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狗嶺之上,一處涼亭之中,坐落着許多人。
彼此相顧無言,卻仔細打量,偶爾點頭示意,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一長袍男子站在亭外,逗弄着幾隻小奶狗。
惡犬雖然剛剛幻化,但已經有了鐵齒鋼毛,不過顯得很溫順,不斷用身子蹭着男子的腳,卻不知道鋼毛一不小心便把男子的布鞋刮壞了。
男子微微皺眉,輕輕用力,將小狗踢到一邊,轉頭望向亭內。
“還有什麼人未到嗎?”
“回稟張大人,除了中州鬼差外,其餘鬼差悉數到場。”
聽到中州鬼差這幾個字,在場的鬼差們之中,傳來幾聲竊竊私語。
張大人微微挑眉:“怎麼,你們認識他?”
一位尖嘴猴腮的鬼差,對着張大人拱了拱手:“回大人,談不上認識,但我們這羣人,或多或少聽過這人。”
“怎麼?這人很有名?”張大人稍稍提起了一些興趣。
“算是吧,這人行事囂張,據說斬殺同級鬼差也不是一次兩次,青州王家鬼差,就是……”
“王家的小子就是被他中州鬼差殺的?”張大人笑了笑,隨後又開口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記得,好像是姓王,叫……”
“王爻。”旁邊另一個鬼差突然出聲,眼神有些憤恨。
在場的人看到說話的人,隨即笑了笑,此人正是原本跟着青州鬼差王二混的手下,原本以爲抱上了大腿,誰知道在開始審覈的前幾天,大腿讓人打斷了,難免氣憤。
“審覈開始吧。”張大人聽完衆人的話,便宣佈審覈準備開始。
衆人有些錯愕,真的不等那個中州鬼差,張大人似乎和王家也沒有什麼關係,難道是爲了王家出頭?
張大人看到衆人的臉色,輕輕哼了一聲:“鬼差,還沒有資格讓我讓步,等你們當上巡檢再說吧。”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張大人是爲了立威,那個中州鬼差恐怕要吃苦頭了。
“我簡單來介紹一下審覈標準,你們業績點的百分之一,算作基礎分數。
不要抱怨不公平,業績點不高的自認倒黴就是。
五千點算作五十點,接下來我會發布一些審覈內容,完成之後會增加相應的分數,率先達到一百分的,進入備選巡檢,之後進行其他審覈。”
“那要是業績點之前便達到一萬了呢?”人羣中突然有人問道。
張大人沒有回答,似乎懶得解釋。
人羣當中傳來幾聲嗤笑:“到達一萬點,自動晉升爲巡檢,你要是有一萬點,還來這幹什麼?”
“聽說張大人當年兩次審覈失敗,後來就是靠着業績點達到的巡檢。”
“難怪張大人回來做這種苦差事。”
又是幾聲竊竊私語。
審覈不通過,自然證明實力不強,靠着業績點達到巡檢,自然是巡檢當中混的比較慘的一匹。
“閉嘴,就算我是最弱的巡檢,殺你們,一樣輕而易舉。”
一股冰冷的氣息突然爆發,瞬間將亭內的所有鬼差全部籠罩,大部分鬼差的身體之上瞬間結了一層冰霜,只有少數幾位身上出現一陣波動,將冰霜消除。
要知道在場的鬼差可都是靈魂體,讓靈魂結冰,可不單單是氣勢的原因。
這其中包含着,只有巡檢之上才能懂得的針對靈魂之法。
衆人寒蟬弱驚,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官大一級壓死人,只比衆人高了一個等級的巡檢,竟然恐怖如斯!
就在這時,一直小鳥從空中飛來,等到達到張大人身邊之時,頓時化作一團霧氣,在張大人手中變成了一張紙條,是陰間的一種傳訊手法。
張大人看着幾眼後,轉頭看向衆人,收起了氣勢:“本來想給你們詳細講解一下的,不過看你們都是精英,那邊又出了點事,想來也不用我過多講解了。
離開涼亭,向西方去,你們會碰到惡狗嶺的惡犬。
殺掉一級惡犬,一分,二級二分,以此類推。
等級根據身材大小判斷。
現在你們可以出發了。”
衆人臉色難看,惡狗嶺的惡犬們早有耳聞,以往審查,至少會告訴哪裡的惡犬比較集中,如果遇到了危險,應該向那個方向跑,更加安全,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告訴。
就因爲多說了幾句話,衆人頓時懊惱不已。
“哦,對了。如果你們能夠馴服惡狗嶺的惡犬們,分數翻倍。”張大人隨口笑着說了一句。
衆人更加不以爲意,這明顯是一句廢話,惡狗嶺的惡犬們,野性大得很,不要說成年惡犬,就是張大人腳下的那幾只連一級都爲達到的小奶狗,也不是輕易可以馴服的。
這樣的小奶狗,都可以撕咬掉一個普通靈魂。
可衆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站起身,準備出發。
可就在這時,遠處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轟轟轟!
腳步越發靠近,衆多鬼差臉色一變。
“惡狗羣來了!”
“他們怎麼會來這?”
“大人,這也是這次的考覈內容嗎?”
“這誰頂得住啊。”
張大人也臉色微微變化,這的確不是考覈內容。
難道是暴動到這裡了?
剛剛張大人接到的傳信便是,惡狗嶺惡犬暴動,將一輛鬼車撕咬殆盡。
可是事發地點,離着很遠,這麼會這塊就來了。
而且這個地方多有限制,一般惡犬們也不會來此。
就在這時,鬼差當中的呼喊聲再次傳來:
“你們看爲首的那隻惡犬!”
“我的天,這麼大,這是多少級的啊?”
“至少五級以上啊。”
“這誰頂得住啊。”
衆人看向張大人,一男人站出來,抱了抱拳:“大人,如此審覈,莫不是讓我們送死?”
張大人微微遲疑,剛要開口的時候,突然瞳孔一縮。
“那隻大狗的身上有人!”突然一聲叫喊響起。
衆人立刻震驚的看過去,神情不敢相信。
惡狗羣越來越近,衆人更加慌亂。
“大人,我們要不要先撤離這裡?”有些實力太弱,膽小之人已經準備跑了。
“我在這,你們慌亂什麼。”張大人語氣不善。
衆人只能老老實實的等着,可是就當衆人以爲惡犬即將踏平亭子,一場惡戰來臨之時。
惡犬羣突然停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爲首的大狗身上跳下。
吩咐了幾句什麼之後,一個衝刺便來到了涼亭之外。
王爻看着神情呆滯的衆人笑了笑:
“不好意思,來晚了。”