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化水之境,救瑜三策
“水遁!”
秦翌的凌空站在池塘的水面上,身影一動,猶如冰雪融化一般,化爲一灘水,落入水中,消失在原地。
過了片刻,一個由水組成的人形從水面升起。
“沒想到,水遁後來居上,竟然達到了化水之境。”
秦翌想到自己煉體金丹,就是以黑龍陣爲原型進行優化而成的,在自己擁有了御水神通,創出水遁之術後,可以一步到位,直接化水,倒也在情理之中。
秦翌一邊往岸邊走,一邊恢復。
“接下來,就是金遁了。”
等到了岸邊,秦翌已經完全恢復。
“金遁,我以劍意入道,劍屬金,憑藉我劍道上的造詣,御金神通和金遁,應該也不難。”
秦翌走到盤龍桃木前,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對了,還有劍遁。”
不過,劍遁實用嗎?
哪裡有那麼多劍讓他遁啊。
“等等,我既然可以化水,那麼,能不能化劍?人劍合一,以人爲劍,御劍而行,可不可行?”
這樣的話,他的飛行速度定然會有質的突破。
劍道上,估計也會有所增益。
秦翌盤膝而坐,正要推演推演,突然感知到了芍藥事隔半月,又來拜訪他。
“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翌心中一動,看了一下消息欄,尤其是好友消息中關於封瑜的部分,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原來如此。”
心中有數後,在芍藥敲門之前,秦翌就爲她打開了結界:“芍藥,進來吧。”
芍藥看着院門上方已經掉漆的上方刻有“懷瑾苑”三個字的牌匾,眉頭微皺:“我忙糊塗了,主上入駐王府這麼長時間了,住所的牌匾居然一直沒換,用的還是太子別院時封瑜親手提的字。”
沒有敲門之前,就聽到秦翌讓她進去的聲音,芍藥此並不感到任何意外。
來到秦翌的身前,躬身行禮後,先提了此事。
秦翌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用在意這些小事,就留着吧,也算是一個念想。”
芍藥愣了一下,隱約明白了什麼,可能,在封瑜通過煉化氣運黑龍突破法相境時,對秦翌來說,走火入魔,改變了心性的封瑜,已經死了吧。
芍藥點了點頭,不再略過這個插曲,說起了正事。
“主上,啓元帝放開了對世家的封瑣,甚至放開了對世家入駐朝堂的限制,並且將望氣秘術公之與衆,這大大的出乎我的預料,讓我,有些拿不準,所以……”
秦翌明明將這件事,全權交給她處理了,可是才半個月,封瑜突破法境之後,纔出了一招,就把她搞懵了,讓她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說來,真是慚愧。
只是,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芍藥不敢大意,就算可能打擾到了秦翌,也不顧不得了。
秦翌對芍藥找他解惑,倒是沒有任何反感,因爲他纔是混元宗的宗主,是他爲了躲懶,將整個混元宗交到了芍藥的手中。
若是連芍藥爲了混元宗的發展遇到的問題找自己解惑都閒煩,那也太不要臉了。
“你不解其中之意,也正常。”
秦翌說到這裡,看了洛京的方向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之前與你說過,氣運之道,走的是集衆之道嗎?”
芍藥回憶片刻道:“您提過,只是一語帶過,並沒有解釋,不過,我大概也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有了秦翌的提醒,芍藥瞬間想明白了封瑜這麼做的目的了。
“所以,啓元帝放開對世家的限制,是爲了增加大臣的人數,將望氣秘術公之與衆,是爲了讓接觸不到氣運黑龍觀想圖的人也可以修煉臣武之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提高修煉臣武之道的基數……”
分析到這裡,芍藥的眼神中滿是震驚的道:“這,這,主上,您不是說,臣武之道與皇武之道是對立的嗎?啓元帝怎麼還……”
秦翌搖了搖頭道:“是對立,但是也是一體,封瑜現在做的是將盤子做大,在這個過程中,臣武之道和皇武之道都是受益的,暫並不會有利益之爭,朝廷應該會因爲這個政策,平靜一段時間,只是,隱患也相應的,會更重,等爆發的時候,也會更加洶涌。”
芍藥聽後,眼睛不由的眯了起來,笑着點了點頭道:“主上,我明白怎麼做了。”
秦翌並不在意芍藥怎麼做:“你明白了就好。”
芍藥知道秦翌的時間寶貴,本來打算起身離開,不再打擾秦翌修煉的,不過突然想到了什麼,芍藥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主上,我修煉時發現,之前通過氣運武道煉化皇朝氣運就變越越來越難,最近更是根本無法煉化了,而且,不止是我,所有修煉氣運武道的人,都遇到了這個問題,請問……”
秦翌笑着搖了搖了頭道:“時間是不是封瑜突破法相境,煉化氣運黑龍開始。”
芍藥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您是說,啓元帝煉化了氣運黑龍,讓皇朝氣運有了真正的主人,所以,我們纔不能煉化皇朝氣運了。”
“對。”秦翌笑着說道:“你應該也知道,這前的臣武之道,可是無法煉化我們混元宗的氣運的,你現在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嗎?”
