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生物呢?虛空質呢?爲什麼我一個都沒看到?”就在手下做着升官發財的美夢時,莫甘娜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
那名惡魔呆愣片刻,奇怪的反問道,“女王大人不是很早就放棄了虛空的研究嗎?怎麼現在又問起這事?”
聽到回答,莫甘娜心裡咯噔一下,擡手抓着對方的肩膀,再次問道,“我問的是,你們從黑球裡分析出來的關於虛空方面的成果在哪裡?爲什麼我沒有看到?”
“女王大人要我們分析黑球,難道不是爲了解決軍團的資源問題?關虛空什麼事?”手下略感委屈的道。
我研究的是礦產資源,你跟我要納米材料,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靠!整個銀河系那麼多無主星球,老孃想怎麼開發就怎麼開發,還要你個白癡來研究什麼狗屁資源問題?惡魔軍團缺資源嗎?啊?”
莫甘娜眼珠子一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罵。
“蠢貨,問了你半天,一句都回答不到點子上,老孃遲早要被你們這些混蛋給氣死!”
“女王大人息怒,屬下知錯了……”
手下縮着腦袋,唯唯諾諾的應和着。
“好了,快點把次生物方面的成果拿給我。”莫甘娜不耐煩的擺擺手,催促道。
“啊?”
“啊什麼啊?找抽是不?別告訴我那顆黑球裡沒有次生物?”
“那顆黑球……應該有次生物?”
這下子,手下惡魔再反應遲鈍,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有沒有你不知道嗎?”
莫甘娜再次施展死亡之瞪,彷彿在警告對方,別再跟老孃打馬虎眼了,否則後果自負!
“哦,那沒有!”手下惡魔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別鬧!我罵你還不都是爲你好嘛,跟你家女王大人嘔什麼氣呢,快拿過來!”
莫甘娜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暗想這孩子怎麼就是個缺心眼呢,罵幾句就不高興了,連自己的命令也敢敷衍。
“沒鬧!”手下襬出一副認真臉。
“真沒有?”
“真沒有!”
聽到這句話,莫甘娜一口逆血涌上喉頭,差點噴了出來。
事到如今,哪還猜不出來,肯定是當初結盟的時候,張寒那小混蛋偷樑換柱,把一個殘次品當做真正的求道玉,交易給了自己!
難怪那天交易的時候,那小混蛋突然擡頭望天,自己還好奇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也跟着瞅了一眼,敢情這他孃的是在憋着笑呢!!
精明如我,竟然被這種小伎倆給欺騙了!
莫甘娜身體一軟,無力的軟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間開始懷疑人生了……
“女王大人,您沒事吧?”
手下惡魔哭喪着臉,原本以爲分析出黑球,升官加爵不再是夢想,誰知道事情竟然演變成這個鬼樣子。
哪還敢再想什麼升官?不被女王大人生吞活剝,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查!你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那該死的混蛋找出來!沒有人在欺騙了惡魔女王以後,還能活得好好地!”
莫甘娜滿臉陰狠之色,話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帶着冰冷至極的殺念。
……
離開裡世界,返回巨峽市,映入眼簾的是末日一般的景象。
天是灰色的,看不到一絲的陽光。數不盡的饕餮戰艦在空中盤旋,猶如掠食的蒼鷹,投下來的陰影,也彷彿帶着冰冷肅殺的意味。
整座城市一片蕭條,四處冒起濃煙,街道不再幹淨整潔,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坑,以及早已腐爛的屍體。
這裡顯然經歷過一場殘酷的戰鬥。
在莫甘娜跟卡爾聯手坑死神聖凱莎的時候,饕餮軍團趁機大舉殺入地球。沒有雄兵連的幫助,人類軍隊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在通訊系統被摧毀以後,軍隊無法統一調度,只能各自爲戰。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交戰的第一天,巨峽市全面淪陷,城市裡的居民要麼被戰火波及,要麼逃離城外,短短一個星期,這座繁華的大都市徹底淪爲一片死獄。
張寒連續繞過好幾條街道,順手結果了兩名巡邏的饕餮士兵,仍然沒有見到一個活着的人類,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說話聲。
轉過拐角,看到的畫面令他大失所望。兩個小流氓圍着一名女子動手動腳,拿屁股也能想到他們準備做什麼。
“亂世裡,也就這種蛆蟲活得更如魚得水一些……”
張寒搖了搖頭,瞳力發動,準備一發天照燒死那兩個垃圾。可就在這個時候,被小流氓圍堵的女子暴起,三拳兩腳就將兩人給打趴下來。
直到這時,張寒才終於把視線定格在那女子身上。
“是她?莫甘娜!”
莫甘娜卸妝以後的樣子張寒曾在巨峽號上見過,因而即使不用靈壓探測,也第一時間認出了她。
似是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莫甘娜偏過頭,看到了那個做夢都想幹掉的傢伙。
兩人的視線隔着半條街道碰撞在一起,隱隱間有些許電芒一閃而逝。
微風漸起,捲起地上的報紙,越飛越高。
“今天算你們走運,滾吧。”
莫甘娜身上流露出的氣息越發晦澀,跪趴在腳邊的兩個小流氓,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的連滾帶爬,跑進了另一邊的小巷子。
也許曾無數次幻想過見面以後的場景,幻想過以何種方式讓那個混蛋跪在地上懺悔己過,可當真正見到張寒的時候,莫甘娜反而沉默了。
走過去當面質問張寒,爲何要背信棄義?
只有弱者纔會問這種白癡問題,而她莫甘娜可不是那些被坑了就自憐自艾的失敗者,她要狠狠地反擊,報復回去!
讓他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要是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開懟,會不會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這一刻,莫甘娜竟罕見的踟躕了。
對面,張寒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就這麼走到近前,與之默默對視着。
灰暗的天空,彷彿更陰冷了一些。
“是你?”
“是我。”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應該來。”
“我已經來了。”
“你畢竟還是來了。”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