然後一隻手指了指已經快走不見的禿鷹,另一隻則被他放在自己身後。
此時,那一隻手掌,完全沒有人手的痕跡。
慘白一片,如同浸泡在水裡太久,又像是泡椒鳳爪,有一絲絲淡淡的青意深藏在手掌內。而那五分手指,指尖有疑似鮮血在滲出,但詭異的,沒有血液滴落,也沒有血腥味。
只不過,這附近的水漬發黴味道,更加濃重了!
……
咚咚、鐺鐺。
鋼琴聲沒有節奏,混亂的彈奏着。
那是從頂樓的一間教室內傳出。
教室的門窗緊閉,甚至在窗戶上,還用木條釘死,使得光線完全找不到教室內部。
透過縫隙,依稀可以看到,教室裡只有一架鋼琴,課桌椅子,已經腐朽不堪,佈滿了灰塵。
而在其中三張椅子上,有人坐過留下的屁股痕跡。
漆黑中,有一道身影,趴在地上。
仔細看去,那地上還有一道影子,似乎是個人,此時還在發出低聲的痛呼。但這個人已經活不下去了,因爲他的胸膛大開,溫熱的內臟被拉扯出,一張普通的面容上,沾着血跡,不停地啃噬這個人的內臟。
“報酬。一樣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