芍藥眼睛一亮道:“因爲,混元宗的氣運,從頭到尾,一直都有主人,就是您!”
說完之後,芍藥想到啓元帝現在的狀態,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憂道:“主上,這氣運的反噬可不小,您,沒事吧?”
秦翌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和封瑜不同,封瑜是由臣武之道孕育出氣運黑龍之後,再煉化,而我,在創造出氣運金龍之前,就已經煉化好了,氣運武道只會助我煉化氣運,幫氣運金龍成長而已。兩者之間是有着本質不同的,而且,我提前也做了幾層隔離和過渡,將集衆之道弊端消失,氣運金龍對我的影響,微乎其微,不會出現像封瑜那樣走火入魔的情況的。”
“那就好。”芍藥聽了秦翌的解釋之後,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芍藥起身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提醒道:“對了,主上,太公他們再過兩天就要抵京了,您注意一下時間。”
秦翌看了南方一眼,露出溫馨的笑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
“周相。”
羅洪走到周博遠的身前,躬身行禮道。
周博遠放下手聽竹簡,揉了揉太陽穴:“世家那邊沒鬧事吧。”
羅洪搖了搖頭道:“沒有。”
周博遠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點了點頭說道:“如我所料,前段時間把世家打疼了,世家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望氣秘術和臣武之道推廣到民間的事呢?”
羅洪遲疑着搖了搖頭道:“阻力重重,而且,平民沒有官身,就算學會望氣秘術,學了臣武之道,他們可以煉化的皇朝氣運也有限的很,所以……”
周博遠嘆了口氣道:“所以,不僅推廣的官員敷衍了事,民間的反應也不積極,對嗎?”
羅洪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對。”
周博遠睜開了眼睛,眼神堅定而深遂:“黎民百姓可以不要,但是我們不能不給,這體現的是一種公平,是一種治國理念,是陛下和我追求了一生的理想,天下大同,人人如龍。”
羅洪表情微凝,深深的看了周博遠一眼,拱手恭維道:“周相公忠體國,當爲羣臣表率。”
周博遠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公忠體國我認,羣臣表率?還是算了吧,若不是陛下偏愛,以我這微薄之軀,淺薄之才,如何能當上一國之相,領導羣臣?不過是藉着陛下的威,勉強指揮一下羣臣罷了,就算如此,他們也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從來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唉~”
羅洪想到自己探聽到的情報,的確如此,只是……
羅洪想到封瑜交給他的任務。
羅洪不由的疑惑的看了周博遠一眼,對上週博遠的眼神後,心虛的想要低下頭,然後反應過來,趕緊恢復正常,拱手恭維道:“周相太謙虛了。”
周博遠看着羅洪搖了搖頭,接着詢問道:“你最近在修煉臣武之道時,有沒有聽龍吟聲?”
羅洪詫異的看了周博遠,遲疑片刻,點了點頭道:“的確,偶爾聽到龍吟聲,周相有此一問,難道……”
周博遠眉頭緊皺,滿眼擔憂的擡頭看了一眼皇宮正上方的氣運黑龍:“我也如此,而且,我懷疑,所有修煉臣武之道的人,都有這個症狀。”
羅洪這下,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周相,您的意思是……”
周博遠嘆了口氣道:“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們修煉的臣武之道,有隱患。”
羅洪自己也修煉臣武之道,胭脂也修煉了臣武之道,一想到臣武之道有隱患,不由的慌了:“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周博遠搖了搖頭,眉宇緊鎖,憂慮重重的看向乾元大殿的方向,嘆了口氣道:“我懷疑,陛下的皇武之道,也出了問題。”
“什麼?”羅洪震驚的呆愣在原地,嘴裡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宮主怎麼可能……”
羅洪突然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看向周博遠:“周相,您爲何做出如此判斷?”
周博遠盯着羅洪道:“我知道羅指揮使經常覲見陛下,應該也察覺到了吧?陛下自突破法相境之後,情緒起伏波動,常常自言自語,說話越發極端……”
“夠了!”羅洪雙眼通紅的死死的盯着周博遠,大聲喝止道:“周相,你想做什麼?竟敢如此污衊陛下,你要造反嗎?”
“造反?”周博遠閉上眼睛,身體一癱,靠坐在椅背之上,滿臉苦澀的道:“以我的威望,以我的實力,以我的家世,以我的出身,怎麼造反?”
周博遠睜開眼睛,滿臉疲憊的看着羅洪道:“我和你一樣,都是依靠着陛下的寵信,才身居高位,身兼要職,一旦離開陛下,我什麼都不是,只能再次遠離朝堂,浪跡江湖,就算如此,我估計他們也不會放過,讓我善終的,羅洪,我和你一樣,一旦離開陛下,什麼都不是。”
羅洪身體顫抖着,沉默良久,才用沙啞的嗓音,開口問道:“陛下他,怎麼了?”
周博遠低垂着頭,苦笑一聲道:“陛下他,可能,走火入魔了。”
羅洪不敢置信的道:“陛下,他怎麼會走火入魔?”
周博遠擡頭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中,遊弋在氣運海中那條越發靈動的氣運黑龍,呢喃着說道:“陛下他,煉化了氣運黑龍,將它煉化爲了自己的法相,受到反噬,這才……”
“煉化氣運黑龍?”羅洪聽後,呆愣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僵硬的扭過頭看向周博遠道:“周相,您沒有開玩笑吧?這氣運黑龍,如何煉化?怎麼可能煉化?陛下他,爲何要煉化?”
周博遠看了混元宗的方向,悠悠的說道:“因爲,陛下推斷,秦宗主突破法相境的方法,就是煉化氣運之龍爲自己的法相,所以才……”
“秦……”提到秦翌,羅洪也非常敬佩,尤其是對秦翌的天賦悟性和創造功法秘術的能力:“若是真的,那,不應該啊。”
周博遠搖了搖頭道:“這只是陛下的推斷,秦宗主畢竟還沒有凝聚法相,又有誰說的準呢?”
羅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會質疑陛下的推斷。
“我,我……”
羅洪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凝重的問道:“周相,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您認爲,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才能幫到陛下?”
“羅指揮使,您真是太高看我了。”周博遠搖頭苦笑道:“我哪裡有這個本事。”
羅洪可不傻:“周相,您既然對我直言不誨,應該有對策吧。”
“我苦思冥想近半個多月,勉強想到三個辦法。”周博遠一臉疲憊的揉着太陽穴道。
“三個?”羅洪眼睛一亮,趕緊問道:“哪個三個辦法?”
“我並不是什麼好辦法,而是不得已之法。”周博遠無奈的說道:“第一個辦法是,通知涇水封氏,告知詳情,以涇水封氏的底蘊,應該有解決的辦法。”
羅洪聽後,點了點頭,然後不解的問道:“這是一個好辦法啊?怎麼周相還說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周博遠看着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羅洪,嘆了口氣,爲他解釋道:“羅指揮使,您忘了涇水封氏聞名天下的秘術是什麼了嗎?”
“封印秘……周相,您是說,通知了涇水封氏後,他,他們會,會將陛下封印起來?”羅洪不敢置信的問道。
周博遠點了頭道:“根據我的推測,大概率會如此。”
周博遠嘆了口氣道:“走火入魔,在目前來說,是無解之症,只有以期將來了。”
羅洪這時才反應過來,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不行,絕對不行,宮主好不容易登基爲帝,怎麼願意被人封印……宮主不可能同意此方法的。”
羅洪激動的,連對封瑜的稱呼,都從現在的陛下變成了以前的宮主。
羅洪喘着粗氣,盯着周博遠,皺着眉詢問道:“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周博遠對羅洪的反應,早有預料,也不生氣,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第二個辦法是,尋找秦宗主求助。以秦宗主在武道上的造詣,或許陛下還有挽救的可能。”
羅洪遲疑着說道:“以陛下的驕傲,只怕……”
封瑜因爲登基之前,頻頻向秦翌求助,這才順利登基。
登基之後,封瑜反而將向秦翌求助,當作了一個禁忌。
不到萬不得已,封瑜是絕對不會向秦翌開口求助的。
周博遠自然也瞭解封瑜,看到羅洪的猶豫之後,不由的大聲的質問道:“此時,不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嗎?”
羅洪的身體一震,艱難的點了點頭道:“我,我會找合適的機會,向陛下提的。”
以陛下現在的狀態,羅洪實在不願意向封瑜提起此事,不由的問道:“第三個辦法呢?”
“這個辦法,只怕陛下絕對不會同意的。”周博遠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說了。”
羅洪卻急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有什麼不能說的?陛下同不同意,你也要說出來啊。”
周博遠遲疑着說道:“陛下退位,廢除武功,應該,狀況會有所好轉,甚至痊癒。”
羅洪睜大眼睛,指着周博遠道:“你,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自然知道!”周博遠苦笑一聲道:“我更知道陛下一旦退位,背靠封氏,還有活着的機會,可是我,卻絕對沒有活着的機會了。”
羅洪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是啊,周博遠此言,並無私心。
陛下退位,尚且可活,可是周博遠,卻必死無疑。
周博遠在做丞相時,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
一旦沒了陛下的庇護,那些人怎麼可能容他多活一刻?
他羅洪呢?
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羅洪苦澀的拱手道:“周相,在下失言了,請您見諒。”
周博遠擺了擺手,一臉疲憊的道:“我知道羅指揮使沒有惡意,無須道歉。”
“突聞此事,心緒難寧,容在下先行告辭了。”
羅洪離開後,若大的辦公室裡再次只剩周博遠一個人,周博過多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倒在椅子上,再次閉上了眼睛,嘴裡呢喃道:“希望,羅洪可以說服陛下,及早尋秦宗主求助,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